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十章 回凤县
韩一一最终还是决定陪阿姨回去凤县一趟,其实不仅仅只是为了陪阿姨回去,她心里也很想回去看看,已经多久没回去了呢?四五年了吧。平时她想妈妈了,就会打个电话回去,然后叫妈妈过来和她住上一段时间。她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小地方了,那里有着太多不能触碰的记忆,虽然她韩一一自认为很坚强,但是,有些事有些人,你不得不避开。韩一一必须承认,这几年的自己很不孝顺,爸爸妈妈要求她回去过年过节什么的,她总能推掉,因为她知道回去一定不能逃避的是要见到他们。素梅已经把韩一一的家当作了自己的家一样了,几乎每天都会过去和韩一一的妈妈聊聊,把这个大姨当作了自己的亲妈妈一样看待。所以,韩一一知道,她回去的话,必然要面对已经成为夫妻的他们,但是她当时还没有那样的勇气,去面对这样关系的他们。
但是,这一次,韩一一决定回去了,因为她似乎已经平淡下来了,她已经找到了一个比李浩更加让她费心思量的人,那个叫做林易正的小子,总会在不经意间挑起她的爱。在不知不觉中,她就迷恋上了他每天的糕点,他满足了她的胃,她开始迷恋了他的关心和照顾。韩一一想,她应该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吧,这个叫做林易正的男人!
韩一一出门的时候是中午,她拖着一个简易小箱子,站在门外,看着对面门好久。他上班了吧?还没有和好的迹象,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吗?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一个冷静的空间和期限,让大家真正地考虑下彼此十分合适呢?或许,这本来就是必须要经历过的程序,只是可能由于他们决定得太仓促,所以来不及考虑十分合适真正在一起就已经开始了甜蜜的恋爱了,但是恋爱过后,或者恋爱的过程中,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是——是否能在日常生活中将矛盾化为虚无和乌有,是否能坚定地走到最后。韩一一现在很现实,找到了一个想开始恋爱的对象,就是在找一生的恋人一样,她已经经不起了折腾了,她必须要找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来抚慰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韩一一从包包里拿出一张便利贴,很快地写上一些字,然后贴在林易正的门上,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上了自己的署名“一一”。她已经不用一一姐这样的称呼来写便利贴了,因为林易正都只是用“一一”了,他说他要像上官楠那样叫她“一一”,她是他的女人,不是他的姐姐!所以韩一一也叫他“易正”了,“小正”这个称呼,说实话,也挺让她难受的,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她只知道,林易正是她爱的男人,不是弟弟!
韩一一拖着小箱子,有点依依不舍地看着那个门口,真希望在回去之前,能再次看一下他,不知道他晚上会不会拼了命地敲她的门和打她电话呢?在电梯慢慢关上的那一刻,韩一一才真正觉得,或许,自己对于林易正要求太高了,自己应该好好跟他交流的,不能让他盲目地猜度她的心思,那样对于林易正而言,太困难了,况且韩一一深知自己并不是那种一眼就能看穿的女人,林易正那么单纯的大男生,他会不会觉得韩一一太过于复杂而最后选择还是退避三舍呢?韩一一突然很后悔自己过于强硬了,很后悔自己没有主动找他来说清楚事情的大概。幸好,还不是最后的结局,韩一一想,我从凤县回来后再好好跟他说,一定要好好地给他一个机会来了解自己,而不能那么任性地把他丢在一旁,叫他自己去参详了。
那张便利贴上写着——易正,我有事要回家一趟,这一阵子的晚饭你自己做吧。暂时不用联系我,我回家会更换号码。我们都需要时间好好冷静,思考着到底我们两个是否爱得真实,是否能够足够理解以至于能一起生活。等我回来吧。——一一
韩一一的最后一句话是想了挺久才加上去的,要给易正一个期望的等待,要让大家彼此都有信心,要让他感觉到虽然暂时不联系,但是那不代表韩一一已经抛弃他,她只是暂时地离开一段时间,给大家安静和冷静的空间和时间。这,也许是好的吧。
坐在火车上的韩一一有点恍然,身旁的阿姨倒是紧张得连睡觉都睡不着。章敏特意将自己整理了一番,穿了新衣裳,头发也很整齐地扎起来了,整个人看起来比那天来找韩一一的时候要年轻一点。韩一一握着章敏的手,说:“阿姨,不要紧张,那里曾经是你才家啊。”
章敏回答:“一一,你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有紧张,有愧疚,有不安,还有害怕,这种感觉很复杂,它在我心里不断地交替反复,让我感觉自己的心就要爆炸了。我很想回去,但当真正踏上那一片土地的时候,当真正要去面对曾经的那些人的时候,我真的没脸,没勇气去面对了……”章敏握住韩一一的手,说:“所以,一一,无论如何你一定要陪我回去,陪我进那个家门,然后陪我回来,我怕自己会在某一刻崩溃。”
韩一一其实很理解阿姨的感受,不安、紧张、害怕,想逃避,却潜意识里又很想回去看看,这,其实也就是她韩一一的感受啊!韩一一已经大概知道了阿姨的情况,丢了一纸离婚协议书给姨丈之后,她就走了,这么多年来,她也已经有了一个新家,有丈夫有儿子,虽然不是富裕之家,但是据阿姨自己说,还算得上是很温馨的小家庭的。
韩一一曾经问过阿姨:“有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
阿姨竟然是一脸的坦然,说:“虽然知道自己很对不起你姨丈和素梅,但是,一一,我真的想说,我真的没有后悔过,因为我真爱过,因为我敢于追求自己的真爱。”其实说真的,韩一一还是没能明白阿姨的追求,她现在才发觉原来阿姨是很勇敢的女人,比她比穗玉都还要勇敢。韩一一自问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或者说她在已为人母之后绝对不会选择丢下家庭而远走,管你是真爱还是假爱呢,家才是最重要的,对于一个女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