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２章节 ‘鱼’的罪过
本来生活还算平静，小霞的不计较，加之继母的不敢言，让这个家还算过了一段太平日子，可是灾难的来临，让大家都没有一丝预料，就像天上的雷雨，有时候只下了几秒，就会风平浪静，有时候一阵轰隆隆地雷声，只是光打雷而不下雨，一会就变了大晴天，这些，不是人愿可为的，生活中的不幸也是这样，事情本来很简单，最终却造就了另一只无法预料的结局。
命运就是这样，没有谁能够左右谁？
也许，生命的延续就是为了还上天的一个公平，可是‘公平’却永远都是一个未知数。
家，温馨的港湾。此时却变成了冰窖。
继母喜欢吃鱼，对于那时，鱼就是一个稀罕的玩意，并不是每一家都能够吃上，父亲很优秀，所以每一个月的工钱，收益都很丰厚，对于那么年代，那时一个极品，而且家里家外吃的穿的，都是他一个人张罗，虽然有些累，但是看到大家相处的其乐融融，他也就乐此不疲了。
那天，父亲心情很好，回家的时候从集市买了两条鱼，虽然不大，但是绝对新鲜，因为那活蹦乱跳在手中提溜的感觉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一路唱着小曲，步伐轻盈、稳健。那悠闲自得的样子，就是对现在生活满意度的最好体现。
“小霞，把这两条鱼做了，晚上我们吃鱼，煮软点，给你弟弟也吃点”父亲咧着嘴，交代说。
“嗯”小霞点了一下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接过了父亲手中的鱼，转身进了厨房。
“我的儿子，今天晚上我们吃鱼”父亲抱起儿子，很高兴地往上扔了两下。
“咯咯咯，咯咯咯，爸爸，爸爸，接着玩”男孩很开心，因为对于一岁多的孩子，这个阶段就是贪恋玩的时候。
“好，再来一个”父亲重复了几下刚才的动作。
乐得这个小家伙上气不接下气，还吵着父亲给他玩…
“爸爸，爸爸，接着玩，接着玩”那童真的声音是那么稚嫩，像天籁的声音。
“不玩了，姐姐做饭呢？一会做好鱼，我们就吃饭，想吃鱼吗？”父亲把弟弟抱在怀中，亲昵地问，不时地在他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上两口。
“爱吃，爱吃，爸爸真好！”他挣脱开父亲的怀抱，连蹦带跳地原地转圈。
只有此时，小霞才会返身回头，因为他的活波可爱，就是那与世无争的最好鉴证。
这个年龄，脑海中没有嫉妒，没有苛求，没有期望，也没有任何想要得到而永远无法得到的愿望，这是一个完美年龄，她开始怀念。
１７岁的她全然不知，一岁时自己是如何度过这幸福生活？是不是也像弟弟一样，在父母的呵护下幸福成长，她回眸，可是看得却很近，那几何时的美感却没有因为年龄的缩小而变得更加丰满起来。她不自主地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散漫，只是闪了一下，却又开始忙碌起来。
小霞一直在忙，忙那那条已经在卖鱼摊就结束了生命的小鱼…没有多久，飘香四溢，弟弟跳着说：“姐姐，好香”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香气逼人的小鱼，让小霞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饭好了”这是小霞一直以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那话里话外很平静，与世无争又仿佛带着那么一点点无奈，这就是小霞的生活，一个没有光泽，没有色彩，平淡的如一杯白开水。
小霞做了鱼，而且香气很浓。
“来尝尝”
父亲先给继母加了一块。
继母动了一下筷子，又放下，把头转向小霞说：“你给他弄点，注意把鱼刺给弄干净”
继母的语气很平和，一点没有波澜。
“嗯”
小霞并没有感觉有什么意外，深深点了一下头。
自从小霞回到这个家，家里的笑声多了，可是小霞更加沉默寡言了，并不是因为她的独立，而是因为更多的笑声来自于那个小男孩，而自己好像一个多余的人一样，没有人再重视她，刚刚回家的时候，父亲还经常对她问寒问暖，可是时间久了，这种感觉慢慢就淡化了，而更多的就是做饭，做饭，再做饭，洗衣，洗衣，再洗衣。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每每这个时候，总是有放学回来的玩伴，她总是羡慕地驻足，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一步步从门前经过。
