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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第183章.童子穆龟临凡之身偃淄李三

这时,骆宏、鲍安二人已上完门板后回到屋里,重新调整桌凳,把四张桌子合并在一起,然后帮老闆上菜上酒,忙里忙外.待酒菜上齐,六个人围着桌子随便坐下,那老闆抢过酒壶为大家将酒满上,而后轮番把盏,互相敬了几杯酒.席上有说有笑,刘呈祥也把小贩骆宏、鲍安和“鸿门缘酒家”的“老闆”于万,介绍给李三相互认识.原来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小贩或老闆,都是刘呈祥和林黑娘手下的弟兄,为了打探范家的情况而乔装改扮成这样的,连这“鸿门缘酒家”都是刘呈祥在一年前埋下的眼线.李三手端一杯酒冲着刘呈祥说道:

“侄儿有一事不明,需您赐教.您说您是我的五叔,侄儿不知这是从哪儿论起,其中也许有个什么道理或源故,愿闻其详!”

“噢!你年纪尚幼,又从未听人谈起过,也怨不得你.不要紧,下面我一提梅花拳和义和团的根根叶叶,你就会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

刘呈祥说着,也把酒杯端起,与李三的酒杯轻轻一碰,俩人同时喝下.后,刘呈祥又接着说道:

“梅花拳第七代掌门人,我的老恩师张如纯,他的亲传弟子共有五人:老大赵三多,字祝盛,又名洛珠,人家都管他叫‘赵老祝’,跟我是同乡,威县沙柳寨人;老二就是杀你父亲和师伯的仇人,狼心狗肺的范炳纲,他从小就长得人模狗样的,因此,人送他个外号叫‘美君子’,现在可到好,人人都叫他‘伪君子’了!老三是你父李云龙,因自小为人义气,所以外号人称‘小叔宝’,山东平邑后马庄人,后迁往北直隶蓟县,什么东龙虎峪?老四就是我师父张如纯的亲儿子张树平,人们都叫他‘老四’,叫顺了口,因此,这‘老四’是至死也变不了的了;老五那就是我刘凤龙,字呈祥,在义和团时,我才刚刚十九岁,所以大家尊称我为‘刘十九’,这几年我押着刘凤龙的谐韵,改叫刘凤隆,他们都说我是‘老油子’,哈哈!‘老油子’就‘老油子’,后来‘老油子’这个‘美称’就慢慢的给他们大家伙儿叫响了,人们差点儿就为此把我的真名实姓给忘干净了!哈哈!李三,我的好侄子,你说我这个‘五叔’当得当不得?”

“五叔,那您今年有多大岁数?”

李三还是不解的问.

“哈!你算算啊,我在义和团进天津时,才刚十九岁,从那时起,已经又过了十二年了,今年按说我整三十一岁了.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刘呈祥郑重其事的算计说.李三似乎也非常认真地说道:

“五叔,不是不对!我总是觉着,您已是老得不成样子了,胡子拉茬的,约脉着您有六七十岁年纪了!”

屋里所有的人听罢,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林黑娘也笑得流出了眼泪.李三见状,翻着两只疑惑的大眼,也随着大伙傻笑了起来.刘呈祥一看,“干脆去掉伪装算了!”一把就把腮下的假胡须扯了下来.说来也怪,那假胡须被撕扯了下来以后,人立马就觉得年轻了四五十岁.李三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明白过来.

“哦!这不跟唱戏的一样了?拿来给我看看!”

李三好奇的瞪着大眼,从刘呈祥手里接过假胡须左看右看,放在嘴边比划着,并站起弯下腰,嘴里学着老人的咳嗽声,也活脱脱像个小老头儿,逗得大伙笑个不停.他把假胡须还给刘呈祥后,又重新坐在板凳上,随即神秘兮兮地向刘呈祥问道:

“五叔,我问您,您怎么就看出我是李云龙的儿子李三的呢?”

刘呈祥也神秘兮兮煞有介事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脑门上面挂着个幌子,写着‘李云龙的儿子李三’的原故,哈哈哈!......”

李三听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引得大家又发出一片欢笑声.刘呈祥不等笑声落尽,便正经八摆地说道:

“爷们儿,我是谁?我是‘老油子’!我自打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可疑!尽管你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可,第一,你主动请我酒喝,那你肯定对我必有所求!当时我还挺奇怪,‘豁!天上掉馅饼,真有美事?’咳!真没叫我猜错!果不其然你向我打听情况.第二,你向我直接打听范炳纲的情况.这一点对我来说最为敏感,我内心立刻就警觉起来.爷们儿,在巨鹿县城这儿,凡打听范家情况的,十之八九是寻仇来的.像你这么大点儿年岁要报仇的,十之八九都是有着深仇大恨,一般寻的全是杀父之仇.据我所知,范炳纲一生欠下的血债里面,最大的两笔,就是出卖他亲师兄弟赵三多和李云龙.第三,在咱俩喝酒过程中,我故意墩碎两个酒杯,对不对?哈!那是我试试你究竟有多大耐心.你说:‘算我的,算我的’.嗬!我一看,‘行’!这小子有本事,一定有点儿来头儿!第四,今早一起炕,没承想就发现范家出事了,我命骆宏和鲍安去打听一下,果然你混在人群里看热闹,甭问,肯定是你干的!对也不对?你说!”

