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雪四女追踪黑白四煞几天,仍不见几人踪影,几女都明白,若再遇上四煞,定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便绕道襄阳,不再追踪。
突然,四面八方传来阵阵淫笑:“哈哈哈,这回让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四女脸色一变,心道:“糟了,这笑声气脉悠长,只怕黑白四煞依然内伤尽复。”孔思急忙道:“快走,迟恐不及!”“想走,没那么容易!”松梅雪花从四方走了过来,形成合围之势。四人只怕已布下天罗地网,务必生擒雪媚思情四女。
孔思身为大师姐,临危不乱,道:“摆阵。”话音刚落,松一针像一枚炮弹飞了过来,松针剑左刺右挑,以防四女结成阵势,若她们布成剑阵,要收拾四女难免要费些力气。果然华雪等人为躲剑招,脚步错乱,形成各自为战的格局。梅雪花三人怎能不趁此机会将她们一网打尽呢?便一拥而上。四女顿时雪上加霜,胆战心惊之余,气势上难免弱了三分。四煞内力尽复果然不是四女能够抵挡的,无双剑法再精妙,此时也难以弥补实力的差距。
松一针抓住机会,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在松针剑法的一招一式中灌满真气,以硬碰硬,几个回合下来,与之交手的华雪已是娇喘嘘嘘香汗淋漓。严情手握兵器之利,与赤手空拳的梅飞马倒是旗鼓相当。孔思内力虽稍胜几位师妹一筹,但面对同样以精巧著称的雪旋剑法也难免落于下风。雪旋剑法令人眼花缭乱,若不是孔思严守紧防,一身白衣早已化作寸寸碎片,那这场仗也不用打了。饶是如此,孔思一着不慎,肩膀处衣服被削掉一块,露出雪白的肌肤,却无半点伤痕,可见雪旋拿捏之准,令人惊叹。雪旋啧啧几声,叫道:“好白的皮肤。”孔思怒道:“无耻之徒。”这一怒不当紧,严守的门户顿时露出一丝破绽,雪旋抓住机会,一剑削在孔思剑柄,孔思手中长剑脱手飞出。雪旋长剑一耸,轻轻放在孔思的粉颈上。
花尘武功最弱,但比起曹媚儿何止胜出一筹,何况他那凌厉的点穴手法令人防不胜防。他也不急于收拾曹媚儿,倒像是在猫玩老鼠,消耗对方真气。突然曹媚儿左支右绌,花尘邪笑道:“媚儿技穷矣!”侧身一滑,躲过剑锋,离曹媚儿不到三尺,折扇横在剑锋上,一掌向曹媚儿胸前印去。曹媚儿冷笑一声,道:“淫贼中计了!”左手闪电般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凌厉的刺向花尘心窝。花尘大惊失色叫了声:“好贱人!”收回手掌,后折腰身,躲过心口,匕首从花尘左肩滑过,留下一条寸许长的伤痕,花尘趁势倒飞一圈,踢到曹媚儿剑柄上,折扇灌满真气,扇头闪闪发亮的钢刃“嗖”的一声飞向曹媚儿胸前,曹媚儿匕首格挡,当的一声,匕首应声而飞,手臂发麻。花尘此时刚好落地,指锋落在曹媚儿京门穴,曹媚儿“啊”的一声,瘫软在地。
此时,华雪也被松一针制服,她们被点中要血,动弹不得,只剩严情还苦苦支撑。花尘受了点小伤,早已不耐烦了,抓起折扇往严情后心点去。严情哪能不知,侧身闪过,在二人夹击之下长剑横扫,使出以命搏命的打法,即便如此又岂是二人对手?几招下来,就被花尘点中要穴,倒在地上。
