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是双胞姐妹!李乐天!你今天死定了,不把你这小子打的满地找牙,我往后就再不姓钟!”
正落跑说话间,却忽然见探花身体一阵抖动,兄弟三个见了忙问:“怎么了,花儿!”
哪知探花劈头就是一掌打向乐天,口里还喝道:“乐天!这可不能怪我!这可是你自己多嘴惹的祸!”探花一身力气比朱屠差不了多少,内功又深,这一拳下来,可比落跑一对小拳头重了何止十倍。
“不能啊!花儿,你可是咱们几个里最正经的啊!怎么也裹着和朱老大、落跑儿一块胡闹了?”
“嘿嘿!没办法,乐天,你这次实在欺人太甚,佛也要发火!”落跑边叫喊,边脚下使绊子,将乐天撂到在地。兄弟三个见状,忙虎扑了过来,可怜乐天双拳难敌六手,立时被揭翻在地下,再也爬不起来。间中还能听见落跑的猴和乐天的鸟趁机起哄,在人堆里叽叽喳喳乱叫。
娇娇女三人从未见过少年男子耍无赖打群架,更何况还是为了两个狐精,起先甚是不忿,可后见乐天一人被三个兄弟压在身下,连番暴揍,拳拳到肉,兄弟们拽腿的拽,拉脚的拉脚,把个乐天似擀面条一样,一会儿拉长了,再一会儿又搓圆喽,末了三人合骑在少年身上,六中拳头似雨点的一般只往了乐天身上招呼,这才有些着慌。
陈吟霜心性柔善,先开了口道:“他们几个这样打法子,不会要了李乐天的命吧!怎么自己好朋友也能下得了这般重手!”
韩娇娇闻言分辩道:“陈师姐您别管这些臭小子,他兄弟几个狗咬狗,咱们就当在一旁看戏玩,哼!这李乐天最坏了,真打死了更好!凌师姐,您说是不是?”
三女中凌月华人最精细,先时为不乐见男子痞赖打架,此刻听得韩娇娇二人言语,不由将脸拔回,朝了人影中看了看,不想当时即变了脸色,忙一个纵跃闪至落跑众人身前,一个勾提便将落跑拽过一边。果然三兄弟身上跨着的只不过是个套了乐天外衣的大枕头,至于乐的呻吟和奇翔鸟的哀叫,却都是落跑一个学口技装出来的。再看窗外,已被拨开一线,凌月华不由大怒,骂道:“你们三人怎敢私放了这贼子!真好大的胆子!还想不想拜了各位仙长门下了!”
哪知朱屠于哼笑声中环抱着双手道:“臭丫头,你朱大爷可不是被你吓大的,不错,人是我们放的,乐天这小子再不仗义,他也是我兄弟,这笔账等他回来后,我三个再和他好好算,至于我们能不能拜在刘前辈几人门下,这可和你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想找个女师傅!”
落跑此时从一旁滴溜跑了过来急声道:“那可不一定,小心刘大掌柜被这丫头几句谗言说动,当真舍了老大你不收了!”
“屁!你也不看看刘大掌柜什么人物,能听这丫头谗言。人家一身上下都是正气,可和这几个女娘们不一样,处处想的就是占人便宜的缺德事,乐天虽然贪心点儿,不过用来对付这几个丫头却正合适!”
两人一搭一档把个素来自负聪明的凌月华直气了个粉面煞白,正待举拳教训二人,却被陈吟霜阻住道:“凌师姐莫上了这几个小子的当,他们是在故意惹你生气绊住咱们呢!那李乐天纵然逃了,可也一定没走多远,这时去追怕还来的及,只是最要紧的,是该不该先禀报师长们!”
