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落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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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雪殇1

第2章雪殇1

这夜,雪下得异常的大,覆盖住了洛镇的每一寸土地。

这夜,也为洛镇带来了一个新生的女娃娃,取名,洛银雪。

这夜,也掩盖了洛镇年少有为的镇长洛珩的行踪。

大家都无从所知,洛珩究竟为何会不见踪迹。人们只知,那夜洛珩的妻子刚刚分娩,雪夜的天边居然雷电交加。略带喜色的洛珩便突然惶恐了起来,神色间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慌张。之后变匆匆朝雷鸣的方向走去不顾阻拦,一去未回。

有人说他是死了,下这么大的雪,还雷电交加,洛珩正好向着森林走去,白茫茫的森林,寒风肆虐,怕是只有饿极了的野兽才会出没,他怕是被雷击中或是被野兽吃掉了。但是之后人们寻找他时,却未曾发现尸骨残骸,或是不慎遗落的任何东西。也有人说,他是走了,而他又为何抛下正在生产的妻子独自离去,偏偏还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一点盘缠都没有带,不顾阻拦,一去未回。

我便是洛银雪,在那洛镇中渐渐长大,一晃就是15年。

我从未见过父亲,对于父亲的概念也很是模糊。我只知父亲曾是一镇之长,年少有为,英俊风流,在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幻想着父亲能够对我笑,然后将我带离一切的痛苦与孤苦。15年来我第一次这样想父亲,从前,我一直觉得父亲定是死了,但现在我却觉得他只是走了,只是有着某些难言之隐。

毕竟母亲一直这么告诉我。毕竟,这也是最后一点在绝望时留给自己的希望。

又是一个夜晚,冬天的夜晚,冷空气密布在周围。雪击打在身上,我似是被冰雪击打得麻木了,丝毫不觉的寒冷,拥有的只是那飘洒漫天的寂落。

“不要放过一个活的。”

冰冷的声音在黑夜里掠起了极大的骚动。继而,三个蒙着面的紫发人分散开来,冲今村子。

篝火被彻骨的寒光扑灭。眼前,村中的人一个个倒下,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更不敢去看他们此时究竟有多么狰狞可怕。

在寒光中垂死挣扎的火苗照映着往日干净的青石台阶,那里已开出了艳丽耀眼的鲜红色花朵,一簇一簇,蔓延生长,刺痛着双眼,也在浇灌着弱小人们内心深处的那一阵恐惧。

漫长的厮杀,我不敢正视一切,只是紧紧地靠在母亲的怀里,恐慌,尖叫,一切的面孔在黑夜里都模糊不清,唯有一个个恍惚的身影逃窜,磨灭。

母亲往日扎起的头发披撒下来,长及脚踝,散发出幽白的光泽。她望着不断靠近的紫发男子,灰暗的瞳仁里透着无奈与忧伤。

她勾了勾手指,不计其数的冰柱破地而出,朝着紫发男子攻了过去,却被他挥袖挡过。她浑身颤抖起来,一手护住我,一手握成拳,对着天空挥舞了几下,一条冰龙腾空而起。紫发男子拔出了腰间的剑,腾空跳起,一剑劈下,冰龙便成了两半。

剑在母亲面前停下,母亲的嘴角溢出银白色的液体,浓郁的腥味弥漫在四周。

苍白与屠杀和着我的泪渍取代了不久以前热闹非凡的村庄。星点的雪花开始凋零满地,我知道,这夜我15岁。

我仿佛忘记了哭泣,只是闭上眼,瑟缩着身子,静待一切的发生,我毕竟无能阻止。

母亲拭去嘴角的血渍,哀求道:“这是银雪,我的孩子,求你放过她,求你!”然后她猛地放开了我,双手在空中挥动着,血不断的从嘴角溢出。紫发男子则是微微一愣。

我只觉得一阵寒流将自己卷起,让我悬空越升越高,顿时有些晕厥。

那个紫发男子看见这一幕试图阻止,其他两人随之跑来。

而母亲的身体就在那一刻,化作了无数的冰凌护住了将卷住我的寒流,待寒流升空,那冰凌便像落花似的夹带着雪花猛地扎向紫发男子。

我只见母亲化做冰凌的那一刻突然大笑了起来,那凄惨的笑声已然刻入心间。

我反复呼喊,试图挣扎,试图离开包围着自己的寒流。

母亲,为何?为何只留我一人。母亲,求你带我走,求你从那片残破的冰凌中醒来啊,母亲。

母亲......

突然从梦中惊醒,已是清晨,我扶着日渐变白的头发,疑惑与恐惧缠绕在心头,不禁大口呼着气,直到心中的不安稍有平息。

我摸了摸系在腰间的那一片残留下的冰蓝色的冰凌,母亲,我知道,你还在,你一直都在。

又是一个清晨,我搓着已被冻得发麻的双腿艰难的站起来,不断地对手哈着气,吃力的向往日变戏法的街口走去。

此时,我四处漂泊有些日子了,仍着着那件最喜爱的白色长衫,衣角已有些磨破。黑发中已透露出与母亲那夜极其相似的银灰色发丝。脚上仍穿着母亲亲手缝制的长靴,已沾上了污渍。

寒风肆虐,吹散了一身倦意,只留下一分意识催促着自己活下去。

这些日子,我只是靠着变一些戏法为生,是母亲教给我的,气沉丹田,将冰化成水或者将水变成冰让其舞动。我知道这其中定有不小威力,只是我驾驭不了强大的冰柱。

其实,变戏法并不是易事,为寻一个地方表演,我曾三番五次被驱逐,被打骂。好不容易找到的街口,但很少有人出没,挣得的钱自然也少得可怜。

今日的雪下得特别大,白茫茫的一片,几乎遮住了视线,原本就不多的行人更是行色匆匆。往日总被打扫的很干净的街道今日也无人理会,任由积雪遮掩了道路。

我不知人们为何忙碌,只能扯开嗓子大喊,想要留着一些人,但却也是徒劳。

只有一个好心的大妈匆忙的走来,对我说:“姑娘不要再白费功夫了,今日乃单煞之日,你也快些回家去吧,不会有人要看戏法的。”

我点头谢过,他叹了叹气,又匆匆离去。

于是,我便收了手我不知今天究竟是何日子,但我知道,不会有人会有闲工夫看我的戏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