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爱上我的女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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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吾谋适不用勿谓知音稀

第十八章:吾谋适不用 勿谓知音稀

张竞生是二十年代北大的教授。那时的北大,经过蔡元培先生的熏陶,学术上比较自由开放,有一点百家争鸣的味道。张竞生有感于明代江南詹詹外史编了本情史,他也想编一本性史,借以表达自己在男女关系上的看法。按照张竞生的观点,健康的性生活甚至适度的浪荡可以促使人们繁衍出比较茁壮的后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黛玉是病态的,那种压抑使她不可能生出多么健康的后代。还有,为了长期拥有新鲜的爱情,应该以情人制来取代夫妻制,要打破我们这种激情早已耗尽了却还必须厮守一辈子的世俗婚姻制度。

这些观点,在张竞生的另一本书十年情场中也有系统的阐述。

可惜那时的大多数中国人,还潇洒不起来。就是今天,张竞生的观点仍然显得太超前了。不错,现在的大城市是有很多年轻人实行独身主义,有的有固定的******,有的只是爱玩“一宿情”;但那是他们刚刚毕业,没房子没车子才不得已而为之。一旦条件成熟,十有八九还是会屁颠屁颠的奔进婚姻的殿堂的。他们的单身不是主动的,同张竞生的理想境界尚有一定的距离。还有,已经冲进围城的,受尽了七年围城的苦,想冲出来,可孩子怎么办?或许有人会说,你看人家美国人,有三分之二都是独身,他们的后代不照样好好的?但是,我只好无奈的告诉你,看看中国吧,无论从孩子的福利保障上还是心理培育上,我们都无法同美国相比。美国人离了婚,孩子的生活质量基本上不受影响,中国人离了婚,受伤害的女方会像秦香莲一样的痛苦和没用。如果把孩子交给陈士美去抚养怎么样呢?也不行,这等于要了孩子母亲的命。再说孩子也不答应啊,我们的孩子,都是十来岁了还和妈妈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婚还怎么离啊?

无法离婚,又不愿委屈自己,我们只好实行“一夫多妻制”。相信张阳阳是个狡辩高手,他可以找出很多论据。

一,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里,都是一夫多妻制。今天的阿拉伯国家依然如此。比如本拉丹的女儿嫁给了手下大将奥马尔,奥马尔的女儿嫁给了本拉丹。很显然女方不属于同一个家庭。存在,即是合理。

二,你瞧,今天的女人多辛苦,做饭、洗衣服、照顾小孩、上班。如果几个女人分工合作,估计要轻松得多。像我们男教师,改个试卷,还要流水线作业呢。

三,民国学者辜鸿铭的观点就是这样。辜鸿铭在回答为何不能一女多夫制时说道,这就好比一个茶壶,它可以配几个茶杯,但一个茶杯却不能配几个茶壶。

这个比喻真是精彩极了,我们不便明说,大师就是大师,好好品味品味辜鸿铭的话!

可是,娶了两个老婆,你还是个好教师吗?

足球运动员有“足球宝贝”来充当慰安妇,政府官员更是游龙戏凤成为经常性活动。但是看看贫穷的老师们吧,像我们学校,夫妻分居两地的有五十人以上,想调到一起比再娶一个都难。但是,人们却不能接受老师有情人的现实,老师不能有热情奔放、健康明快的性生活,必须在这修道院里坚守灭绝人性的禁欲主义,否则,你就不是一个好老师。因为中国自古以来就宣扬“圣人无性”,好人怎么能生活作风腐化呢?那是资产阶级的享乐主义嘛!

还有人说,学校是世风道德的最底线,一旦崩溃了这个世界就完了。我靠,我们教师真伟大,教育就是教育,爱情就是爱情,我们在替谁坚守这“道德的最底线”?一个月给了我们几万元的辛苦费吗?是谁把责任推给我们的?为什么不推给那些政府官员?

刚刚毕业的时候,我也自己安慰自己,算了吧,不管这个社会怎样千变万化,还是让我做个麦田里的守望者吧,自己守身如玉,也守望着学生,不让他们“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身”。但我很快发现,学生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潇洒得多,他们会觉得老师太封建守旧,与他们的新潮思想格格不入,像中古世纪的骑士,是新时代的唐吉坷德,虽然用心良苦却未免让人觉得可笑。他们还以为老师是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呢。其实真是天大的冤枉,因为很多老师真的是“禁欲主义者”呢!

当然了,我是一个背叛者,所以我不是一个好老师。算了吧,伟大的祖国,我不想优秀,你让我活得快乐一点吧!

其实,中国的性禁锢,是从北宋才开始的,十一世纪之前是非常健康而开放的。比如先秦时期,根据周礼记载,官府在阳春三月“令会男女,奔者不禁”,无故不出来谈情说爱的还要治罪;因为在当时,繁衍不息的人就是最大的生产力。齐桓公还曾经设“女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秦以后,多有卓文君夜奔司马相如、红拂夜奔李靖之事。那些男人从来不嫌弃她们是寡妇或者歌妓。即使程朱理学“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以后,真正成大事的男人依然从不嫌弃女人不贞的过去。比如韩世忠的妻子梁红玉就曾经是个军妓。

想起这些,我就忍不住想骂北宋的朱熹、程颢、程颐这几个王八蛋!正是这几个人的理论,让我们变得一天比一天保守。

不信吗?我们再回过头来,看当年的背叛者张竞生的结局。

张竞生的性史印了一千本。可是书还没有卖完就被北大的正统人士当作妖人给排挤出了学校。我想我的命运比他要好一点,我的妖书也印了一千本,书被列为禁书,人被严厉警告。不过感谢共和国成熟的编制制度,当年学校想把我赶出教育界,想踢我的饭碗还没有充分的空闲时间。但是,我若是主动离开,看目前这个阵势,学校还是会皆大欢喜的。

我暗暗下决心:人,不能委屈的活着,我一定要咬牙切齿的努力奋斗,混出个模样给大家看看。既然这个社会要以金钱来衡量人的成功与否,那我就要想办法成大名、发大财。

张竞生离开北大之后,跑到上海开了家“美的”书店,雇了几个漂亮的女店员,专卖交合方面的书籍。结果顾客盈门财源广进,弄得其他几个书店又妒又恨;于是同仇敌忾、合力打击。最终,“美的”书店只好以流水落花、人去楼空了事。

小隐隐于江湖,大隐隐于朝廷。张竞生不得已,又跑到厦门,弄了个官做,开始了隐居的生活。

这就是我们的先驱者的命运。可谓“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谁让他丫思想太超前了!要我看,以情人制取代夫妻制,想在中华大地上流传开来,大概还需要三十年的光景吧!

我对张先生那种探索精神,那种特立独行的派头,那是高山仰止、心神往之。对他那些理论,我只能说瞻乎在前,忽焉在后,无奈只能感慨不已。因为,我既不想离开情人,又不想离开孩子。在他那里,显然找不到我和萧真真的出路!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