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极品小厮修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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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懵懵懂懂小儿郎 (壹)

“爹!咱家的房呢?”

“卖了!”

“那咱家的车呢?”

“当了!”

“咱家的大门呢?”

“拆了!”

“咱妈呢?”

“跑了!”

小巷中一对父子正搂在一处哭泣,父亲是位四旬左右男子,修长身材,两腮蓄了五柳长须,一副气派甚是儒雅,双手尾指各留了一寸多长的指甲,虽是男子手掌却极是清洁玉润,显是平日里保养得法,生活的极为舒适,再看那男子面目也是清俊不凡,一身适体飘逸的长衫将个人物打扮的越发显人材出众,很有些乡间隐士的气质。

而男子对面的少年则越莫十四五岁年纪,头上挽了两个绾角儿,想是父亲平日怜爱,依旧是个童子打扮,此刻为即将与父亲分离,正眼眶中饱含了泪水,恋恋不舍,举首望着自己父亲。

男子看着儿子目光,一阵心酸,伸手抚其子肩膀安慰道:“仔儿啊,爹虽然今次为还债,把家里最后一点东西都卖了个干净,咱爷儿俩几乎是空身出门,以后连个安身之处也没有。可你莫担心,爹已经帮你把一切都打典好了,我已经托人求告让你当上了邻镇名气最响生意最兴隆的得月楼当学徒,虽说以后一个人孤身生活苦点儿,可到底那也是远近有名的饭庄,你平时又爱吃肉,今后就别老馋着嘴偷跑到邻居牛家去看杀猪。在得月楼吃肉,管够!”

儿子闻的父亲给自己安排了这么好的一桩去处,心中感激,热泪再度盈眶,可想着老父亲衣食无有着落,忙拉了爹爹的衣袖道:

“爹!哪你呢!”

“爹我就不用你管了!爹已经把自个卖了,还了债,唉!仔儿,爹可真是舍不得你啊!”

“爹!你卖我吧!卖了我就不用卖您了!”

“傻儿子,爹这辈子是白活了,年纪也大了,卖自己也是求了好些人送了好些钱才成的事。你不能啊!要是卖了你,咱李家往后就永世为奴了,你可要好好做人,长大了有出息,别像你爹一样,卖房、卖地、卖自己!唉!亏对祖宗啊!”

“爹!没有啊!您是这世上最好的爹!”

“哪有的事!”男子忽地放声哭道“是爹对不住你,让你这么点大的孩子就得自个儿依靠自个儿养活!唉!想我李家也曾是名门望族,如今竟落的这班田地,难不成真是有阴魔作祟?要这般对付我李家!”

孩子听的父亲提起魔祟,心中不解,止了哭泣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一声清咳,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瞬间又变了颓丧,道:“这话说了可长!”说着拉过孩子的手指了周围道:“仔儿,往日里,你总当爹酒后轻狂,指天骂地,胡说八道。其实咱李家上三辈真的是这百家县第一大户啊!喏,你看看,这方圆二十里,五十年前可都是咱李家的!”

“爹,您今年才三十五!怎么知道五十年前的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你爹没见过,还不兴我听你爷爷,我老子对我说来着的!如今也该是时候对你说一说了!”

男子到此,想起祖上当日威风,脸上兴奋,打开了话匣子,高声道:“你高祖!也就是我爷爷的爹爹,你爷爷的爷爷。有出息!赚下天大的家私,想当年真的是家财百万贯,良田数千顷,呼朋喝众,食前方丈,从者数百,光是家下养马的怕不也有好几十仆役,真是好不威风!

可到了你曾祖,我的爷爷,也就是爷爷的爹,却是转眼间败落了,生生做了那书中的蝗虫。这老爷子真他妈有种,吃光花净,平日里不思一点积蓄,还倒典着卖田卖地卖房契!把个天大的家私败的七干八净,我李家从此也就大是潇条了。

等到了你爷爷,我老子,更是不堪,这老东西比他爹还狠,田庄被你曾祖卖净了,他就接着卖人!莫看你曾祖败家,心眼却是顶好的,纵是家道败落了,家下还养了几百口子人,可这数百仆役,二十年内就被你爷爷卖了个干净,做了那书上的大虫!

