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大不通一点内家功夫,还以为少女会使邪法,脸色登时一变,双拳一分,便将自己前胸护住欲和对方角斗。哪知对方深恨乐天与落跑两人口毒,却舍了他,足下在马鞍上一点,整个人便如琼花绕树一样盘旋蹿出,她身段本就风liu,四小齐价惊呼,抬头上看都饱了一回眼福。
可紧接着就听落跑一声惊叫,原来他已分辨出对方是冲了自己与乐天两人来的。乐天与落跑都是快脚,待发觉时分,俱是一个倒纵翻了出去。倒把少女看的一惊,未想两个顽劣少年竟用这般灵动的身手。然则她家传武艺非同小可,族中又有长辈是仙侠中人物,自幼习得是正经玄门吐纳心法,见二小倒身而退,却于空中一个提力再渡跃起,探出玉手,微一凝动,即化了钢爪,再取了乐天二人而来。
到了此刻终显出乐天与落跑轻功高下,落跑见了敌人又到,一个怪叫,竟凭空扭动起身子,生生侧翻了身子斜纵了出去。此几时人体虽能做到的极致,纵是空中少女目中无人,见了落跑这般身段,也是暗赞一声。而乐天却无此本事,可他也颇为机智,勉强在地上用手一一撑,也斜滑出去三四尺,以为可避过少女来袭。
哪知才刚等少年屁股着地,就听众兄弟一声惊呼,越来那女孩已将双臂一展,竟在空中滑了弧旋又往自己扑倒。乐天见了暗骂对方怎么不长眼,非要来擒自己,却不知,少女早恨他言语毒辣,认定方才一番骂人的话都是他一人出的主意,当下不找他找谁。
被逼不过,乐天只得举了手反抗,哪料少女左手只划了个弧圈,便伸指点在自己右腕上,顿时少年半边身子都为对方内力催逼的瘫软了下来。再被少女脚下一勾一送,便直扑倒,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可少女将乐天踹倒后仍不解气,小腿往前一踏,正踩在乐天脊梁上,莫看她生的瘦,脚间一使劲,就见地上少年“扑”的一声,被肺里的空气吐的一丝不剩,燥血直冲脑门,把个乐天原本白净的面孔,生生逼成个才刚成蒸屉里取出的猪头。
探花与朱老大眼见再迟的一刻,自家兄弟一条小命怕也是要没了,忙纵身来救。他二人不比乐天与落跑,上手便与少女拆解做了一处,哪料的对方武艺当真高强,一足踏在乐天背上不动,全凭双手便将二人四双臂膀挡在身外。女子认穴精准,几招下来便打的二少年一身上下酸麻。
探花与朱老大见合二人之力,还敌不过少女一对粉拳,直羞的满面通红。哪知道对方也是惊讶不已,只为她试出朱老大天生异禀,筋骨雄壮常人十倍,自己指力下去,竟没有一丝消息。而探花看似稚拙,体内真气却是充沛,只是不会运用,可即便如此,少女指力也透不得探花肤下三分。
而乐天被女孩当个木桩子一样踩在地上,身上一点力所也使动不出,稍有些举动就觉对方脚尖一使力,自己心肝五脏都对被对方踹了出来,好容易拼起自己仅有的那么一点点内力,终于将手掌翻过触着对方小脚,却仅仅只能指尖轻轻滑动,伤不到女孩一点儿。
正在朱老大二人为自己斗不过一个小丫头不耻,不想就听得眼见少女一声尖叫,一蹦三尺多高,飞纵了出去。这边厢乐天赶紧从地上爬起,落跑觑看半日不敢上前动手,此刻连忙到乐天奔了过来,将兄弟抱起,又为起顺气。
“我的乖乖,被这臭娘们差点没把我屎都给踩出来,老大!怎么说咱今儿也不能放过她!”
“乐天,我倒是不懂,你到底做了什么这小娘们像踩了雷一样的蹦起来!”落跑兀自不解道。
本来已被踩的只剩下半条命的乐天,闻言仍是一笑,当时将落跑耳朵招过来,授以机要,果然闻者也是随即大笑。
见他二人一副畏琐模样,少女冷声骂道:“一对淫贼!尽管笑吧!过会有你们哭的时候!”
落跑辩白道:“****,你这女人真是狠!你差点没把我天哥踩死,人家就摸了你脚一下,你就连这也不肯放过,真是最毒妇人心!”
