书城科幻暗夜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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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死

“罗恩,你这头猪,终于醒了!”

秋里楠第一个冲进了房间,看到罗恩正和巴尼站在一起,没注意到两人红红的眼眶就大喊起来,那张嘴巴更是不受控制的嚷嚷着要罗恩付给他车马费,以报答他将对方驮出战场的恩情。

天寒微笑着从后秋里楠身后闪出,用力的锤了一下罗恩的胸口。

“没事了吧!”

“没事了!”罗恩低着头,脸上却并未露出死里逃生的笑容,反而怪异的低下头似乎害怕看天寒的目光。

“怎么了?”天寒立即发现了罗恩的反常举动,望望对方后又转向了站在窗户边的巴尼。

“天寒……呜呜!”

天寒的询问让罗恩再也难以控制情绪,这个在面对欧比斯人和獔狼的包围都没有皱眉的大汉,却突然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入天寒的心头,他哪里还忍得住,立即抓住了罗恩摇晃着问道:“到底怎么了?”

“天寒,你已经张大了,有些事必须学会控制自己!”巴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对呀,罗恩,你怎么了?”秋里楠也被几人弄糊涂了,也帮着追问起罗恩来。

“秋月她死了!”

“什么!”

从窗口射入的阳光在天寒眼里变白,霎那间仿佛天地都变成了一片白色,耳旁是巴尼和罗恩等人的呼喊,但此刻他已经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了,想到和自己相依为命十几年的母亲,想到母亲在耳旁的唠叨和关爱,天寒仿佛觉得世界都惨白起来。

泪水从洁白的两颊滑落,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那一刻天寒只想闭眼陪伴母亲而去。

“天寒,老大!”

颤抖的双脚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灰蒙蒙的天上,满天星斗,淡淡的乳白色光芒散发着阵阵哀愁,那时为谁在哭泣?

啵啵轻轻****着新主人的手指,仿佛在回味那鱼干的美味。

整整十几天了,天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回到家里的,母亲的笑颜早已消失,房间内充满了血腥的味道,那时母亲的最后留下的气息,天寒甚至不敢去打扫,生怕惊动了母亲的安睡。

将试图陪伴自己的罗恩和秋里楠都锁在了门外,此刻天寒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母亲,木质家具中荡漾着母亲的轻声细语,厨房里是陪伴了自己十八年的香味。

天寒恨自己,为什么不再监狱出来后就直接回家,恨自己的为什么要去东城,恨自己为什么不多陪陪妈妈,直到此刻失去,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眼神空洞的看着四周,梳妆台上唯一的全家福也不知所踪,忽然间,他疯狂的冲向了卧室的墙角,那里是一坛巴尼送来的冰酒,打开金属坛盖,浓郁的酒香从坛口中涌出,刺骨寒气更是让室内的温度都开始急剧下降。

这一切都似乎难以阻止天寒,抱起酒坛,冰酒如泉水般涌入喉中,寒彻入骨的感觉差点让他冻僵,但这就是目前天寒最需要的,他要忘记这一切,用冰冷的酒水来麻醉自己。

晶莹的冰酒从唇边滑落,溅在地面化为低低冰珠,空气开始凝结,寒气爬满了整个房间,脸颊第一次变得酡红,醉眼迷离间天寒仿佛又看到了母亲的微笑,伸手拥抱,只留下了片片碎影。

天寒醉了,第一次醉了,心醉了,也死了。

“老大,天寒!”

罗恩和秋里楠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守在门外,此刻闻到浓重的酒味后,顿时吓了一跳,撞开大门就飞冲而入,可天寒早已躺在了地板上,只有啵啵还在****着地上残留的冰酒,仿佛从未感觉到那冰冷刺骨的寒意。

“糟了,过量了?整个身体都冻僵了!”罗恩抱起天寒时身体都不由哆嗦了一下,这哪里是人,简直是块寒冰。

“我有办法了。”

只见秋里楠飞快的跑入厨房,不久就将橱柜内的一瓶烈性调味酒拿来了。

“你搞什么?天寒已经醉了,难道还要醉上加醉?”