韩娇娇与凌月华二女虽然年轻,可自小受长辈们宠爱,做任何事都是无往不利,人前最爱脸面,何况是在自家师面前。一时被陈吟霜提起,都默不作声,陈吟霜虽然性子稍温顺一些,可也不比二女差了多少,当时见状就道:“即如此,我们三个且先追一阵再说!”说着屏唇作哨。就听得空中忽多得数道声响,再窗细看时,只见一对金鹰与神猱已候在窗外。韩娇娇见陈吟霜将灵兽都唤了出来,登时心上大放,当时由陈吟霜携了,****分了五路方向,朝了夜下扑去。
话说乐天得了兄弟几个相助,暗底将若尘幡祭动,闪出窗外后,大气不敢出一声,一溜烟的便往了店外蹿去。照乐天意思,本该取直路回鬼宅的,可又一想此刻店里都住了些什么人物,若被上官锦或是刘雨沁从后追踪,追索到鬼宅来,反而将自己一番心思白费了。所以少年人干脆多绕了一个弯子,先往了镇西头奔去。乐天一身法力有限,那若尘幡隐身操动又极耗精力,所以才不过行出一个街口,少年人便再无力主持,只得仗了腿脚急奔。
哪知凌月华目光毒辣,不过一会儿功夫便看出破绽,随后陈吟霜又将鹰猱唤出,天罗地网似的来追索乐天。上官锦座下鹰猱都是天生一双神目,夜下视物与白昼无疑,又为灵兽嗅觉出奇,不过片刻功夫便追踪到乐天一些足迹,登时从后急驰而来。
至此乐天暗暗叫苦,早知道对方来的如此快法,还不如先奔向鬼宅,告了二位狐女再说呢。好在他此刻功力也算不俗,多多少少也挨到了镇外密林中,何况他头顶上的奇翔鸟一双耳力厉害无比,远远地听见身后追来的敌人,却是几度提醒乐天前往方向,倒为乐天拖延了好一会儿功夫。
可乐天一双腿脚终究难敌鹰猱天生灵异,纵然把少年累的汗如雨下,气喘如牛,也还是渐渐被追了上来。就在乐天急的欲哭无泪之际,却听见林中传来人声唱道:“数尽更筹,听残银漏……。”几句。乐天常在镇里,早听得惯了,当时想也不想便往了声音方向奔去。不想那人底气甚足,声音传地老远,等乐天赶到近前,那人正唱道:“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句话。
等乐天飞奔至对方身前,那人也惊觉有人袭来,不由大声道:“什么人!”
乐天急声道:“姚琴师莫害怕,是我!”
“你是谁?哦!你是得月楼里每日扫街的小伙计!你,你夜里跑到这里做什么?”姚琴师瞪大了眼睛看着乐天道。只是他夜下里两眼充神,饱含神光,哪有白天里一副邋遢醉汉的样子。
乐天见姚琴师与自己说话时,却不时将目光往了自己身后探望,仿佛也查觉出自己身后有人追踪似的。他自来都认定这位嗜酒如命的琴师与众不同,该是位高人,当下里被韩娇娇三人追的急了,也再不管顾,直告道:“不忙先生说,小的正被身后好几个仇家追逼,又是猎鹰又是猛兽的,我听先生您又在这里唱曲子,想来这片林子您是急熟悉的,还请您指点个藏身之处,帮帮小的。”
姚琴师闻言眉头一皱,淡声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的仇家是你的仇家,又不是我的仇家,我为什么要帮你,何况你此刻将人引来,若和我纠缠不清起来,我还要被你拖累呢!你还是快些走开,莫来害我的好!”
乐天听了他一副冷言冷语,可想着对方日日只唱这一首“林冲夜奔”,心想自己该不能将人看错,依旧求告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听先生您老唱这首曲子,心里也该是极佩服惋惜这位英雄的,小子不才,眼下怕也和他差不了多少,您想,要是林冲夜下也遇上像先生这样肯出手相助的好人,那他一夜下来,也不用受这么多惊怕了,是不是?”
果然乐天猜的精准,竟一句话正说中姚琴师要害,闻言便怔了在当场,双目圆睁,竟是百转千回,气吁不已。可乐天心里焦急,哪能等他慢慢回味神伤,忙又急叫了一声,这才叫琴师唤醒,当下却是换了个人一样,一把将乐天拉起,藏在自己身旁一方岩石背后。
乐天见了忙道:“不行,这太容易被人查觉了,臭丫头手下的鹰猱可是眼睛尖的很!”
哪知正在他说话时分,琴师却已递了一件东西在自己手里,并急声道:“拿在手里,尽最大力气压住玉符,记住,越是有人走近你,力道越不能松懈!”
乐天不知那玉符有多大威力,可此刻对他来说那玉符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琴师的话便是玉皇大帝的圣旨,忙将玉符紧紧扣在手里,猫在了石后。
果然片刻功夫之后,娇娇女一众连人带兽,便已先后杀到。可此时乐天借玉符护持,身影还有气算尽皆被遮掩了过去。任是鹰猱目光凌厉,也没察觉到他一丝踪迹。
至于娇娇女盘问起琴师的时候,琴师也早装醉将个脑袋晃得和个波浪鼓似的一问三不知,并还嘴里时不时炸雷一样的高唱两声曲子,倒把个一向胆大的金鹰神猱吓了不轻。姚琴师在八奇镇中甚是有名,即便是娇娇女也是认得他的。当下见问不出个所以,又寻不到乐天踪迹,只好作罢,众人重又一纵经天,往远处查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