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忙里偷闲,锋浪不由自主从怀中掏出娘亲给的“剑花秘谱”,睹物思人,又想到了昨夜的事,暗自问道:“不知庄里现在怎么样了,迷花谷……牟白……但有事又能怎样呢?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又有帮上什么忙?只能白白丢掉一条性命!”
锋浪仿佛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什么事都会权衡一下值不值得,赚不赚得回来。若是感情丰富的人,此时定会回金闲庄看个究竟。但锋浪想的是如果金闲庄出事,黑七一定会来报告,再说自己去了也没办法,不如不去。
而这一切都因自己武功太差,锋浪坐在塔顶,心安理得的翻看着“剑花秘谱”,他本对武功很感兴趣,此时更是有一股把自己武装成十分强大之人的冲动。加上他资质本来就很优异,很快就进入了秘谱内的招式中。
锋浪先以为秘谱是一分为二,因为父母功夫一个阳刚,一个阴柔,无论如何也不能合二为一,但秘谱中却是合二为一了。虽然一部分是父母的假设,并没有说一定能成功。但这本秘谱令他思路开阔,活跃了许多。以前脑子里的茅盾消除了,但又出现了新的矛盾。
在矛盾中他渐渐悟出了很多东西。“花是实物,剑是虚点;剑是实物,花是虚点……当剑花技法达到最高境界,剑花出手为实,化为虚,制敌又为实!”看到最后,锋浪脑海中仿佛划过一条条亮光,不断的出现,又不断的消逝。
但当他合上秘谱又默记一遍后,那些亮光越来越快,越来越密,而脑海中仿佛越来越明亮。只是太快而已。最后脑海中的亮光如同闪电在黑暗中突然来临,将脑海瞬间照得雪亮。
“剑在灵,花在巧;剑在快,疾而利,花在飘,柔而幻;合二为一,方大全!”
书中的文字都用古汉语书写,幸好在金闲庄锋浪读过很多书,否则这本秘谱对他就如天书一样。沉默良久,锋浪满意而笑道:“花剑,以剑织花,以花杀人,这确实太迷人了!”
说完掠身而起,窜到塔底,随手搭起一根枯枝,手腕急颤,枯枝尾梢在空中画出一朵花,但却没有花影。锋浪看了看自己的手,暗道:“肩、肘、腕、指如果全动起来,那才有趣!”
想到但难以做到,锋浪暗忖:这样想不行,如果手中是剑,就应当自己的手臂也是剑,一柄可以任何改变方向的剑,而手中之剑只不过是将手变长而已!
心思一变,运劲果然不同,感觉也不一样,枯枝果然快了许多,不断的织出一朵朵幻花,又一朵朵消失。但花是在飘,在转。是杀人的花!锋浪有些满意,但想到自己内力不济,这些花的杀伤力不强,若是碰上像父亲金烁那样的人,不将花劈成粉碎才怪!
但看了“剑花秘谱”后,收获不小,锋浪很满意,暗忖:“要想个办法使自己内力陡增,再配合剑花技法,一定很厉害,不愁打不过老爷子金烁!”
锋浪想打败的第一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因为父亲太“恃武欺了”了,将他一逼再逼,没有本领,就只有忍气吞生。但想到这里不由又自嘲道:“他是父亲,打赢他又能如何?他不用动手,就可以将我骂得狗血喷头,他不高兴,我也会不高兴,在他眼里,我永远是儿子!”
突然又想到那个黑衣蒙巾人,心里突地一跳,以金烁的武功,本来就很厉害了,但黑衣蒙巾人更厉害,迷花谷真的很凶吗?但他又怎知那黑衣蒙巾人在迷花谷几乎是第一高人!牟白又是谁?一定是个很嚣张的人物,如果认识,向他讨教讨教一定有益于我!
锋浪最喜欢做梦,胡思乱想,无论是否实际,他都想去干一干。想到最后,锋浪自语道:“古城太小了,而我也非池中之物,不用父亲赶,我也应该离开这里,去外面逛逛,一定会长很多见识。何况金圣教在古城立足没用,要将势力扩展出古城,待这里之事了后一定出走!”
又疯狂地练了一会儿剑,正准备离塔,看到黑七匆匆而来,锋浪皱了皱眉头,站在塔前等黑七过来,黑七到了面前,喜滋滋地道:“教主,今日是个最好的日子,唐知府没去衙门,却在翠玉楼寻花问柳!我们要不要去碰碰他?”
锋浪一算,才想起今日是衙门的休息日,根本不用去衙门,于是眼睛一亮,果断地道:“走!”
说完率先向山下冲去。翠玉楼在什么地方,对于锋浪这样的人来说,闭着眼睛也能找到,一口气可以点出翠玉楼最美的妞儿来。
锋浪到了翠玉楼的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叫道:“翠玉楼的姐妹们,好久没来招呼了,不知你们又变成了什么样儿?”