李三见刘呈祥说的头头是道,从内心里十分钦佩.可也对自己的鲁莽,感到十分的不满和非常的不安,满以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可还是没逃过人家的眼睛,让人家猜个正着.这就是遇到了自家人,如果遇到了范炳纲那样的,肯定会提前做好了准备,撒下大网或埋下绳套,就等我来钻,那我不是白白地给人家送死吗?还怎么能报得了这杀父大仇?岂不是耽误事?想到这里,方感到这刘五叔非同小可,确实有真本事,有真才实学.就拿刚才表演的这门化装术来说吧,惟妙惟肖,跟真的一模一样,就是在跟前仔细瞅也不会穿帮,要好好向他学习,将来用得着.

大家一边听刘呈祥讲他与李三的故事,一边喝酒,推杯换盏好不快意.李三见刘五叔问他昨夜的事,就不再隐瞒,把昨夜自己在房上看到范炳纲等六个人喝酒,听庞师爷与保安团的宫团总在席中对话讲得什么,以及自己临时设计的借刀杀人,一箭双雕之计和如何刺杀的庞师爷、宫团总、曾副官三人的经过,从前到后讲说一遍.众人听了,都长出一口气,俱都说李三亏了昨夜没有对范炳纲下手,否则,搜寻祖传圣宝的事就不好办了.大家都这么一说,李三不知他们大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把李三给闹糊涂了,李三忙向刘五叔打问其中的源故.

刘呈祥便把山东梅花拳起事,以至演化成义和团起义,自己与林黑娘,这几年东奔西跑、闯荡江湖所受的挫折、遭遇以及失败,从头至尾地给李三粗略地讲说了一遍.另外,又把最近对范炳纲的估计和推测,也进行了简要的交代.

原来,范炳纲避祸迁进城里之后,对外的防范就略有放松.刘呈祥就派人在范炳纲家的斜对过,秘密开了这个“鸿门缘”酒家,为的是不断的收集范炳纲的动态情报.这一天刘呈祥忽然接报称,范炳纲派了五辆大马车由保安团押着去了威县沙家寨.刘呈祥觉着蹊跷,因为那里是大师兄赵三多的家和自己的家,且大师兄已被他害死十多年了,那么他们上那儿去究竟是为了啥呢?刘呈祥突然想到:“现赵三多师兄和其弟赵四多都已仙世,那范炳纲会不会是对那‘书和剑’早就有预谋?今预谋是不是已经成功了?他们去沙家寨是不是就是奔那‘书和剑’而去呢?”刘呈祥想到此,便觉得事不宜迟,得赶快动身.便与林黑娘、骆宏和鲍安快马加鞭赶到巨鹿县城里,遂进一步打探情况.经调查发现,赵四多在狱中时,那庞师爷曾多次严刑拷问他与赵三多藏匿“书和剑”的事情.这种严刑拷问竟长达八年之久.通过赵四多的死及范炳纲的突然出动,刘呈祥认为,范炳纲已掌握了赵家藏匿“书和剑”的地点,并已经将那“书和剑”在沙家寨起获成功,现已拿到手中.问题是,要想把那梅花拳的祖传圣宝,再从他手中夺回来,却谈何容易?目前最大的难题是,苦干无法知道范炳纲现在他把那“书和剑”放到了哪里?是藏匿在他的家里,还是埋藏在什么地方?所以,大家都担心地说,“亏了李三昨夜没有对范炳纲下手,否则,搜寻祖传圣宝的事就不好办了.”

刘呈祥这一讲,真让李三大开眼界,并大长了见识.他万没有想到,杀掉范炳纲报父仇这件在自己心目中十分重要的事情,竟然会涉及到那夺回梅花拳祖传圣宝的这件大事上来!他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梅花拳武术门派,在洋鬼子大摇大摆的欺负中国人的关键时刻,竟然果敢的站出来,演绎出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义和拳运动!他感慨万千,他的父亲就是在这场义和拳运动中慷慨就义的,毫无疑问他是好样的,是英雄.他的大师伯、五师叔、林黑娘、二叔、两个姑姑和两个姑父等等这些普普通通的亲人们,也都是了不起的大英雄.他此时此刻,实在是因他们而自豪;他此时此刻方亲身体验到,为什么两位姑姑一谈起“红灯照”的事情就会激动不已;他也真正明白了他的奶奶和母亲,为什么当时肯忍痛将他这个七岁的孩子,送去沧州习练武艺;他是那么深刻的感觉到,她们都是那么样的伟岸和高大,他爱他(她)们!但他也有许多闹不明白的地方.他似乎感觉到,这世上还有好多好多问题,让他更加地迷惘,使他大惑不解.比如:

“那堂堂的大清国,怎么能容让洋人随便欺负?人家洋人国家,能有八国联军团结起来打咱们,咱们怎么不能将他们的国家全都灭了?再说,那穷凶极恶的满州八旗军队,平常见老百姓那么有能耐,那么不可一世,怎么一遇到八国联军就草鸡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府,平时欺压起老百姓来,本事也是大了去了,可一见到洋人,就吓得尿裤子?他们到底是不是人呐?像这种不讲诚信,背信弃义,狼心狗肺的官府,你义和团拿着你自家的性命去帮他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不是犯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