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得和尚一声喝令,那恶犬便已嘶吼一声,箭一般的蹿上了天,张开血盆大口,向着空中与武天尊游斗的火狐咬去。狐妖闻得身后阴风,知道来了劲敌,一个奋力将武天尊振开,忙掉转了势头往了身后巨犬迎去,果然好一阵厮杀,二兽盘在一处,难分彼此,反而让那先与狐妖拼斗的天神插不进手去。
当时就见空中一道火云裹住一股黑风,跌爬滚打闹作一路。乐天眼力再好,也分不清谁占了谁的上风,耳畔只听得二兽嘶咬的声音,又伴了被对手打伤负痛的哼声。乐天见了大生惶恐,又为狐妖孤身一个,却要对付两面好几处敌人,不禁的有些心痛担忧,气愤不过,暗骂道:“******,这般大的狗却与个狐狸斗!这狗不是好狗,人也一定是恶人,有机会,得给这两个家伙的眼色瞧瞧!”
乐天这里担心,花丛外的两人也没闲着。那溷头犬是胖和尚得力的妖兽,见半日战不过一只狐妖,不由开口道:“这狐狸到底什么来路?竟有这般大的武力,能与我溷头犬战了这多时候!”
一旁姓郝少年的听了,轻笑道:“大师要是担心手下爱兽,便快些将它召回来吧!我看这狐精法力甚强,溷头犬也只与它战个平手,就真能为大师将这牲畜收拾了,溷头犬怕也要受伤!”
和尚摇了头道:“有西子鹿在,我倒不怕溷头犬受伤,我只奇怪这狐狸好生古怪,虽然不是九尾狐,却总让人觉得来历不同!”
郝少年见和尚眼力不错,暗吃一惊,口里却解释道:“即能有胆子到摩光殿明火持杖的盗宝自然本事不小,大师要是一心想擒狐狸,那就请您在这里将狐精和武天尊留住,我去去摩光殿就来!”
见少年要一人寻宝,和尚自然不愿,可放过眼前的狐精,他又甚是不乐意,一番计较,到底自家主子的差使不能耽搁,又怕少年一人独得功劳,于是连忙上前,要与少年一同前去,也不收溷头犬,只暗地里发出讯息,命爱犬拖延功夫将狐精留住,好使自己得宝回来后,还能一举两得,打了好大的如意算盘。
可他这里计较的好,空中二兽战况却迥不如他所料,要知那溷头犬虽然悍猛,可狐妖脾气更是火爆,见半日战不下个恶犬,心中激气,也不顾对方钢爪厉害,竟将一只前爪卖给对方仍溷头犬钩爪深深嵌入自己肩狎,自己暗底里却将身后长尾祭动,倒穿过身下,直往了恶犬腹下柔软处要害插了过来。
当溷头犬发觉时,已然来不及了,幸的它伤了狐妖一肩,尚能克制对方行动,当时猛地一甩利爪,将妖狐身子带过一线,就见那本是要洞穿自己下腹的狐尾,终于略偏了一些势头,只打在恶犬腰间外侧,虽然一样的皮开肉绽,到底免了自己生死之忧。
狐妖得势不饶人,见将溷头犬重创,忙强忍着肩头剧痛,合身往了溷头犬咽喉要害要来,为此上二兽又杀在了一处,只是狐妖这一次有较小的伤损,换来溷头犬重伤,自然稳稳占了上风。
而地下的凶僧见爱犬受创,眼看不敌,心中痛惜,也顾不得与郝少年一路,先请对方上路,自己却伸出巨掌在脑后一拍,顿时七八尾红丝便自颅后飞出,尖啸着向了狐妖杀去。同一时间,又将腰间皮囊再度打开,当时跳出一兽来,却把正目注二兽乱战乐天的目光给引逗了过来。
原来那后跳出的一兽,是一只美丽的牝鹿,一身皮毛如雪一样的细白,只在两肋下隐隐生七彩祥纹,最叫乐天惊异的事,那神鹿,每行出一步,鹿蹄蹬踏的地方便惊显灵异,如是青石,立时变了白玉,如遇青草,即刻生出繁花。周身仙雾迷茫,将其映照得如更是奇妙非凡,尤其一双鹿眼,长长的睫毛,好似人眼一般,顾盼之际与人的神态无疑。乐天呆看了一会儿,只觉得那仙鹿一副神情直与人间多情少女一样,好一会儿功夫都分不清眼前这只西子鹿到底是人是兽?