“这你就不懂了,冰酒是极寒之物,和其它酒不同,喝到肚子里会产生刺骨的寒气,而正常的烈酒喝下去不仅不会感觉寒冷,反而会使人血脉沸腾,身体发热,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秋里楠不由分说,扬起天寒的脑袋就将一瓶满满的调味烈酒灌入了喉咙。

“这样做有用吗?”罗恩小心翼翼的扶着天寒,眼神却对秋里楠产生了极度的怀疑。

“我是从家用百科全书上看来的!”

“什么。”罗恩差点想挥拳头将秋里楠扔出去,一本家用百科全书能救天寒吗?它上面恐怕连冰酒是什么样子都找不到。

“我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要不我们送他去医院吧!”

“哇呀呀呀……你这个混蛋,要是天寒都三长两短,我罗恩第一个宰了你!”

眼看一瓶烈酒下肚后天寒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身体反而越来越冷,这下两人再也坐不住了,抱起对方就向门外冲去。

“哎呀!”

一声娇呼传来,秦蕾蕾出现在了门外。

“对不起蕾蕾小姐,我们急着救人,不好意思!”秋里楠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

“等等,天寒他怎么了?”小姑娘看着罗恩怀里的天寒一动不动,还以为对方受不了打击自杀了,所以急得脸都白了。

“冰酒喝的过量了。”

“快上我的车子吧!”

秦蕾蕾指了指后面一辆小巧的悬浮车,在磁力车还没有恢复的情况下,这是她的代步工具,此刻虽然她还不明白什么是冰酒,但起码知道这个陪伴她度过噩梦般夜晚,已经不能失去的男人还没死,心里不由放心了很多。

“我来开车。”秋里楠第一个跳上车,随后罗恩将天寒放在后座后也到了前排,只留下秦蕾蕾不得不坐在了天寒身边,不过小姑娘也没注意到罗恩和秋里楠的意思,只是紧靠着天寒,生怕他从车上摔下去。

“对了,小楠,你会不会开车?”

“这有什么不会的,没看见都是自动的吗!”

一个近乎冲撞般的起步,悬浮车差点要将在座的四人都扔出去,在秋里楠一阵手忙脚乱中,车子总算是稳了下来。

“你不是会开吗?”

“嗯…….。”

“哇呀呀呀…….”

秦蕾蕾仿佛没有听见前排的争吵,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身旁的天寒身上,不由想起第一次见他时那银质酒壶中倾洒而下的细泉,想到那天夜晚竖起中指蔑视欧比斯人的情景,想到他偷看自己脱丝袜,想到那替自己抹去泪水,想到他那不可一世的豪勇,心头阵阵悸动。

英俊的脸颊就在身边,可秦蕾蕾却不敢伸手触摸,仿佛只要一伸手这刻就会立即消失,于是只得将他慢慢的靠在肩膀,只希望车子能慢点开。

口鼻中粗重的喘息和那难闻的酒味仿佛突然混合在了一起,身为世家小姐,秦蕾蕾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酒后的粗狂,顿时让她觉得手足无措。

欧比斯人可怕的獔狼在他眼里仿佛只小狗,当他勾着手指轻蔑嘲笑敌人的画面被镌刻在自己心头时,秦蕾蕾第一次感觉到了心颤,第一次觉得心跳加速,甚至第一次主动去医院探视一个男人,当然,她还是为自己找了个好听的说词,探视拯救奥玛的英雄。但如今,天寒酒醉半躺在身边时,她却又感觉对方像是个需要自己照顾的孩子。

手不知不觉的抚mo上了天寒的额头,一股撤骨寒意从手心传来,流到心头却化为了阵阵暖意。

罗恩和秋里楠不需要回头,因为后视镜里已经有了答案,两人不由相视一笑,他们希望爱情能唤醒天寒此刻死去的心。

奥玛中央城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