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雪成被梁氏夫妇突然带走,丑儿因他被抓,史雪成自是无话可说。途中梁氏夫妇问朱子涵会把丑儿带到什么地方。史雪成说:“既然是南下,那就一定去了连云山。”梁夫道:“雪成,看你颇懂医术,又要去连云山,难道你师父是神医杜明?”史雪成道:“正是。那个自称水函的家伙,名叫朱子涵,和其师妹唐青一块被逐出了师门。后来觊觎师傅的毕生心血《医道经》,为了得到这部医书,他们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师傅为了其一生钻研遗传后人,便把《医道经》传于我。他们这次带走丑儿,估计就是为了得到《医道经》。”梁夫人问道:“那他们怎么知道你和丑儿的关系呢?”史雪成道:“是白无常。”梁夫道:“此次前往连云山,恐怕你师父不欢迎我们呐!”
史雪成本来就对他们有些着么不透,听到这句话,心里更泛起嘀咕来:“师傅行侠仗义,嫉恶如仇,他们不会……”梁夫看史雪成低头不语,猜到了他心中的顾忌,便道:“雪成,你也算是我宫门一份子。给你讲讲我宫中事吧!几百年前,我们的开山祖师,不瞒你说,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偷。不过盗亦有道,他专门劫富济贫,行侠仗义。那些武林正道中人反而勾结官府,贪赃枉法,祸害百姓。我们的开山祖师一人之力,难以解救千千万万家百姓。便凭着自创的‘影魔心法’和‘影魔三手’,创立‘影魔宫’,横贯武林,并与武林正道势同水火。后来‘影魔宫’名气越来越大,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出现一些恃强凌弱,祸害百姓,勾结蛮夷之辈。武林正道自称名门正派,集结起来,在我门开山祖师化羽等仙之后,攻打我‘影魔宫’,当时我‘影魔宫’群龙无首,便起了内讧,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当时我宫中人士奋起抵抗,双方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其况是何等惨烈。最后损失都很大,双方休战。正派之士要我宫之人不得踏入武林一步,我宫若不同意,他们就鱼死网破。我宫是倾巢而出,而正派却留有余脉,我宫为了把‘影魔心法’和‘影魔三手’传下去,不致断绝,便同意了他们,不然黄泉之下,愧对祖师啊!后来‘影魔三手’和‘影魔心法’在几位祖师的的以身试武和苦心修整下,虽一脉单传,成了旷世绝学。师傅当年破例把功法传于我与夫人。师傅登仙之后,我夫妇当时年少气盛,看各门各派把这段历史看的淡了,便重出江湖,谁知他们仍不依不饶,我夫妇就大展身手,大败武林各派,不知从哪冒出来个上官鹤,仗着武艺高强,逼的我夫妇又退隐江湖。当日见你聪明伶俐,机智过人,吃苦耐劳,资质更是上上之选,加上你刚好又会‘影魔三手’,就有意收你为徒。”
史雪成本就对这些名门正派没有好感,这下更是多了三分鄙夷。他突然想到丑儿,问道:“为何你们不教丑儿武功呢?”梁夫道:“当时我夫妇心灰意冷,决心一生退隐,再找个好人家把女儿嫁了。谁知你的到来虽然圆了我们收弟子的梦,却破坏了我们的安宁。”史雪成苦笑道:“我也是被仇家追杀,才……”梁夫道:“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梁夫问道:“不知你小小年纪,为何与人结怨?”史雪成便把刚出家门的惨事大略说了一遍,并指出罪魁祸首乃上官鹤。梁夫叹道:“上官鹤武功卓绝,才智卓绝,更胜前人,即便你把‘影魔心法’和‘影魔三手’学到十成,也不一定是此人的对手。”史雪成也叹了口气,十年之约,不知当如何是好。梁夫看其叹气,道:“世事都有变数,说不定你机缘巧合,自创一部旷世奇功也未可知啊!”史雪成知道,创一部旷世奇功有多么不容易呀!
