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七章上官楠离家出走
上官楠一大早正准备要出去的时候,却被妈妈上官容叫住了。
“上官,吃了早餐再走。”上官容的语气里藏不住的威严和命令。似乎从小到大,上官楠记得,他的妈妈就从来没有温柔过,在他面前,她总是一个父亲和母亲的形象。特别是爸爸走了以后,妈妈就更加严厉了。不过上官楠记得当时的妈妈并没有过多地悲伤和哭泣,而是很快地调整好心态,重新投入到集团的运作中。
上官楠乖乖地坐在桌子上,有点僵硬地吃着早餐。平时他都没有在家吃早餐的习惯,都是出去外面吃的,原因很简单,他并不想对着那么整天凶巴巴的妈妈,所以他总是尽可能地躲开她,既然她那么忙,那么他总有理由或者机会躲开她的。
上官楠突然觉得好悲哀,自己和妈妈,关系竟然是那么的冷漠,完全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甚至还有一点抵触的感觉和情绪。上官楠知道,妈妈叫自己在家吃早餐肯定有什么事要他去遵从了。似乎一直以来都这样,她总是有事的时候,就会在早上叫住准备偷偷溜出去的上官楠,叫他吃完早餐再走。所以上官楠就是这样被自己的妈妈,叫着要进入公司去学管理,要他慢慢地接收公司的业务,慢慢地了解公司的运作。或者有什么重要的宴会之类的要出席,上官容就会毫无商量余地地叫上官楠和徐曼婷一起出现。上官楠不能说“不”,因为她是妈妈,因为她是生他养他以及当爹当妈的妈妈。曾经有一次,上官楠表示并不愿意按照上官容的意思去做事,上官容注视着他良久,说:“上官楠,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上官楠!”后面那三个字说得很重。语气里完全没有别人质疑的余地。
“上官,昨天碰见徐伯母了,她说最近曼婷很不开心。你们最近怎么了?年轻人闹点别扭很正常,但是作为男人,要宽容一点,曼婷毕竟还是小女孩嘛……”上官容边喝牛奶边说,却被上官楠打断了:“我和曼婷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的关系,我只是把她看做妹妹……”
但是上官楠的话也还没说完就被上官容很严肃地看着他,上官楠只好停下来,乖乖地嚼着无味的面包。
“上官,你似乎忘记了,什么时候都要尊重长辈,在我还没有说完之前,你怎么可以插嘴呢?”上官容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大家族的规矩,所以她也很在意上官楠的言行举止,尽管她并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上官楠已经从当初那个乖乖小孩慢慢变成了今天这个骨子里藏着背叛气息的男人了。
“我不管你和曼婷是什么关系,反正,当曼婷的不开心是因为你的时候,我希望你可以对我有个解释。还有,最近徐伯母说你很少去他们家拜访,正好今天公司没什么事情,我放你一天假,过去和曼婷好好聊聊,和她出去散散心。”上官容继续说着,好像在和她的员工开着会,她在分配任务一样。
上官楠嘴里在嚼着面包,心里却已经憋闷得很了,这就是他的妈妈,这个叫做上官容的女人竟然真的是他的妈妈!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关心过他,没有理会过他的感受,甚至还不知道他和七七有着那么深切的关系和感情,她只是知道曾经一度自己的儿子患着忧郁症,但是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忧郁。她自问给了他最好的生活和教育环境,送他读贵族学校,给他最好的衣服和最好的家庭教师。她不明白,他上官楠还渴求什么?不是所有孩子想要的东西,她都给了他么,还想怎样?
上官楠****面包噎住了,猛地在喝完一杯牛奶后,他霍地站起来,把凳子拉开,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上官楠,你站住!”上官容喝住了他,“你什么态度?说你几句话还不高兴了是吧?你要记着你一天还在这里你就是上官楠……”
“我真希望我叫什么猫什么狗都好,不要叫上官楠。”上官楠只是很简单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就毫不犹豫地迈开步子离开了这个宽阔的房子。这个房子有着豪华和奢侈的摆设,但是没有温情,有着佣人的周到服务,但是没有热闹。这里,有的是钱,但是没有,爱。
上官楠离开的时候,很清楚地听到了上官容的大声喊叫:“上官楠,你走了就别再回来!”声音有点歇斯底里。不过上官楠已经真的准备好了,不回来还好,那我就自由了,不用整天被你当作玩偶那样来操纵着过日子,不用听着你的旨意来交朋友、谈恋爱。
上官楠本来想去开车的,但是想着车子也始终不是他的,所以他把钥匙扔在一旁的玻璃桌面上,然后自己拉开了那扇铁门,走了,没有回头。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叫她一声妈妈,然后像别人一样,挽着妈妈的手去逛街,不用整天板着脸,像面对着一个老板一样面对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可是,他的妈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难道她的眼里真的只有她的上官家族的企业吗?她心里是否还有爱情,是否还有亲情?上官楠有时候很怀疑,作为一个女人,她怎么可以强势到那个样子呢?她难道不会感到空虚和寂寞,难道不会感到悲哀吗?
上官楠自己一个人走在马路两边,想着从小到大的事情,想着他记忆里仅有的一点关于妈妈的回忆,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没有妈妈陪伴的童年是那么的苍白。上官楠心里忽然很疼,他有时候宁愿自己是出生在那些平凡百姓家,那样就不会因为钱,不会因为权力的争夺而付出了太多代价了。当年的妈妈,那个叫上官容的女人,就是因为和上官家族的其他亲戚争夺企业,才要努力地维持着在公司的威严和威信,所以才会把家抛在一边,把公司放在首位。
上官楠用手抹抹眼睛,然后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却不知道找谁。他翻着通讯录,都是一些平日的生意上往来的重要客户,所谓的真正的朋友,少之又少,或者说朋友很多,都是一些喝酒玩乐的朋友,他甚至找不出一个可以给他落脚的地方。他不想再回去那个小公寓,那里始终还是她出钱买的,她一定会到那里截住他,然后叫他立刻回去。
上官楠终于找出了一个人,他拨通了对方手机,然后在对方接了之后,很无奈地说:“易正,我离家出走了,想到你那里避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