这几日,锋浪因父子断交的刺激而发愤图强,加班加点实施自己的宏伟大志,居然忘记了自己还有吃喝嫖赌、坑蒙拐骗的广泛业娱爱好。站在翠玉楼前,以前多姿多彩的风光岁月全部涌现了出来,不由叹道:“过去的日子,太迷人了,但现在想来,倒像一场梦。梦都有醒的时候,现在我已醒了!”
“教主,里面有我们的人,他们在里面并不是寻欢作乐,而是……”
“没关系,连我这个教主都是这样的人,玩时就痛痛快快的玩,做事时就认认真真的做,两者绝不能影响,更不能因玩而坏事,知道吗?现在我们就进去痛痛快快的玩一场!”
黑七点了点头,笑道:“教主说得极是,教主,属下斗胆说一句实话,你玩得时候像少不更事;而做正事时,深沉的让属下喘不过气来!”
“噢,是吗?人就应该这样,否则紧绷绷的活着到死,那多没意思,唔……进去后,不要叫我教主,而应叫……”
“叫浪公子,这是你的铁字招牌呢!”
两人都笑了起来。当两人踏步入内时,老鸨已看到了浪公子和黑七,道上的人当然都认识黑七,欢乐场中之人当然也认识浪公子。因为曾经的锋浪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倜傥子弟。
“哟,浪公子,好久没有来翠玉楼了吧,姑娘们天天都在唠叨着你的大名儿呢,怎么今日有兴趣前来?!”
“有兴趣就来,没兴趣当然不来了,老板娘,‘三朵金花’有空吗?”
老鸨满脸溢笑地将二人迎进了翠玉楼,锋浪一下就点了三朵金花,口气倒还真不小。原来这翠玉楼中,“三朵金花一天香”是古城中出了名的四位美女。
老鸨闻言,皱了皱眉头,为难地道:“浪公子,不好意思,今次知府大人和三个客人在此玩牌,将三朵金花和小香都叫去了,你能不能另外叫一个?”
“玩牌?!好兴趣,听得本公子也手痒痒的,但没有上好的姑娘,就如同再精美的佳肴,也无盐无味呀!老板娘,我们可是老相识啰!”
锋浪笑呵呵地说着,但眼睛却是紧盯着老鸨,很冷!老鸨知道这是个财神爷,只观黑七在旁毕恭毕敬的样儿,也是得罪不起的。
“公子,与三朵金花和小香相提并论的倒还有一个,甚至比她们还胜过一筹,但却是新来的,要三日后才能招呼客人呢!”
锋浪眼嘴一挑:“噢,有这样的事?是什么宝贝,到了青楼还有这样的臭规矩,她是柳如意、苏小小,还是赛金花?”
锋浪一口气点了江南四大名妓之三,这四位都卖艺不卖身,天下闻名。老鸨见锋浪微有愠怒,立时讨好道:“但公子若亲自去找她,以公子非凡的俊貌,说不定她心里高兴,愿意破例呢!”
这话锋浪爱听,立时脸上有了笑容,但很快又收住了笑,向黑七道:“给我准备一些钱,今日本公子要让知府大人放一点血!”
黑七听令离开了翠玉楼,锋浪这才问道:“老板娘,男追女,隔层纸;女追男,隔重山。想不到在翠玉楼,也有这样的事。可本公子向来好奇,好新鲜,这姑娘能定下这样的规矩,一定貌若天仙,非寻常之花,前面带路吧!”
老鸨立时颜开眉笑,只因她已给浪公子一个机会,如果不成功,也不能怪她。在这里,如不会见风使舵,还能开青楼做生意吗?
锋浪跟着老鸨,穿过大堂,眼睛四下望了望,没有知府大人,立时猜到他们在特别包厢内,那可是要付双倍的价钱,不由骂道:“知府也能来玩双倍的价钱,看来姓唐的有油水可捞!”
穿过金壁辉煌的过廊,进入了后花院,立时清静了许多。从花院里面的邪致小舍内传出了清雅的古筝声,立时暗忖道:“不会是柳如意吧?”
穿过花院小径,到小舍门口,两个女婢守在门口,看来排场还真不小,锋浪这才想起忘了问这未谋面女子的芳名,于是低声向老鸨询问,老鸨笑呵呵地道:“公子不但有心,而且很有礼数,若是一般的富家少爷,早就吼起来了,她叫铃铃,其名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铃铃?!很有意思的名字,风铃的铃,浪漫雅致;铃铛的铃,清脆、活泼!”
老鸨歪头奇怪地看着锋浪,问道:“浪公子到底是哪家的公子,怎么这么特别,不但放浪花心,似乎又读过很多书,善解红尘风情,相识这么久,浪公子总得说说了吧?”
“哈哈……浪公子,当然是放浪之人,也是浪漫之人;有风起浪,无风无浪,你就不用问了!”
老鸨知道浪公子不愿意说出,只好会心的笑了笑,方道:“浪公子,我只能带你到这里,接下来的事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