等到我,你老子,唉……。”男子说到这里摸摸童子的头,叹声道:“咱家就没什么可卖的了,幸是发觉你高祖年轻时积下的这座文渊阁,我父子俩的生活才有了着落……。”

儿子闻言,恍惚间悟道:“哦,原来咱李家就是这么败落的,爹!您老人家把咱文渊阁里书都给卖尽了,这就算是书上说的蠹虫了吧!合着您和爷爷还有老太爷叫一块儿就是书上写的三食之辈,这是先生前几天才刚教的!”

男子闻言恼怒,抬手就给了儿子一个爆栗,骂道:“小畜牲懂个什么!没你老子卖了这几十年的书,能把你养的这么白白胖胖的!你走出去看看,我李盖天的儿子哪家邻居不夸了说长的好,生的白净!”

儿子不服,口中小声嘀咕道:“我今儿才十四,您老卖了几十年的书,前十多年可没关我的事!”

男子听不得真,疑惑中训问道:“乐天,你在那里嘀咕什么!”

儿子忙道:“没!没有,乐天是在说爹您老要是和爷爷和太爷比起来,真是要好上太多了,就只一座书阁能养活咱两父子几十年,要是爷爷和太爷当年能省点儿,咱爷儿俩也不用今天这样生离死别了!”

“对喽!”男子闻言脸上一激,映出两行热泪,上前一把将少年搂在怀里,哭声道:“仔儿,爹是没本事,你将来可不能学爹这样儿,以后一定要记住,不但要会花钱,还得会自个攒钱!唉,莫学你上三辈先人,只会卖田卖人卖书,要和你高祖学学,赚回天大的家私,到时一定想着来四川来接你老爹啊!”

两父子嚎哭一阵,就听孩子又问道:“哪爹您怎么又说阴魔作祟这桩事啊,这家业明明是太爷、老爷还有……,咱爷俩儿败落的啊!”

男子听了一敲脑门骂道:“该死!提起上两辈那两个老败家子儿,爹就一时生气忘了最要紧的,其实这里面说起来还有一桩缘故。”说时,男子起了警惕,左右望了望,这才对着儿子耳根小声说道:“你爷爷临蹬腿那会儿,也曾和我秘密道了一段故事。”说到这里男子越发小了些声些道:“听你爷爷说,咱高祖当年赚下天大的家私,就没从什么正道,许是得罪了什么天下神仙,地下恶鬼,反正不知道被他老人家怎么折腾巧借来的,才落得我李家成了大富之家。可眼前报,还的快,咱老祖宗一闭眼,这接下来就该咱还债了不是,从你太爷开始,到我,三代将当年家业折腾了个干净。到你,咱老李家可就是第四辈了!”

说时,男子显是心痛家业败坏,眼角一摸泪,哭与儿子道:“仔儿啊!如今咱李家家业是彻底败光了,爹只想着到你头上可以不用再受苦了,好在如今你也渐大了,再过两年,就能开门立户,自己掌门户了,唉,你不比你高祖,总是太老实了。你满月时,爹请算命先生替你算过面,说你是浮生空自忙,一世跑断肠,唉!真是好苦的命啊!好在又道你运势如金钟撞雪,常埋雪中自然发不得志,不过待一日雪去干净了,许也有大发之日!仔儿啊,你可得好好用功努力,不要让爹爹失望啊!爹是不成了,今日一别,我父子怕是从此天隔一方,再没有相见的时候了。”说到此处,男子嗓子里一片哽咽,一老一少痛哭流泣抱作一团。

马鞭声响动,父子二人洒泪挥别,待父亲钻入马车中后,随得车后的一个老汉,这才趁主人不备,一溜小跑到了少年身前,鼻子一抽,老泪盈眶,双膝一软跪倒在小主人身前。少年见状,忙将老人扶起道:“李安!使不得这个,爹说了,你是咱家四代老人,一直从高祖在日服役到现在,不离不弃,劳苦功高,怎么还跟我做这些!”说到这里心中难过,又为苦劝老汉不得,自己一屈也是跪下了。

老人见了,心慌意乱,连忙立身将小主人扶起,哀声道:“小主人,使不得这个,李安看着小少爷长大的,今日一别,委实舍不得小少爷您啊!可是……。”说时老汉回望了一眼身后渐去的马车,再道:“可是,说句不该说的话,我看少爷他已这把年纪了,可还是当年性子,只怕比小少爷你还不老成,本来两头都是放不下心,可想着老爷当年遗嘱,只好跟了少爷入川。小少爷,往后李安再没福份在您跟前服待,您可要自己多照顾自己,凡事都隐忍收敛些,等学会一门手艺,再开门立户,自己养活自个儿,过过小日子,太祖爷若见了一定欢喜。”

