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节 回忆中……
“哐啷”宿舍的门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女孩没有坐台,因为她是特殊时期。
小霞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用手掀开被子,一下趴到床上,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看到小霞这副落魄的样子,那女孩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她也被吓了一身冷汗,那脸上,身上,那衣服,已经残缺不全,一看,就知道出了事情。
这里是什么地方?每天都在发生同样的事情,大家看得多了,让自己给摊上,就认倒霉,这是无法改变的,也是无奈之举。
今天小霞一跑进来,这女孩就发现不对,因为以‘冷美人’据称的她,从来眼神中都带着一种冷漠的傲慢,虽然不是很显露,但是每一次都有一定的杀伤力。
今天这一切,有些反常,而且就小霞的这一身伤,女孩断定,一定有事发生,她刚刚还是沉默,可是最终还是坐下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狼狈?”女孩抚摸着小霞的蓬乱的头发,眼神中带着无比的同情。
“我遇到一个虐待狂,我越是反抗,他越是折磨我,他竟然是个‘性无能’”小霞边说,身体还不断的颤抖。
“出来就好了”女孩没有再说什么,她懂得,因为每一个这个行业的女孩都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每一个人心底都有这样一个深渊。
女孩眼神中流露出一撇感伤,不知道是不是心底也有一份酸楚在里面。
……
“小霞,你愣什么神呀?今天还算好,没有让肖少吃了我的豆腐,真是惊险,多亏有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暮春看小霞坐在沙发上发呆,莫名其妙地两行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你怎么了?流泪了?”
“是那个帅哥欺负你了…”暮春不管怎么说,小霞还是出神,眼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串联滚下。
“你怎么了?”暮春把手摆在小霞眼前,晃了两下,还是没有反应说。
“哎,我说小霞,你干嘛呢?不要吓唬我…”暮春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她。
“哦,没事,没事”小霞还在回忆,那段非人的历史,那里面写完疼痛和酸楚,还是气愤。
“你发什么呆呀?而且一直走神”暮春看小霞反应过来,忙问。
“你脸上还有泪水?”暮春一脸疑惑,她并不知道,这行业中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小霞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她,她本来就什么都不懂,一副初出牛犊不怕的劲头,她不想给她压力,曾经她的想法都在她身上显露出来,那每一种思想的形成,都是那么相同,好像看到暮春就可以看到原来的自己。
“是吗?没事,想妈妈了?”小霞找了一个借口。
她用手抹了两把脸上的泪水,心还在回忆中微颤。
……
从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变态男人,从那次以后,他心中有了一个阴影,也许哪天,她会这样被折磨死,也许会死的很难看。
……
“我也想妈妈了?”暮春突然神情抑郁起来。
小霞一看这状况,忙打岔说:“他们两个今晚就从这里睡?”
暮春忙收回思绪说:“那你说还能去哪里?”
“算了,就这样吧,那我们两个,不会就在这里睡一晚吧!”
“不睡,我们就聊天吧!”
“也是,反正不能离开,要不,一定会受到惩罚,我们就聊天吧!”
“好…”
“嘻嘻嘻…”
暮春笑了两声。
“你来了几年了?”
“四年”
“婵娟呢?”
“六年”
“你们差不多”
“是呀!”
“想当初,都是她带我,像现在的我带你一样,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太有心计,总是把我当使唤丫头,不像你现在这样”
小霞用小手狠狠按了一下暮春的小鼻子。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的胸真的是做的吗?你看就我一句话,惹来这么多事情,还连累你,跟着受罚”
“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很红了,具体是哪位把她捧得,我弄不清,可是,她很高调,做什么事情,都想让全世界人都知道,没有一点收敛,而且对其他姐妹根本不好,不是闹脾气,就是打人,当时,她再大家心中口碑很差,而且有时却都是骂她的话语,可是她却从不在乎,从来都是仰视,一副高傲的样子”
“啊,那么牛呀?”
“什么牛呀?不就是一个‘名妓’吗?还不是伺候男人,被男人折磨的主儿,不要看她那样,也有痛苦的时候…”
“是吗?”
“当然,有的男人不好侍候,她搞不定,就让我上,结果,我小,人家根本不喜欢,停着我就让她做这个动作、那动作…”
“啊,是呀?”
“你别提了,有时候,那苦闷劲,别提多尴尬了,我又在身边”
“后来呢?”
“后来,她怕我在外说她的丑行,所以对我好多了,也只是表面性”
“是吗?”
“有一次,那客人喝多了,就要她脱衣服,结果是一千一件,当时,她穿的很少,不脱又不行,她就把我叫来,说,我们两个轮流脱,可是人家就喜欢她那****,我就又被甩一边去…”
“脱完了吗?”
“你说呢?”