梁夫突然冷言道:“你与那个如花似貌的小姑娘什么关系?”史雪成吃了一惊,但他毫不犹豫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我们指腹为婚,早有媒妁之言。”梁夫人突然插口怒道:“那你置丑儿于何地!”史雪成道:“原来我不明白,现在我才知道,我对丑儿只有兄妹之情。”梁夫人气道:“你……可是丑儿……”史雪成道:“我知道对不起丑儿,也对不起你们,不过感情不能勉强,恕我无能为力。但我会把丑儿当亲妹妹看待。”梁夫威胁道:“难道你不怕我们杀了你?”史雪成道:“那是我欠你们的,你们何时要,何时便来取。”梁夫又问道:“那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的小情人?”史雪成冷言道:“你们若敢动她,就别后悔,即使你们有恩与我,我也不死不休。”梁夫人道:“你不想杀了‘松梅雪花’为你爹娘报仇?没有我们给你的功法,你就是苦练二十年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史雪成道:“我从不受人威胁,这本书还给你们,待我救出丑儿,我们就两不相欠,不过我还是会把丑儿当亲妹妹。”说完把书递了过去。
梁夫想起了十几年前与上官鹤的一战,当年他们败在上官鹤剑下,闭目待毙。上官鹤突然道:“我现在只肯放了你们其中一人,另一个必须死。”梁夫人道:“夫君,委屈你了。”梁夫道:“你放心去吧!”梁夫人举起长剑往心口刺去。上官鹤一把弹掉她手中的剑,道:“梁夫竟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你还肯为他去死?”梁夫人道:“你懂什么叫爱,什么叫情,夫君让我早点脱离尘世,免受思念和背负仇恨之苦。你懂得当爱人被人害了而又无能为力保护与她所带来的愧疚与思念吗?那种痛比死难受一千倍,一万倍。夫君愿意为我受苦,难道我就不能为他而死吗?”上官鹤默然无语。苦苦想让对方活着,却不知道活着比死更难过。过了许久许久,上官鹤才缓慢道:“原本你们只要互相恩爱,愿意为对方死,我就放过你们。现在看来,倒是我不懂爱情的真谛了。你们走吧,别再踏入这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乱世了。”
梁夫道:“夫人,我们老啦,年轻人的事,便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梁夫人道:“可是丑儿……”梁夫道:“雪成我问你,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你愿意保护丑儿吗?”史雪成道:“保护妹妹,是哥哥的天职。”梁夫又问道:“那么在危险时刻你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丑儿的性命吗?”“我如果不愿意,还是一个好哥哥吗?”“那么你又能力保护她吗?”史雪成道:“这……”梁夫把书塞给史雪成,道:“让你拜我们为师,你可否愿意?”史雪成想了想杜明,师傅只想自己把他毕生心血发扬光大,若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连一本医书也保不住,如何发扬光大?再拜师门又如何?一个是医师,一个是武师。井水不犯河水,我只要尊师重道即可。相通这节,便跪下道:“徒儿拜见师傅师娘。”梁夫一脸严肃,道:“今后你就是我‘影魔宫’第九代弟子,万事只求问心无愧即可。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父母,无愧于百姓。”史雪成道:“紧遵师父教诲。”
三人在客栈取来马匹,便日夜兼程赶往连云山。到了附近村落,三人把马留在村落。
一入连云山脉,史雪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峰峦叠嶂,连绵起伏,或而孤峰矗立,或而圆滑无缺,或而断壁横石,或而一线通天。山谷清泉写下,汩汩而流,蜿蜒而下。山上苍松翠竹,奇花异草,令人眼花缭乱;鱼虫鸟兽更是来往络绎不绝。就是这样一座山脉,差点成了史雪成的葬身之地。
越是往里走,史雪成越是感到心中忐忑不安,但他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看看梁氏夫妇脸色如常,一如既往,便稍稍释然。看到地上的虫子,突然头脑灵光一闪,便明白了担心的原因。连云山奇珍异兽比比皆是,毒虫怪草更是数不胜数,而如毒化毒草随仍在,五毒之虫却不见一只,连毒性不烈的黄蜂也不见了。梁夫看到史雪成惊奇的眼神,问道:“雪成,怎么了?”史雪成道:“连云山以奇珍异兽出名,可是现在有毒的虫子却不见一只,师傅知道这是为何吗?”梁夫想了想,道:“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云南有一种毒虫,叫蛊,以毒虫为食,这里方圆数十里毒虫皆不见,若是在云南,还可解释,在这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史雪成道:“蛊毒我听杜明师傅说起过,蛊之种类有十一种蛇蛊、金蚕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和生蛇蛊。制蛊之法多于端午制之乘其阳气极盛时以制药,是以能制人于病、死。又多用蛇、蛊、蜈蚣之属来制,一触便可杀生。素如《隋书·地理志》谓:‘其法于五月五日聚百种虫,大者至蛇,小者至虱,合制器中,令自自相啖,余一种存者留之,蛇则曰蛇蛊,虱则曰虱蛊,行以杀人,因食入人腹内,食其五脏,死则其产移入蛊主之家。’师傅曾说有一种叫千年冰蚕蛊,可引方圆数里之毒物,从而果腹,难道朱子涵用其来对付我们?”
