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与九儿见九尾狐平安归来,俱都欣喜,只是又见对方空着双手,却是没有得到宝物的样子,不由一阵叹息。身边的那位老道人,想是也知道衍天阵下藏着奇宝,独他见左秋练无功而返,脸上露出欣慰。其弟子祝仙子见自家师傅脸上露着欢容,知道老师心里想着什么,不由脸上一红,很不好意思。
当下乐天见九尾狐虽然全身而返,可一身上下却已尽被汗水打湿,显是方才地穴一行,极是凶险劳苦,他想着先前白阴棠是被他有心放走的,虽说自以为并没有做错什么,可事到如今见左秋练白辛苦一场,心里也不由的有些欠疚,正想说些安慰告谦的话时,却见对方已将场上形势打量过后,开口与自己道:“这里太危险了,你们还是快些退下吧!”
这句话说的乐天与九儿俱是一怔,直怀疑是不是出自九尾狐之口,可见对方人就在自己跟前,话犹在耳,哪里是假的!
正在乐天惊怔功夫,却听见隔岸空中的艳娘子一声娇叱,原来自从妖姬白阴棠回转救护主人冥王时,虽是她一人力弱,竟也能结下漫天冰幕,后在冥王提拔下,那冰幕登时幻了七彩,将艳娘子五女四面八方投来的雷火剑光,挡下了七八成,值此,冥王好整以暇,静等着众女们徒耗精力。
艳娘子脾性火暴,见妖姬寒冰在冥王助益下生的如此大威力,当下一声娇叱,扬手一记阴雷竟往正教门人中打去,待雷光惊爆,众人见那雷火原来是打向刚刚营救过上官锦的赤面道人。
那道人功力极高,耳目又是聪辨,闻的雷声连忙将手中宝轮架起,虽是震的他双手一阵乱颤,但却并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可当他抬头见放雷光的竟是艳娘子时,当时吓了个目瞪口呆,连忙屈身跪倒在地,迭价的叩首求饶,连称该死。
上官锦诸女本来见那赤面道人道法强劲,又有一身鬼神莫测的身法,俱极佩服,如今见他竟如此畏惧那艳娘子,不免大惊失色,心上又都一阵不服。
谁知艳娘子在雷动赤面道人后,当即指着道人大骂道:“臭猴子!哪个要你这样多事,自家的要紧事还忙不完,管救外人,你倒殷勤的厉害!还不快给我将这姓白的贱人拿下,半个时辰内你若擒不住她,我便剥了你这身猴皮,取你阴魂炼神魔!”
道人见主人发怒,吓的周身乱颤,当下也再不顾那来去无踪的捷疾鬼,一个闪身便拖着一道白虹劲往妖姬身前杀去。哪知人在中途,却又被艳娘子一个阴雷打中,再听佳人喝道:“我命你半个时辰拿人,你却还敢当面懈怠,整日里就知道披着一张人皮,人前威风,卖乖做丑,让人恶心的举止。这白阴棠得道千年,比你功力只高不低,你不仗四星轮哪能和她对上十个回合,再没你那点轻身本事,迟早被她冷寒练冻成坚冰,再要找死,我先震杀你,免得给我丢人!”
赤面道人被艳娘子一番数落喝骂,脸上不由一苦,可到底不敢违抗主人命令,忙道一声:“谨遵法旨!”当下在空中一个筋斗,便见一团白光转动,等道人驻身时却已变做一只周身皮毛如雪一般光洁的白猿,火眼如炬,一个展动便见有神光乍现,直彻幽明。
再见白猿翻身过处,便是一道白练惊起,还没等众人回过意来,就见它已经然晃身至妖姬身前,怀揣四星轮,举两口金精剑,霹雳雷光一般猛力下击,身势之快,直叫人目光都不及其展动。
众仙人不料那道人竟是个猿精修炼而成,为它法力高深,心上佩服,不由连连称赞,唯上官锦忆起当年自己在白猿功力未大成时,竟还曾仗自己母亲之力欲生擒对方,一时心上惊愕莫名,只呆在了当场。
再说盲女手棒麒麟儿,一面要截击飞身救主的五圣,一面又要与金击妖相持,一时分顾不到,漫天金击刺已有好些穿过麒麟儿灵角玉光,闯进正教人群中,那本来刚刚安顿下的青城教少年夫妻见状,也再不顾不得休息,略喘了一口气,便又联袂翻身再上,到底他二人一身法力高强,剑光厉害,盲女得其相助,压力大减。
哪知空中艳娘子不乐自己一方人马受人相助,见状,当时凝起双眉对着乐天身旁老道人骂道:“臭道士!你看了半天热闹,到底还想看到什么时候?麒麟儿道行尚差了一线,一班人里就你一人与它最相宜,还不快去将灵龙换下!”