“最后,那男人是装的,结果她给‘掉沟里了’”
“男人真他妈没有什么好东西…”暮春露出恶狠狠的表情。
“唉,谁让我们的命这么苦呀?”
小霞一脸苦相。
“看来,我还要找机会逃跑…”暮春坚定的眼神,感染了小霞。
小霞使劲点了一下头,也许是对这样的生活已经非常厌倦了。
“你出去,会来救我吗?”
“会,一定会…”
……
这是当时的话语,可是,到最后,暮春逃出来,她也没再回去,因为小霞已经变成了艾滋病患者,在她最后一次出逃之前,已经去世了,这是她这辈子的遗憾,可是所有的积怨,都是来自于,那个女孩婵娟,那个最终毁容的人,她也没有得到好下场,最终被赶出‘红人院’做了一条丧家犬。
这是后话,可是,在这里,却可以延续…
……
暮春斩钉截铁地回答。
小霞眼前一亮,向往着那幸福、自由的生活。眼神飘逸,神态安详,那是少有的动情。
“你后来也红了?”
“是呀?但是不如她,她总是处处踩我,给我下马威,但是我是一个不计较的人,我不和她一样,我不喜欢热闹,我喜欢沉静,所有,她总是那么招摇,而我变得冷静,这样的对比,有些男人喜欢招摇的,而且是多半是,有一部分喜欢沉静的,一般这样的男人,都是来找心理安慰的,一般书呆子比较多…”
“是吗?就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可以托付终身的”
“这里的男人,都是皮一层,面一层,没有几个对你真心,都是为了花天酒地,就是为了你的身体和脸蛋,没有几个能够真心喜欢你,那都是做样子,什么爱呀,喜欢呀,那都是哄人的….”
“是吗?就没有一个特例?”
“有,一个曾经我们都没有来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她很平凡,但是一个男人就喜欢她,他倾家荡产,她把给买回去了”
“现在,怎么样?有她消息吗?”
“最初有,说,两个人很好,这样的事情很少,因为这里是‘花楼’,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所有,也不再谈什么感情?”
“我不相信,你就没有遇到过?”
“有,但是那只是一厢情愿”
“快,讲讲,我喜欢听你的故事,要一点不落的给我讲出来”
“也没有什么,只是一个公子哥,一个以学识而积累成的男人,但是他的家里势力很大,而且财力雄厚,当时,他是被家里管的太紧,而且没有一点自由,他像堕落一次,给她们看,结果,就来这里,认识了我,当时的我很幼稚,他是个正人君子,是名副其实的,到最后,他也没有动我一下…”
“是吗?”
“你没有让他带你走吗?家里条件那么好”
“他不敢,他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不敢去做”
“他怎么那么胆小,他是个懦夫,为了自己的爱,他要奋不顾身的”
暮春有些气愤地说。
“不,不愿她,是他的父母已经给她找好了妻子,那是一个官事显赫的富家女,而且他家里派人跟踪,最后,给我一笔钱,让我不再见他,说我是个下贱女孩,就是他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让他娶我,让我死了那条心”
“见钱眼开,什么人呀?以为谁都那么爱钱?”
暮春说出这句话,想起曾经的自己,不是因为爱钱‘虚荣才上当了吗?
“那个男人,后来派人来送信,说以后她会来,而且谁也不能阻拦他,可是后来,他再也没有来过…”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一定也喜欢他,我能够看出来”
“我来这里的时候也很小,从小就伺候男人,而且对男人已经厌恶到了极点,对男人已经失望之极,而且没有了什么感觉,在他们面前,我就是一具骷髅,说心里话,灵魂都死了,还有什么,除了这张还有颜色、还算漂亮的脸,还有这一堆很有感觉的性感身体,还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了”
说到此,暮春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落魄和空虚。
“那后来呢?”
“后来,就一了百了了”
“是呀”
小霞的脸上有了一丝情愫。
“你没去找他吗?”
“我有什么资格?”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霞和暮春都感觉到自己的下贱,她们没有再说话,沉默也许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小霞,你爱他吗?”
暮春还是打破了平静说。
她爱过,所有很想知道…
“对着他,能够谈及什么叫爱吗?不同的地位,不同的家庭背景,不同的身世,我又资格吗?”
小霞悲哀地说。
“他一定很痴情,只是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只能说缘分的问题”
“是的,那是一个天真男孩,他给我很多钱,可是我都没有要,我不想让钱把我侮辱了,本来,身体已经污染了,心虽然还沉静,但是,我不想让钱把我的灵魂出卖了…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我要让他明白,我不是一个俗套的女孩”
“你做的很对”
“哎,这就是命,我们不能左右,谁让我们没有自由呢?”
小霞好像很悲哀,因为命运捉弄了她,同时,也捉弄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