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眼力不差,只一打量便认出来人是得月楼掌柜刘震风一伙,当先飞得最疾的正是当日将自己从韩娇娇手下救出的那名红衣女侠客,看来这里,乐天先是松了一口气,庆幸来的不是九尾狐说的什么冥王和金击妖。可眼见来的众人也是一路的气势薰天,来势汹汹,少年人不由的还是一阵心胆皆寒。再后来乐天又见刘雨沁和上官锦这两个对头也杂在人群里,更是迭价的叫苦,心求告火狐女赶紧逃命要紧。
可火狐女什么气性,未出手惹事已是侥幸,此刻见来的一众人,凶神恶煞般的向着自己杀来,更是心上有气,只一个兜手便将乐天提过身后,口里还骂道:“这事你别管,胆小鬼!”说着便将火炎线放出,钧天剑也已出鞘,幸尔她这连日来,受乐天沾染,不再像原来那样莽撞,终究没有出手,不问情由的和对面人马打斗起来。
哪知道,九儿这里没出手,却见空中一道紫光击天,却是九尾狐一反常态,反而动了气,将清都剑祭起,杀了过去。
那清都剑是玄门至宝,上清仙家百年淬炼,不比寻常宝剑,一个遁空便是揽了十数丈紫芒,向着为首的沈灵瑶杀了过去。
事出沈灵瑶意外,竟被剑光欺近女侠近身十尺,等她再想腾挪趋让时,已来不及了。无奈之下沈灵瑶只得将自己飞剑祭出,玉掌一扬便见一道白光乍起,还不待将剑光放开,便已和清都剑撞落一处,再听一个惊煤,女侠客已然连人带剑倒飞了出去,当再将自己寒鸿剑提起时,就见银水铸就的剑身上已然多了一道米粒大的缺口,沈灵瑶本就火爆,如今一个照面便被九尾狐毁伤了自己爱如性命的飞剑,羞恼之下,素指一样,便见一点火星蹿出,直照着九尾狐面门而来。
那火星好生古怪,起先还只是碗盏大小的一点星火,待离了少女手中后不久,便猛地呼啸一声,竟化了火龙一样,拖了长长的电尾,向着乐天一面杀到。
见那火龙来的凶猛,直看的乐天一阵心惊肉跳,向要躲避,却被火狐女一把拽住,并开口骂道:“笨蛋,你逃什么,这东西很有些古怪,你没看见那它一条长尾摇摆不定,但凡你有些动作,便追了你而来,专门对付你这路胆小鬼!”
乐天闻言笑道:“胆小是不错,没本事更是真的,对付这种厉害的法宝,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脚底摸油,难不成还待在当地等死!”
说的火狐女一声哼,正待施取火炎线索那火龙,不料九尾狐已是扬手一个神雷打过,与那火龙撞落一处,当空消散无踪。
乐天与火狐女见她不过才得了肉身,法力立时便高了十倍,不由面面相觑,目光时尽是不安的神色。
沈灵瑶见自己火焰镖被九尾狐轻松破去,以为对方故意与自己难看。越发的气恨,当下气到急处,便伸手将自己袍下一只赤金色的葫芦解了下来。
正待念颂禁咒将葫芦里星尘砂顷出,却被之后赶来刘震风抢身阻住。口中还怪道:“妹子且慢动手,这星尘砂如何能轻易出手,何况对面还有那姓李的小厮!”
沈灵瑶见被兄长阻住,当时道:“大哥不要再担心这贼小子了,你看他现在和这两个妖女这般亲近,亏你我还为家伙和青城/峨嵋好一番争执,如今他真领了两个妖人来寻衅,你我这面子可是丢的干干净净了!”
刘震风闻言笑道:“小丫头,你能有多大年纪,竟也知道爱惜脸面起来了。你不过是被这狐精打的窝火下不来台罢了!”
那沈灵瑶虽与刘震风兄妹相称,可二人年纪却是相差数十岁,此刻被刘震风教训,只得脸上红了一红,再没敢多言。
如此才由刘震风转过身与九尾狐搭话道:“这位该是久居此地的狐仙子了吧!在下得月楼主事刘震风,适才舍妹多有冒昧还请仙子毋罪,只是刘某自问与仙子毫无仇隙,何苦双方才刚见面便下如此毒手!”
“本仙子要做什么,还论不到你一个得月楼的掌柜来管,我看你这人还有一点客气,趁早闪过一边,免得为本座剑光雷炎余威误伤,到时可别管我没留情面!”