但乐天到底是看过巡天宝鉴的,一时稍作回忆便想起这西子鹿也是巡天宝鉴上载有的妖兽,且还是天罡数,印象中只给九尾狐差了两三位,虽然乐天认不得巡天宝鉴上的字迹,可为那鹿儿生的实在是美,所以当时就回忆了起来,记得该兽化为人形后也是图册中最美丽的一位,乐天一时间心思活动,竟起了相救那神鹿的念头。
再说那和尚自将西子鹿放出后,便将空中溷头犬召回,狐妖此刻已杀红了眼睛,自然不能答应,可因有和尚飞剑阻拦,仍被那溷头犬走了。气恨之下,将凶僧恨之入骨,可是对方飞剑厉害,自己不得不打起精神对付,当时恢复了人形,也将臂上红线放出,对凶僧赤丝斗在一处。
至于溷头犬之一落地,便被主人安排西子鹿为其疗伤,见神鹿迟疑很不乐意,凶僧顿时火起,祭起挂在神鹿双耳上的一对乌铁环,当时就见那乌青的铁环做了火红,将神鹿烧灼的满面赤红,委屈的泪水也不禁夺眶而出。哪知和尚见那神鹿流泪,反而高兴异常,伸就将那跌落草丛的泪珠取过,放在眼下,果然已变成了玉珠,心中得意,开怀大笑,复又再度行法逼了鹿儿。
为受逼不过,西子鹿只得弯下腰,伸出粉嫩的舌头,****起溷头犬腰间的伤口来。它口中香涎与治伤治病有神效,不过一会功夫,便见溷头犬腰间伤口已是合拢生出新肉,再被神鹿屏口一道仙气吹拂,即时已是复了原。只是鹿儿却为此落的满中血污,心中委屈,眼眶中又是一片晶莹,但它终究不忿,不愿被凶僧再得了自己泪珠,强忍着终没有再哭出来。
而再看空中凶僧的飞剑,此刻却为僧人两头施法,被狐妖强压了下去,而一旁武天尊此刻也分辨出来,地上妖僧也不是善类,他是这殿中总领,当时也顾不得,手底烂银也似的钢锤一个擂动,便见两道雷光分向狐妖和凶僧两处打去。至此三人凶僧也加入战团,一个涌身纵向空中,三人浑斗在一处,而刚刚复元的溷头犬却念着主人安危,忙也腾空相助,只是临去时,却又冲了地上西子鹿一声嘶吼,仿佛命它老实待在当地,不要妄想逃跑。而鹿儿为被凶僧用一对铁环禁制自己,知道逃不得脱,也只能委曲立在当场,不敢乱动。
而花丛中的乐天却是留了心的,他早不忿这僧人诸般恶行恶状,虽然心系空中狐妖安危,可自己办不上忙也是没法儿,好在此时空中是三面合斗,狐妖倒还没有落到极危险的境地。他心思敏锐,心想就不能真救了狐精,便是将那什么西子鹿放脱了,好引和尚舍了狐精去追那手下逃鹿也是好的。一时里想了个明白,当即便从花丛中小心跳出来。
那鹿见竟有人藏在花丛中,吓了好大一跳,它天性胆小,最怕生人,此刻又在冥府鬼地,更添心惊,不想那花丛中的少年显身后,更是朝了自己一面走来,仙鹿见了更是心中惧怕。好在少年人走近身后,并不伤害自己,反是笑着与自己道:“鹿啊鹿!你可瞧仔细了,待会儿我要是救了你,你可要记着报答我哦!”
西子鹿不想对方居然是来救自己的,它早是惊弓之鸟,生怕乐天不是善类,自己就真被他救了,也是才脱狼窝,又进虎穴。可仔细打量,鹿儿才发觉眼前的不过是一普通凡人,神形虽有些浮浪,可眼神却不邪气,当时心思略放了放,可又怀疑乐天不过一介凡人,凭什么能救自己。
果然乐天想的过于简单了,他虽然瞧出西子鹿是受制与耳上铁环的,扫破,哪知那禁制本就是僧人注了妖法的,只一触动,便生反应,直待他手指一触的那乌环,便见一道青光乱绽,少年人指尖如中电击,直抖的他半边身子乱跳。且不只这样,那乌环震动后,还惹得正与狐妖敌斗的凶僧心生警迅,连忙回首来看,幸的乐天精滑,一个不对,便忙贴花坛伏下身子,到底没有被对方察觉。
乐天一面抖着手臂,一面骂道:“这是什么鬼东西,竟然还能咬人!喂,你这鹿儿看上去也挺神奇的,可知道有什么法子能救你的!”
那鹿儿见乐天果然只是一介凡人,没有一丝法力,知道对方救不得自己,它心地至纯至善,闻声只是摇头,反还翘首用鼻尖顶了顶少年人身体,意似催他快走,又伸出舌头替乐天受震的指尖舔了舔,顿时少年人臂上震痛消失无踪,这才知道这鹿儿果然神奇。
他这里高兴,却不想白鹿却看见乐天另一只手里拿的灵符,当时两眼便是一亮,连忙开口一声鹿鸣,衔起乐天另一只衣袖,鹿头连点,指定了少年手中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