毕竟小霞还是个孩子，环境造就一个人，她恨想，很希望的事情，她感觉离她太遥远，而且并不是扩手可得，而是遥不可及。
她心中那小小的愿望慢慢变黄，变成了古铜色，像被收藏在心底的古董，却没有古董的价值。
小霞听到了继母的话，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而且是一种没有章法的习惯。继母指到东，小霞就往东，继母指到西，小霞就往西…一年来，为了心底那点愧疚，小霞就这样忍耐着，而且每每无法容忍时都是咬牙切齿。可是，她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勇气，举起刀了报复，因为她明白，那将是一条不归路。
小霞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对于拿鱼刺，这还是首屈一指的头一次，她根本没有弄过，而且这也是平时生活中所没有尝到的美味，所以，她没有足够的耐心一点点去拽鱼刺，也弄不清什么地方的鱼刺最少，只是草草翟了两下，就给弟弟放入碗中。
弟弟还是刚刚学会吃饭，一吃饭那吃相很可爱，两个勺子同时往嘴里舀，而且根本吃不进多少，原来都是小霞一口口喂，可是他慢慢地不让喂了，而是大声哭闹，非要自己吃饭，可是让他自己吃，却一口也吃不到嘴里，都弄到外面，不是桌子上，就是凳子上，要不就是地上，整个一碗饭，都让他给糟蹋了。继母一气之下总是扬手就打，可是父亲却接在半空说：“孩子吗？有个性并不是坏事，而且培养他自立能力，也是一件好事，你看你，动不动，就举手打人，他才一岁多，懂什么呀，让他闹吧，不行，一会我收拾”
今天，弟弟一如往常，还是两手拿勺子，浸在一碗饭中。
弟弟早就馋的要命了，一直呼喊着：“我要吃鱼，我要吃鱼”。
当小霞把弄好的鱼放入他的碗里，他猴子似地把鱼往自己嘴里塞，这次倒是很准备，刚刚小霞翟好的鱼不偏不正地放入嘴中，他大口嚼起来，因为此时他已经长了几颗牙，所以吃起饭来还是很带劲的。
“哇，哇，哇…”弟弟的饭没有吃几口，他就开始哭起来。
这下可吓坏了父亲和继母，以为他不想吃了，开始胡闹。继母又要扬手，父亲连忙拦下来。
“怎么了？宝贝，哭什么？告诉爸爸！”父亲拿开那还攥的紧紧的两个勺子，抱起来，开始哄他。
“哇，哇，哇…”儿子接着哭，而且哭的更加厉害了。
此时，孩子的脸已经涨得绯红。好像什么卡在喉咙里面…
“不对，一定是喉咙里面出了问题”继母急了，大呼小叫说。
“啊，喉咙出了什么问题？刚刚还不是好好的吗？”父亲急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都是你，是想害死他是吗？去年没有害死我，你现在来找我算账，不能害我儿子，他才一岁呀，你太恶毒了”继母转脸，恶狠狠地对着小霞大喊道
“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小霞看到弟弟的样子，头摇得像卜楞鼓一般，非常害怕说。
“你没有，你就是成心害他”继母急了，上来就是一巴掌。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小霞大喊道。巴掌印记已经清晰可见了。
“当初，我不让她回这个家，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我听了你的话，可是她是怎么样的呢？一直半死不活，今天趁这大好时机，想害死我的儿子，我说的没有错，她没有那么单纯，现在应验了吧！”继母对着父亲又是一阵大喊，那歇斯底的叫声，已经惊动了左邻右舍。
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围了一院子。
大家刚刚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看热闹，后来才知道，孩子突然大哭不止。
一个明眼的人，挤上去，大喊道。
“还有心思，瞎理论，还不送医院，多半孩子是被鱼刺，卡住了，看他咳嗽的这么厉害，一定是”
“妈呀，我都忘记了，今晚吃的是鱼，一定是这里出了问题”继母这才反应过来，继母去看儿子。
的确是这样，孩子脸通红，而且咳嗽的很厉害，而且声音有些出奇的诧异。
“快送医院吧！”
“是呀，孩子太小，只有医院才可以帮忙把鱼刺给弄出来，快去吧，别在这里耽搁了，耽搁久了，对孩子没有什么好处的”邻居七嘴八舌地说。
“快，送孩子去医院，回来找你算账”继母忙对着父亲喊，又恶狠狠地对着小霞挤眉弄眼，那眼神中带着杀气，好像这一切真的是小霞导演的一场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