刘震风好言好语,未想却换来九尾狐这般气势薰天,目中无人的相待,一时间纵是他涵养精深,也不免眉首微笼。
“怎么,你这副假道学装不下去了吗?也好,我清都剑今日还未伤一人,你若想以伤祭剑,我也拦不得你!”
见九尾狐越说越狂,先后已然飞到的刘雨沁和上官锦两人忍耐不住越前骂道:“胡吹大气的狐狸精,就凭你这披毛四脚行走的畜牲,竟也敢与天云七剑放肆,趁早束手待擒,不然我手中仙剑定斩了你这妖精躯壳,拔了你妖魂,叫你永不超生!”说着二人已将飞剑放出,化了匹练疾往九尾狐头顶落下。
哪知狐女听得二人一番刻毒言语,竟未发怒,只将嘴角一撇,轻声道:“跳梁小丑一样的东西!不知天高地厚,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玉指一扬,便见清都剑划破经天,独剑挑斗上官锦、刘雨沁两枚飞剑!
二女向以为各门各派中,剑光素以青城与峨嵋最强,眼见狐女将清都剑放出,总是没有放在心上,哪知才刚一遇合,便觉胸腹间如遭泰山压顶,刘雨沁人觉精明些,一见不好,忙将剑光回撤,上官锦托大些,剑光收纵的慢了一线,登时被清都剑紫光搅住,还不待她支撑一息,但听空中一声沉吟,自己一口精摩了二十年的玉琉剑,便已被狐女清都剑搅了个粉碎,比沈灵瑶的寒鸿剑竟还不如。
那飞剑是上官锦多年精修,早已身剑合一,气血相联的防身护命法宝。如今被九尾狐一剑斩去,自然本尊受了激荡,上官锦虽然拼力收敛,可还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将一口胸中燥血吐了出来。她本就性傲,如今一个照面便被九尾狐毁了自己宝剑,又将自己打成重伤,伤上加气,又是忍耐不住,连番狂吐鲜血,待终于止下喘息时,本来一个鲜活的佳人,竟变的肤白如纸,面如死灰,只剩下一口气了。
乐天从没见过九尾狐下过如此死手,一时间见了她这般手段,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再回首看时,却见九尾狐也正看着自己,少年人顿时心口里如小鹿一样的乱撞,怕的连目光也不敢收回,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冲着九尾狐点了点头。
过了好半天,才对着身旁火狐女道:“我的妈妈哎!你这姐姐怎么这么大火气,我惹她生了那么多气,你说她会不会过会儿等收拾完了眼前这伙人,回头再来对付我!”
若换平常,九儿自然要趁机取笑他一番,可今日的九尾狐处处不对,火狐女虽然心境纯洁不染一物,可也能觉出对方并不因为是才刚取回肉身,心上兴奋的缘故,隐约中,少女还感觉到,九尾狐生乐天的气的成份,多半比眼前这伙人还多。九儿一时盘算不过来,可心下还是惴惴,回首再看了看早已吓的苍白的乐天,心里怜惜,不由握住少年的手,本想安慰些对方些什么,可到底没开口,只是将乐天手掌提了提,并指动其口舌,令其不要再多嘴!
却说九尾狐转眼之间将上官锦打成重伤,刘震风身为一众人的首领,自然不能不顾,当下只得皱着眉头,冲着九尾狐一抱拳,称道:“狐仙子即然如此仗势欺人,那却怪不得刘某无礼了!”说着便将脑门一拍,即见一道橙黄色的剑光冲出,当的一声与清都剑正撞作一处,激斗起来。
论理,各门各派,剑光以金色为上,黄色最劣,可没想到刘震风这柄陷天剑别有一功,竟与清都剑往来击刺,战了数十回合不见散乱。依旧是浑泊泊的一团晕光不离不散,与清都剑缠斗了好一会儿。
九尾狐见自己清都剑竟战不下刘震风一柄剑光并不出色的寻常飞剑,心下奇怪,凝神张望了一刻,当时瞧出道理,不由点了点头于对方道:“想不到你只有这点道行便得了戊土精气,说来也是难能可贵了,可你就凭这点伎俩,还胜不得我!早些退下,也算我对你一念为善!”
刘震风见九尾狐慧目无双,竟在片刻功夫之内便查觉自己一柄陷天剑竟有戊土精气辅助,为对方深知自己剑光五行缺漏,心上不免一阵摇动,可大敌当前,怎容他退缩。当时只得开口笑道:“狐仙子即然如此精熟五行义理,刘某自忖不敌,如可能的话,还请仙子止了尊剑,我双方但有些误会,也总可以言动间释冰嫌,何苦拳脚下逞功夫!”
九尾狐狐闻言冷笑道:“你即然不识抬举,我无谓与蠢人多费口舌,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