说话间,又谨慎从怀中抽出一张黄纸,递于小主人道:“小少爷,李安知道您马上要去八奇镇做学徒,这是那镇上一张房契,还是太祖爷在日赐给老奴的,这五十多年来,老奴常待在各位爷跟前,一直没能去照看过,虽说是窄窄小小一座小院子,可小少爷您打小就没吃过苦。今后还要替人做帮佣,老奴不能再照顾少爷您了,怎么晚上也得让您有个安生地歇息不是!”言毕,就往少年怀中塞去,小主人欲待退辞,可老人却急道:“我的爷!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还和我客气什么,老奴要是有点私心早把这点东西典当了,我为的是这屋子也是太祖爷的东西,今儿又回到小少爷您手里,该是物归原处不是!”

听得这句话,少年这才将房契收了。那老奴李安见主人马车已经去远了,自己不得不走,心中一辈,又是一行热泪,哭道:“小主人,老奴这就走了,想我也是抱着小爷长大的,临去前想抱抱小主人您!不知道成不成!”

少年听得这句话不由落泪,一个呜咽扑倒在老汉怀里。主仆二人合抱在一处,但见一老一少,确是和爷孙俩一般模样。正在少年嚎哭时分,却听见李安在其耳边嘱咐道:“小少爷莫哭,有件事要告与少爷您,太祖爷在世时,常在文渊阁里偷看一本书,不合被老奴一朝看见,蒙太祖爷仁慈不与怪罪,反还指点了藏书的地方。又说道当年的少爷,就是老太爷太过心浮,看不得那书,他老人家下世后只要老奴择一个老成的,才能看的那书。可无奈,之后的老爷与少爷心性只和老太爷一个模样,今日老奴就走了,眼见得小少爷和众位爷不同,这才与小主人您说了。”说着在少年嘱咐了藏书地点,耳闻的身后马鞭响动,知道再不能不走,只得与少年作别,临行前,还遥声与少年道:“厨下笼屉里还有老奴留给小少爷路上吃的什锦包子,若冷了,麻烦爷您自个儿生火热一热,可别吃冷食,小心伤了肠胃!”

小少爷先时与父亲离别便已是强忍着泪水,此刻李安再一走,终是忍耐不住,放声大哭,引得街坊左右纷纷前来观望,见是李家父子分离伤感,亦是一番唏嘘。有那知情的忍耐不住在一旁议论道:“那李家公子李盖天,喔,活脱脱一个惊世败家子,把个祖产数十万册古书卖了个干净。我都听了东蓠书院乔老先生说了,那文渊阁里藏的可是上百年来的绝版古书,单一本就能值个五钱一两的银子,当年李老爷受了祖宗遗训,把个诺大家子数百口人都卖干净了,也没敢卖这藏书阁一本书,这李盖天倒好,二十岁前便把个祖传书库卖了个十之八九,若不是他家老奴李安几十年照应,这家伙早柱了拐仗做乞丐。

就到了这般田地,他还是吃喝嫖赌抽一样不落,明明家里穷的只剩下四墙白壁,竟听说近日又讨了一房小老婆,又把自己儿子卖给邻县八奇镇得月楼做学徒!唉,这学徒不做到十八岁不能脱身,简直就和个奴役一样,这李家小子和他爹不一样,又老实又守礼,这般大了从没吃过苦,听说得月楼老板是有名的刻薄,好好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眼看着就要瘦成鬼了!作孽哟!”说的起兴,声音高了,被李家小少爷听见,那开口的脸上一红,忙拉了友人一旁细说。

车厢中,就见李盖天老爷正与一十八九岁少年女子搂在一处,二人脚下还蹲坐了个十四五岁的小丫环,围了红泥小炭炉,筛了热酒,并八色精细糕点伺候二人喝酒。但闻李老爷涎着脸缠楼着少女细腰道:“来,心肝!刚才我摩了半天嘴皮子,这畜牲真是难缠,费了我半天嘴皮子才得脱得身!翠儿,今儿怎么你得赏我点口水,给少爷我润润嗓子!”说着,手底便是一阵忙乱,只在女子腰身上下乱摸,全不顾脚下还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