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一章 有守门员也可以进球
韩一一已经稳定下来了，烧也退去了，打了针吃了药，肚子也慢慢由剧烈的疼痛转为微痛了。她睁开眼的时候，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应该是深夜了吧。想起自己在家的时候还想弄点东西吃呢，现在是一点东西都没吃上。刚刚在出租车上，她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林易正怀抱里的温暖，让她竟然有种眷恋的感觉。
林易正这时候刚刚好进来，看见韩一一已经醒来，他看着她稍好的脸色，很是欣慰，说：“一一姐，你终于醒了，我刚刚去买了粥，你也应该饿了，就凑合着吃点吧。”林易正说着已经把保温瓶里的粥倒出来，捧到韩一一的面前。韩一一有点虚脱，看着林易正笑说：“小正，真是辛苦你了，要你跑来跑去的，你本来上班就挺累了，还……”
“一一姐，你这就见外了，大家邻居嘛，总得互相关心，互相照顾吖。趁热快点喝了吧，凉了对胃不好。”
韩一一接过来喝了几口粥，然后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医生怎么说的？”
“哦，没什么大碍，医生说是阑尾炎，只要做个小手术切掉阑尾就没事了。”林易正说得很轻松，却把韩一一吓坏了：“要做手术？”韩一一从小就没什么大病，所以很少进医院，一般的感冒发烧之类的去小诊所就足够解决了，所以对于医院这个概念，对于手术这个概念，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很大件事。现在自己竟然要做手术吗？怎么听起来好像那么严重似的？
“呃，是要做手术。不过这是一个很小的手术，一个很简单，几乎没有任何危险的手术，因为医院里的医生平均每天都要做好多次切阑尾的手术……”林易正解释还没讲完，韩一一就打断了：“除了做手术就没其他办法了吗？比如说吃药打针什么的。”
林易正在听晚韩一一说的这句话后忽然觉得怎么眼前的这个一一姐像个小女生那样还那么害怕做手术吗？与平时那个冷若冰霜的韩一一截然不同，完全就是两个人嘛。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她对手术这个词语的敏感样子，怎么会是平日那个有点孤傲味道的韩一一呢？林易正突然想起了小陈的那句话——一一姐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人呢。的确是啊。
“呃，其实，其实这个手术真的只是很普通的而已，不会很长时间，而且麻醉之后你也不会感到疼。如果不切的话，那以后疼痛的次数可能还是要增加的，所以还是做手术好，你也不想什么时候突然就痛得今晚那个样子吧？”林易正循循善诱，像以前哄雅彦吃药一样。
韩一一低头喝了几口粥，没有继续说话。林易正还想说什么来说服她，她才慢慢地回答：“好吧，就做手术。”
林易正笑笑，很开心地说：“好。你先慢慢喝，我去跟医生说说，就明天吧。不要拖得太久。”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韩一一看见林易正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她没有吵醒他，就那么认真地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孩子。她之前一直都没怎么认真地看过他的脸，只是有个大概的印象，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着他，韩一一心里突然莫名的紧张。
韩一一下意识地用她冰凉的手去触碰他的脸颊，这是第一次，她那么近距离地接触他，那么近距离地看着他沉睡的样子。他的脸很温暖，韩一一不知道她冰凉的手是否会容易唤醒他，只是轻轻地碰了碰，然后又很快地缩回来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的心态。林易正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高个子让她觉得他很有安全感。不过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很好很贴心很细心很有耐心，跟他邻居的这段时间，韩一一是真切地感觉到这一点，现在还能上哪里找像他这么好的男人呢？韩一一突然之间对那个在糕点店里看到的漂亮女孩有种嫉妒的感觉，是啊，能有林易正这个模范男朋友，是应该被人嫉妒的。
韩一一认真地看着林易正，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他吸引她的不是他的外貌，而是平时生活着的点点滴滴。当韩一一发现林易正的眼睫毛动了动的时候，她很快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一边，他应该不知道她曾经那么暧昧地抚过他的脸颊吧。
“一一姐，你醒了？你看我都睡得糊涂了，我这就去帮你买早餐。你想吃什么？”林易正睁开眼睛，看见韩一一已经醒来，显得有点惭愧。