梁夫道:“极有可能,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三人小心翼翼向“医草山庄”行去。
果然,走了不久,雾气横生,方圆几里雾气弥漫,花草遇雾竞相枯萎。虫兽遇雾,竞相在原地徘徊,像辨不清东西南北,喝醉酒一般。史雪成刚反应过来,三人俱是双脸通红,梁夫人更甚。史雪成大叫“不好”,梁氏夫妇赶快闭气运功,防止毒气如体。史雪成虽内功修为不高,但曾经服了很多“灵芝雪露丸”和天山灵芝,对毒物有一点抵抗能力,这就是中了“紫砂掌”唯一的好处。
梁夫缓了口气道:“雪成,可有解救之法?”梁夫人也眼光急切的看着他。史雪成道:“此雾是一种特别珍贵的含羞草遇火而出。可使人物心醉神迷,欲火旺盛,可作为一种特别的****。但若是吸入过多,轻则使人昏迷不醒,重则可使人长眠。因其属火,又可使人昏迷,解救之法,需两味药材:一为薄荷之母,也就是一片薄荷草中的王者;另一个呢,就是童子尿了。薄荷草使人神清气爽,童子尿属水克火。”
梁夫道:“事不宜迟,我们速找薄荷草。”三人怕再有危机,不敢分头寻找,史雪成虽在这里时间不久,但他知道薄荷草多分布于另一个山头,他只盼自己洪福齐天,能在这里找到薄荷。史雪成突然灵机一闪,道:“薄荷克含羞,师傅,你看附近哪里雾气最少,就有可能有薄荷。”梁夫纵身一跃,足足五丈,人在高空,举目四望,果然发现东南方向不远有一片雾气稀疏。梁氏夫妇架起史雪成,一步三丈,片刻之间,便到了雾气稀薄之处。史雪成俯身寻找,凭他这么灵的鼻子,一嗅便知薄荷在哪。一小片薄荷,但足足有上百株,如何确定那一株是薄荷之母呢?史雪成道:“根部为主根者为母,只是我们总不能一根一根拔起来看吧,若是如此,我们就可以在这永久长眠了。”梁夫人道:“这个简单。夫君,你过来。”
梁氏夫妇举起双手,催动内力,薄荷所在之处,突然出现了一阵小型龙卷风,而二人的双手则像四块磁石,薄荷草缓慢破土而出,二人突然一加力,薄荷嗖的一声纷纷冲出地面,史雪成喜出望外,没想到内力还可用来拔草。二人收功,薄荷落到地面,薄荷居然是一个整体,根部相连,交错丛生。史雪成眼睛一亮,看到了那株薄荷之母。
梁夫人虽为长辈,也避过身去,史雪成“取出”童子尿于三块碎布上,上面分别黏上薄荷叶片,递给梁氏夫妇,道:“委屈师傅师娘了。”梁夫笑道:“非常之时,非常之人当以非常之法以对。”
清凉之气混合着骚气入鼻,也不知是何味道,说不出的难闻,令人有呕吐之感。梁夫人酱起鼻子,显然是受不了这样难闻的味道。但气味入体,果然顿时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三人一路掩鼻小跑,赶快出了这个醉人之境。梁夫人突然一声娇呼,倒在地上。梁夫吓了一跳,史雪成为其把脉,道:“没想到这种含羞草对女人更甚,师娘虽吸入不多,但已是昏迷不醒,有解毒之气掩鼻,暂无大碍。”为了防患未然,史雪成随即塞入其口中仅剩一粒的“灵芝雪露丸”。服过“灵芝雪露丸”,虽未清醒,脸色恢复了许多。
