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二
他们三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掩不住的开心快乐,让人看了也忍不住受到感染高兴了起来。
那时的天还是那样的湛蓝,路边的小河里还能看到许多很快乐的鱼儿,麦田里香甜的气息还是那样的浓烈,豌豆在生吃时还是那样的甜,除了白色的蝴蝶之外,还能够看到五颜六色的蝴蝶在天空飞来飞去。而在夜晚的时候,还能够看得清硕大而美丽的星星,还能够看得到娴静而优雅的萤火虫。
那时,我还是一个纯洁无瑕的乡下少年,虽然过着贫寒的日子却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贫穷,还一直盲目乐观的快乐幸福的生活着。
现在,他们三个人走了过来。他们向北,我向南。
那时的冷彩霞是那样的美丽、娇嫩、纯洁、优雅,用当时的话说是那样的水灵灵的漂亮。
那天那地的那一刻,我相信,无论是谁,见到了那样美丽的冷彩霞,都会忍不住喜欢上她。
怎么说呢,在我已经度过的有限的岁月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
而当时的我,头发长得能够盖住耳朵,穿着经过改装的不合身的我父亲的上衣,脚上穿着露着脚后跟的运动鞋,手里拿着几本烂得像豆叶的课外书。我想我当时的情景,肯定像一个古时候的老道。
我说:“哥,你回来了。”
我哥说:“哦,阳阳,上学去啊?别晚了。”
过了几天,我在回家的路上,又遇到了冷彩霞骑个自行车去我们村的小学,去我哥哥家。
她穿着白色的风衣,长发飘飘,娴静优雅,风姿万种。
我痴痴的望着她却不敢和她说话。而她,显然也习惯了对陌生人冷若冰霜。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
现在,她的妹妹,冷秋霞来到了我家。
我发现,她们姐妹二人截然不同,秋霞一来到我家,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这说那,眼睛亮亮的,过一会儿就叫我一声“阳阳哥”,叫得我的心都轻飘飘的软了起来。
我们两个真是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自从她来了之后,我也无心再看红楼梦了,因为这分明就是现实版的“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啊,我还看什么书!
就是唯一感到有点不足的是,她有点黑,没有她姐姐冷彩霞那样白净。但是,姐姐冷若冰霜,妹妹却热情似火,她们两个要是换换该多好啊!
但是看看秋霞,也是那样的漂亮,除了黑点之外,无论是从相貌、身材还是语言、性格,简直是没得挑剔的。我想将来我能够娶到这样一个妻子就心满意足了。
人家的父亲,冷云峰,是木材商,是当地首屈一指的万元户。我父亲是什么?建筑队带队的工头,每天吸掉两盒烟,我家房子的大梁都给熏得乌黑,他自己的手,食指和中指都被烟熏得黑黄黑黄的;此外,我父亲还是个酒鬼,哪怕是吃个面条,也恨不得喝下半斤酒,每隔几天,我就能看到一次他醉酒后踉踉跄跄像个精神病患者的样子。我父亲是什么?在当时讲究门当户对的农村,我父亲给别人的印象是什么?
结果,我父亲挣的钱,除了供我和妹妹上学,剩下的算算也不少,可是都消耗在买酒买烟和翻盖熏黑的房子上了。
所以,我长大以后,最厌倦的就是香烟和白酒,这一辈子不碰,我都不会稀罕的。这两样东西,带给我的,只是少年时贫困的岁月痛苦的回忆。
既然我家这么穷,我哥哥为何能够娶到我嫂子这么有钱的妻子,并且还是一位女教师呢?
这都得益于我哥哥有一位很有能力的干爹,我哥哥是在他干爹的帮助下才娶到这样的妻子的。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哥哥长的很帅,方圆数里都叫他“岳云”。
而现在,我虽然知道自己无药可救的喜欢上了她的妹妹冷彩霞,但是我更清楚的明白,这种朦胧的感情,强烈的愿望,只能是一个五彩缤纷的美梦,冷彩霞,她是那样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我嫂子来到我家,仅仅过了半年,就和我父母分了家。由于我父亲暂时没有能力为他们盖上新房子,嫂子就带着哥哥住进了小学的学校里。
我想我嫂子来到这个家之后,肯定会想,再也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嫁到这个穷地方了。
不管是哪个妹妹。
不是吗?
比如有一天的傍晚,我和秋霞说好了一件事,那就是,当时,我父亲出去打工,走时给我一块破手表玩,秋霞感到好玩,就戴了整整一个下午;可是现在傍晚了,她该回学校了,我们说好了让她戴着回去,明天再来玩。
那时的农村,我们那儿,手表这玩意,还是很稀罕的东西,稀罕到,连我那个没结婚的语文老师都没有一块手表,去相亲时还要借我的戴着。
这时,我嫂子来喊秋霞回去吃饭了,看见她戴着我的手表,就让她还给我。
秋霞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办好。
我说:“戴着吧,豆是弄坏了也不碍事。反正破了。”
但是我嫂子坚持让她把表还给我。
我当时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秋霞无奈的笑了笑,把表递给我,说:“明个我再来玩。”
但是第二天,她却没有来。我想肯定是我嫂子看出了一点门道,为了防微杜渐,不让她再来找我了。
等到下午,我妹妹从外面玩耍回来,我问她秋霞去哪儿了,我妹妹告诉我,在上午时,我嫂子就打发她回娘家去了。
并且从此之后,我和冷秋霞,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不对,等我大学毕业,有一次因为有事找我哥哥,在我嫂子的娘家,见到了她,但是她已经订婚了。
十几年后的今天,细想这些事情,我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难受。我接触过那么多的女子,但是,这些人,怎么说呢,始终不能给我一种我们是亲人或者说很亲近的感觉,我的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诫我,她们,不是我的亲人,她不爱我,我不爱她,我不爱她,我不爱她!
爱情,也许爱情,对我来说,是下一辈子的事情了!
所以直到今天,在我的潜意识里,对我嫂子的怨恨,一直消除不了。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的嫂子,同样是那样的命苦,那样的让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