“随便吧，我不是很挑食。能吃的就行。”韩一一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已经忘记了关于糕点，她已经只喜欢吃他做的了。
“那好，我这就去买。”林易正爬起来兴冲冲地往门外跑。却被韩一一喊了一声“小正，”林易正迷惑地回头，韩一一笑着对他说：“谢谢你。”林易正愣了下，然后回答：“没事。”然后就出去了。
旁边病床上的一个阿姨看着他们俩，羡慕地对韩一一说：“你男朋友吧！？看他对你多好，昨晚他一直在帮你擦汗呢，还经常帮你掖被子，很细心的男人啊。”韩一一看着阿姨，有点满足地朝她微笑，然后看看门口，是啊，有个这样关心自己的男朋友，多好。她又想起了李浩，记得在大学的时候，她一旦生病，李浩就会逃课陪她去校门诊部，一直陪在她身边打点滴，为她买吃的，为她打开水。只是这一切已经远去好久了，连记忆都好像有点模糊了……
韩一一吃完林易正买回来的早餐后，周穗玉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一看到韩一一就急切地问：“你怎么样了？没什么大事吧？”看到她手里的碗，知道她还能吃下东西后，她才坐下来说：“还能吃得下东西说明死不了那么快，还好还好。”然后周穗玉又看了看林易正，拍拍他的肩膀说：“谢谢你啊，小正，如果不是你，韩一一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这救命的恩是得谢的，改天我请你吃饭啊。”
林易正有点憨厚地笑，他知道周穗玉像男生一样豪爽，那天晚上一一醉酒，从她毫不客气把一一推给他的举动就可以看得出，她真的有时候比男人还大大咧咧，粗枝大叶，虽然她外表长得很女人味，很美丽，可是只要她一说话一举动，就完全可以知道她性格。
“那你们聊聊，我去看看医生那边的安排，手术可能今天就可以做。”林易正说着，收拾好那些纸杯纸碗就出去了。
“我真的很很感动，你竟然在看到我短信的第一个时间就跑过来了，还那么早。”韩一一说。
周穗玉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虚假，她们就喜欢这样，一见面总要给对方几句讽刺，很有敌人和对手的味道。
“既然那么感动，那么好吧，你免费在碎玉酒吧唱一周，算是报答吧。”周穗玉也是装蒜。
韩一一拿起旁边的报纸就往周穗玉头上拍，“你想得美，资本家。”却被周穗玉很轻巧地躲开了，说：“哎哎，你别动作那么大，小心一会又要疼了，你要对得住人家小正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韩一一果真放下了报纸，指了指椅子说：“坐吧，不跟你计较了。”
周穗玉坐下，说：“阑尾炎嘛，做完手术什么事都没有了。我老爸前几年就切掉了，当时他还一个劲地怂恿我也切掉，我说神经病啊，我又没疼，切掉干嘛，不过人家医生说，阑尾其实在身体里没什么用处，切掉是不会有任何的不良影响的，ｓｏ，我们勇敢的韩一一小姐，这个手术，你还是得乖乖地做哦。我知道你很怕做手术啦，不过这个手术真的很简单，给我一把刀都能帮你把它给切了……”
韩一一已经很不耐烦地做了停止的手势，周穗玉竟然很乖地停下来了，韩一一说：“做手术这个决定我昨晚就已经作出了，所以你刚刚只是在浪费口舌，知道吗？”
“吖，这样啊，我刚刚只是在坚定你的想法，让你在进去之前心情放轻松而已，我早就，我当然知道你愿意做手术啦。”周穗玉想了想，又神神秘秘地凑上前，问：“韩一一，你这个大妮子，是不是喜欢那个愣头青了啊？”
韩一一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啊？”周穗玉拍拍她，说：“别装了，人家小正刚刚出去的时候你知道你是怎样的吗？你的眼神是跟着他去到了门口然后才回来看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观察细微着呢。快老实交待，是不是？”
韩一一想了想，刚刚自己真的是那样的吗？“没有啊，怎么会呢。周穗玉，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不会喜欢上比我小的男生的，你不是那么快就得了健忘症吧？！”
“嘁，你当然是这样标榜的，你是的确这样说过，不过不要忘记了，韩一一，之前你也一样和比你小的上官楠交往了一个月啊。”
韩一一急了，冲着周穗玉喊：“周穗玉，你是要惹怒我才高兴啊？人家小正，有女朋友了。”
周穗玉似乎更加感兴趣了，她继续凑上前说：“有守门员不一定就不可以进球啊。看得出小正对你也挺好的，说不定你还真的可以在有守门员的情况下连续攻下堡垒，一举夺得优先权。”
韩一一还想争辩，林易正和医生已经进来了，林易正说：“一一姐，手术室安排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进去了。”
周穗玉站起来说：“好吧，韩一一，要想做个好球员，你得先有个健康的体魄。我在外面等你归来哈。”韩一一看了看林易正有点疑惑的表情，朝着他抱歉地笑笑。心里想的却是周穗玉那句话——有守门员你也可以进球啊。想想，其实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