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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结缘武氏

“你叫武大吧?你伤得不轻,这段时间,就留在我这里安心修养吧。”上官婉儿看着武承嗣,说道。

武承嗣看了看上官婉儿,又看了看武承业,强忍着疼痛,开口说道:“多谢小公子。可是,我家中尚有……”

上官婉儿扬了扬眉,说道:“你家中母亲,我已经让令弟接到我府中了。你们母子三人且安心留下休养吧。”

武承业忙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哥,这位公子是个好心人,你先放心养伤吧。”

武承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上官婉儿一挥手拦下了,说道:“我知道,武大兄弟是觉得无功不受禄。不过如今却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若觉得亏欠了我,待你伤好之后,再好好还我便是。”

武承嗣想到弟弟年纪尚小,而母亲年迈,自己如今重伤在身,若再逞强别说照料家人,便是连伤也不一定能好。想到这里,他也就安静了下来,低声说道:“多谢。”说完,便觉得一阵轻松,本就不多的体力耗尽后,陷入了昏迷之中。

上官婉儿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这个时候,正是午间,郑十三娘在厨房准备午餐。她将小菜并饭端到院子里,对上官婉儿说道:“望儿,你叫武二公子和武老夫人来吃饭吧。”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便去将武夫人与武承业都唤了出来。武承业对上官婉儿十分感激,说道:“郑小公子,多谢你,若非有你出手相助,家兄不知道会怎么样。”

上官婉儿淡淡一笑,没有答话。武承嗣重伤之后,被同去的其他人救起,被送回了武家。因为捕获的大鱼尚未及卖出,因此武家并未来得及拿到他们应得的那份钱,武承业带着重伤的武承嗣赶到振州城里,想求城中唯一出名的大夫,同时也是同仁堂的掌柜,林大夫出手相救。可惜,那林泉大夫却是个无利不起早之人,全无一点悬壶济世之心,任由武承业在同仁堂门口跪上了许久,却没有理会。上官婉儿恰好随郑十三娘出门买菜,看到了面貌熟悉的武承嗣,便想起了他是十多日前拒绝了自己一钱之助的少年,便出手相救了。而武家剩下的一老一小也在她舌颤莲花的劝说下,搬进了郑家。

那边,武夫人也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感谢的话,上官婉儿唇角扬起一抹微笑,说道:“只是一点小事,没事。”

林泉是个无利不起早之人,其实她上官婉儿也没差多少。她并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之所以出手救这个武大,只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罢了。就像之前,师延说的那样,只有她们孤儿寡母生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其实仍然不保险。而这个武大,从他无功不受禄的性格来看,自己这次对他的救命之恩,一定能从他身上拿到相应的回报。

上官婉儿也已打探过,这武家是许多年前从大唐本土来到海南的,初来时,也是孤儿寡母,因为没有成年劳动力,家境便越来越贫穷,最后不得不离开振州城,住在荒凉的海边,依靠捕鱼为生。从他们一家历年的行事来看,他们虽然穷困,不过却很守信用,应该是可靠的一家人。武二或者还相对孩子气,武大却有点穷人孩子早当家的味道,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合作?”武承嗣看着身前的小公子,惊讶道。

以年龄论,这个孩子其实才七岁左右,可行事却相当果决,看来和成人无异。上官婉儿耸了耸肩说道:“我出主意,你出力,一起赚钱,如何?”

武承嗣沉吟道:“我为何要和你一个七岁小儿合作?要赚钱我自己会去赚。”

上官婉儿哈哈一笑,说道:“武大,真正的聪明人是用脑子赚钱的。我虽然身形还没长成,不过脑子,”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道,“可已经长成了。如果你想一辈子,去做渔民,再为了钱财去经历这次这样的打渔生涯,那你就走吧。”

武承嗣咬了咬牙,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你说出来,我再决定要不要和你合作。”

上官婉儿知道武承嗣已经动心了,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心道:只要你动心,我就有办法让你入我的套。她附到武承嗣耳边,细细耳语了一番,武承嗣脸上的神色变化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你救过我,你说的这个办法,其实也不一定能赚到钱。我帮你一次,如果真的可以,我们再合作。”

上官婉儿开心地说道:“你肯试,就最好了。”

……

几天后,在整个振州城最繁华的东林寺外,一张小桌子,一个惊堂木,一壶茶被武承嗣和武承业摆好,化名郑望的上官婉儿站在凳子上,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说书。说的是什么呢?说的正是《大唐高僧求经奇遇记》。

其时距离唐玄奘的去世不过五六载时间,再加上这些年朝廷的大力宣传,这位玄奘法师在民间的声誉之隆,与活佛无异,所以当上官婉儿拿着个自制的小喇叭在桌子上吆喝时,也颇吸引了一批听众。然后,一如每个卖艺的模式,讲到精彩处时,武承业就拿着托盘向人群走去。看着铜钱叮叮当当地落到了托盘上,上官婉儿越发有了说书的动力。

一天下来,竟然所得出乎上官婉儿意料得多。武承业看着满托盘的开元通宝乐得说不出话来,武承嗣却是微微皱眉。上官婉儿说到孙悟空遇上了唐三藏后,便说道:“各位听客,眼看天色已晚,小子也要回家就食了。就先散了吧。明日早间,也在这儿,我郑望继续给大家讲下一段。”

围观的众人虽然有些许不满,但是看天色倒是的确已经不晚,也便只能带着遗憾散去。武承业见人群散去,正打算将所有铜钱都放到袋子里,却被上官婉儿拦了下来。上官婉儿大声说道:“诸位,为了表示,我们对佛祖的敬意,每日说书,我们只取其中三十文,其余的,都捐献给东林寺,当香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