史雪成撕掉两块含尿的碎布,捏成一团,包裹着薄荷叶塞到梁夫人鼻中,梁夫背着她走,每隔一段时间,史雪成给她换一次布。二人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行走,一盏茶的功夫,三人终于走出了雾气。
梁夫放下夫人,取出她鼻中的布团,给她清除残存的毒素。梁夫人幽幽醒来,看到梁夫,脸色潮红,谁知在这一盏茶的功夫,竟做了一场与梁夫亲热交欢的chun梦。醒来之时,正是二人处于高潮之时。她不说,史雪成二人自是不知,还以为毒素未尽,史雪成把了把脉,道:“已无大碍了。”
三人正要赶路,只听“嘶嘶”之声,伴着虫物爬在地面与地面的摩擦之声不绝于耳,史雪成眺目愿望,成千上万只蜈蚣,蜘蛛,青蛇和蟾蜍急速向从四面八方他们爬来,史雪成惊叫道:“五毒阵,这下糟了。”
梁夫道:“果真是云南蛊毒,五毒阵为蛊毒教厉害的杀阵,由蛊毒教的镇教三宝千年冰蚕,千年玉蚕和千年金蚕招来附近的五毒物所部,五毒越多,阵法越强。五毒阵并且是根据五行阵所创,青蛇居东,为木;蜈蚣居南,为火;蜘蛛居西,为金;蟾蜍居北,为水;而蝎子居中,为土。五毒相生相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话音刚落,一只只蝎子便从他们脚下爬了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史雪成道:“师傅怎知如此详细,我仅仅听杜明师傅提起过五毒阵,唯一一个另师傅色变的毒阵,还说若遇此阵,九死一生。况且他们不知你们来了,仅我一人,他们又有丑儿在手,为何用这么厉害的阵法。”
梁夫道:“当年的影魔宫大战,若不是蛊毒教作为名门正派,布了这五毒阵,胜负之数,还实难预料。我影魔宫与蛊毒教誓为死敌,他们名震江湖的五毒阵怎会不知?江湖有句传言:‘宁动紫砂帮,不碰蛊毒教;宁死五行阵,不遇五毒阵;宁惹上官鹤,不见蛊妖婆。’蛊妖婆就是蛊毒教的掌教之主。江湖之人更是谈蛊色变,闻蛊丧胆。看来这次我重出江湖,行踪已经败露。”
眼看密密麻麻的四毒已经怕了过来,蝎子也在他们脚下蠢蠢欲动只等其他四帮兄弟到此,来个里应外合,分而食之。史雪成心急如焚问道:“师傅可有解救之法?”“我历代影魔宫祖师曾经研究破阵之法,只有一法,就是你百毒不侵。否则仅凭我们三人之力,很难突围。即使上官鹤到此,也回天乏力,只能坐以待毙了。”
史雪成似乎不信:“有那么可怕吗?那蛊毒教还不统一江湖了?”梁夫道:“那是没有可能的事。一则五毒阵一年之内只能用一次,然后千年冰蚕、千年玉蚕、千年金蚕则会进入年眠,养精蓄锐,休息一年。二则哪有那么多像连云山毒物富饶的地方?但蛊毒教阴险毒辣,下毒之法,确实令人防不胜防,成为哪个门派都不愿惹的门派。他们这次肯动用镇教之宝,恐怕是想制我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