老道人闻言咧了嘴笑道:“灵龙一身道法也是清正,她抱了麒麟儿与我还不是一样,再说现如今我年纪也大了,有这些机会,自然应该让众弟子们多多历练。”
“历练你个鬼!灵龙我还有它用,你这老杂毛再罗嗦,回山后我立时便撤了混和鼎炉火!”
不知怎地,好似艳娘子这几句十分厉害,老道人一听炉火二字,眉间就是一跳,当时忙换了脸色陪着笑道:“你这女人恁的小家子气,道人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就这般风火霹雳的,真是没趣!”说话间,道人便已拉起祝仙子,皱起眉头,投身往了金击妖一面飞来。
但见道人一遇的金击妖身放金刺时,只将肩一晃,便有一玉台自颅顶升起,玉光泛动,当时将师徒二人护住,转眼间便来到盲女身前,双方也不答话,便将那麒麟儿交换。果然那老道人一身玄门道法,又是纯阳之体,与那玉麒麟儿体气和宜,当时捧在手里,麒麟儿灵角所放宝光竟没有见一些缺漏,并还比先时又凝炼了一些。至于祝仙子此刻也将其师的铁页与玉简放出,重又结阵将众仙护在阵光内。
待盲女一腾出手来,艳娘子便已叱声道:“灵龙!”
盲女会意,忙屈身一礼,娇声称道:“是!”再见佳人起身时,便是周身精光暴涨,还不待对阵的五圣回过意,便见盲女竟已幻影分形作了五人,掌中藤练也似的剑光亦是暴涨,瞬时间漫天俱是剑影,瞧声色竟比金击妖与麒麒儿的两般神光还要出色,只顷刻间功夫,便已有两位妖圣被盲女重创,倒下云头。
空中冥王见艳娘子手下一位女弟子竟也能有这样的法力,连伤自己两名手下,心中不忿,对着余下三妖骂道:“蠢东西,一点障眼法也看不破!”可话虽如此说,妖人还是伸手将头冠上一粒明珠摘下,弹指飞出,当即在空中一个精光激显便已化为粉屑,可就只这一道疾光,也将盲女法术照破,就见盲女分身与剑光旋即消失不见,还是原先一人一剑。
可到底为时晚亦,此刻就是没有盲女,仅凭青城少年夫妻二人也可与剩余的三圣战个平手,不过转眼功夫,便又见一妖跌落云头。
冥王见之心痛,回首与艳娘子道:“如此说来,你今日是一定要与我见个高下,安排下这多手尾,也足见你一番苦心!”
哪知艳娘子并不作答,只轻嗤一声,神态傲慢之极。
见此,纵是从来不露声色的冥王也不经心头火起,显于颜色,号令声下,就见冥王身后十六位少年男女,分八对手提着手只在云头一滚,便已化身为身高丈二的厉鬼,血口獠牙,遍体青毛,捉对挥舞着如鸟爪一般鬼手向了艳娘子一面杀来。
艳娘子一面也将手下八女遣出,一样也是翻身滚动,身形暴涨,只是周身沐了雪光,晃眼作了八位冰美人,分敌八对男女。只是到底人数少了一倍,不过数个回合,艳娘子手下女鬼们便已落了下风。
冥王见了,一笑道:“算来,你也确是一番苦心,这般穷心极意,将这八只艳娘短短数十年间功夫便拔至如此地步,可到底功力有欠,还是差了好些!”
艳娘子冷笑道:“那是当然,只是你即然以多为胜,我这面自然也要多出一位生力军!”说话时,将檀口一张,立时吐出一粒白丸,遇风即长,晃眼便现出一位体态丰盈,身长不过四尺的美女来,周身沐浴的雪光,比艳娘子手下另外八女只怕强了百倍,只一个拂袖,便可甩出百尺冰练,如丝带一般缠在那雪女身上。冥王见了艳娘子手下雪女,也不禁脸色一变。
见此,艳娘子纵声一笑,转眼之际,就见那雪女为首领了八名鬼女往了冥王手下阴鬼杀去,登时双方争了个上下平手,虽是冥王手下男女极尽变化,可在雪女主持下,八名艳鬼总能挡得下对方进击。
至此冥王、艳娘子双方出尽全力,斗了个不分上下。正在冥王又惊又怒之际,却又听艳娘子俯身冲着已可从容御敌的盲女道:“灵龙,你且上来,余下的三妖自有你师妹应付,至于这班正教门下,哼!照顾这半日,至今还不识趣就走,难不成还想要我们摆酒设宴请他们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