乐天原本还心有余悸,可少年人心性,此时又仗了这面人多,再度口没遮拦道:“摸了又怎地?我平常洗过的猪蹄都比你小娘们脚瘦,我还没怪你脚上生了脚气呢!你倒先倒打我一耙起来了?”说着提了自己两支手指就往落跑鼻子里塞,落跑不知真假,当时倒跳了就跑。
被二人这般阴损,少女面色作了铁青,伸手只在腰间一拍,便听“苍啷啷”一声响动,手里已经多了三尺青锋!见少女动起真格的,乐天与落跑忙变了色,吓的比吊死鬼还白。探花与朱老大见状也将自己随手刀刃取了出来,当下三人捉了兵刃在手,即时严肃了好些,再无一人敢动大气。
恨少女欺逼自己太甚,纵是平常好性的乐天,到了此时也动了真怒,眼珠乱转,一时想起主意,低了头与落跑一阵交待,两人便分头站在路上两边,一双手分拿了一把石子和一把沙土,对着少女迎头便是一阵抛洒。
这本是下五门中都算得下九流的损招,可两个少年不通江湖规矩,又是气极当头,哪管的这许多。他两个手脚均块,洒出的石屑飞灰无数,一时间直弄了个乌烟瘴气。那少女又在下风口,更加不利,纵是轻功迅捷,一时间也不能尽自躲开,总是手脚间沾了一些灰尘,把个原本光鲜的衣裳弄的尽是尘土。
少女生性爱洁,被两人阴损吃亏登时大即,再不顾对方不会武艺,提脚便将一块石子挑起,凌空一抽如化了流星一般向了乐天身上招呼。她满以为眼前这小贼必得被自己石子击中,哪知乐天自被少女欺负过后,早留了心眼,知道对方定要先对自己下手,又仗了自己一双过人的眼力,一见女孩起脚,便一个懒驴打滚翻了出去。堪堪将那势如流星的石子让过,当时石子余势未消,远远打在路旁一块方石,就见火星四溅,那般坚硬的青石上也生生被打了一个深凹。
乐天看了倒吸一口凉气,咬牙一个扭头冲了少女大骂道:“****,你这娘们要谋杀亲夫啊!我怎么你了,你竟要下这般毒的狠手!”
少女也为自己一时气极施出这般大脚力吃惊,可见乐天又来喝骂,心情再度激动,娇声骂道:“杀了你又怎样?你这般恶人,早杀了,免得害人!”说完又提了宝剑来投。
好在乐天早防备她偷袭,一出手便是四五颗石子,乐天天资不比朱老大与落跑,可一双眼力却是生有俱来,又为伸手灵活,暗器本领在四小倒是第一。一时上发急双臂齐扬将个掌中石子流星一般的扔了出去,却也状观。不料少女家传剑法威力极大,一个孔雀开屏便将少年人扔出石子拨走大半,再东一指西一挑,余下的几枚石头也被她化尽。
正在十分危急当儿,众人听见不远处又传来一道马蹄声,正要探头,来人已到了五人面前。少女见了马上人物,小嘴一撇,忙迎了上去,娇声道:“焦大叔你来的正好,这里有几个恶心的小流氓,正好被你神拳打死!”
四小见少女来了帮手,且还是个大人,心里一慌,都变了脸色。哪知来人闻声却是大笑道:“哦!是哪里来的小流氓,竟能让咱盛隆镖局的娇娇女都要求助与人啊!”说时,对方已是一个腾身翻下马来。不知怎地,四小看了对方下马动作就是倒抽一口凉气,倒不是对方身手怎样花哨,而是那人纵身下马,就如平行走路一般的方便,明明动作颇大,可双脚沾地时却是点尘不惊。安说此刻场上早被乐天与落跑二人弄了个乌烟瘴气,可那人脚面上通没沾上一丝灰尘。
少女听焦大叔在人前唤自己“娇娇女”,心头不悦,使了性子上前扯了来人半幅空袖,指定四小骂道:“焦大师,你莫看这四人年小,却是一个比一个可恶!”又指了乐天道:“尤其这个,嘴巴最毒,骂了我好些难听的不得了的话。您可得帮我出口气,好好给我教训这一伙人不可!”
“哦!你们四个男子汉怎么能对着一个女孩儿口出不逊呢?有没有师长?我好前去请教!”焦大叔听闻少女被骂,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悦。
到了这时四小才将来人打量清楚,就见那焦大叔中等身量,四十多岁年纪,相貌也只平常,可两眼极是有神,便是大日头下看去,也如夜里明星一般闪亮,说话时不怒自威,纵只平常口气,也听得四小一阵心虚。可又见眼前少女扯了那人空荡荡的一条衣袖,四小才发觉对方一只右掌竟是齐腕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