此时天色已暗,树林遮天蔽日,此处更是荒无人烟,原来四煞早已计划好的,把四女引来这里,方便行乐。松一针阴笑一声,道:“速战速决。”话刚说完,疯狗般冲向华雪,一把撕破华雪外衫,华雪双眼含泪,她闭上双眼,泪珠滚滚落下。另外三人也不落下风,准备将三女就地正法。
突然一声暴喝贯穿四女脑际,响彻云霄:“松梅雪花,黑白四煞,拿命来!”一白衣青年从一匹黑马上跃下,飞身抓向松一针后心。正是史雪成。松一针放下华雪,接了史雪成一招,道:“臭小子,又是你,坏我们好事。”史雪成退后几步,梁夫看出松一针使出暗劲,也飞身下马,扶住史雪成,无形之中化解他体内的那股暗劲,一招“炎影幢幢”和松一针对了一掌,负手而立。松一针退后一步,道:“没想到影魔宫龟缩数十年,居然重出江湖。”梅花三人看到来者不善,都放下手中活计,来到松一针身旁。
梁夫怒道:“你说什么?”一声怒喝,直灌四人脑际,四人双耳一阵轰鸣,梁夫闪电般出手。梁夫人道:“松梅雪花,黑白四煞,江湖淫邪,女人皆怕。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怕。”说罢落下马来,给四女解开穴道,加入战团。梁夫边打边道:“雪成看好了,看为师怎么收拾这些淫徒。”
华雪几人整理好衣衫,来到史雪成身旁,道:“多谢公子相救。”史雪成看着华雪眼中含泪,皮肤白里透红,美丽不可方物,如果说秦鸾是天上的仙女,那华雪便是人间尤物,让人难以把双眼移开。秦鸾看呆滞的史雪成,气不打一处来,走到史雪成身前,道:“这位姐姐不用谢。”史雪成羞愧的回过神来,道:“姑娘不必言谢,此等淫贼,人人得而诛之。”华雪与秦鸾均眼露震惊之色,无形之中竟起了比美之心。史雪成转眼静心观看师傅师娘与黑白四煞。
影魔心法重在一个“悟”字,悟性若高便可一日千里,影魔心法只有开山祖师达到九重。
松梅雪花有苦自知,万万没想到数十年隐居,这一对夫妇无以内功如此之高,虽比不上上官鹤,却也相差无几。花尘暗骂松一针不积口德,想着煮熟到嘴边的鸭子飞了,无心恋战,连遇险招。当下不敢怠慢,收回心思,静心对敌。
梁夫心中自是另一番所想:“四人成名已久,果真不是徒有虚名之辈。”当下不再轻敌。梁夫人也是欲打欲心惊,对自己心知肚明,遇上四煞之一可轻松击败对手,二煞胜败难料,三煞则必败无疑,若一心逃跑,他们也留不住,遇上四个,想逃跑都难。好在自己与夫君秤不离砣孟不离焦,二人又擅长合击之术;况且夫君武艺更在自己之上,要收拾四人虽不是轻而易举,也是有十足把握的。
松一针心知不敌,但敌方要收拾四人,在己方四人临死反扑之下,梁氏夫妇也难免付出惨痛的代价,便道:“宫主高招,我等四人已然领教,就此别过如何?”梁夫道:“也罢。”史雪成急忙上前道:“师傅师娘不能放了他们,然他们危害人间。”松一针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放了他们,正准备抱拳别过,梁夫道:“慢着。”松一针道:“阁下要反悔不成?”梁夫继续道:“我话还没说完,你四人可以走,但把你们作恶的工具留下。”松一针道:“宫主什么意思?”史雪成笑道:“淫贼的工具是什么不知道吗?告诉你们也无妨,师傅是让你们挥刀自宫啊!哈哈哈……”
梅飞马早已按耐不住,道:“简直欺人太甚,老大,你怕什么,大不了玉石俱焚!”松一针道:“阁下如此欺人,我等也不是任人拿捏得软柿子。”话音刚落,一剑刺出。梁夫冷笑一声,双手化出漫天掌影扑向四人,四人都有种独对梁夫的错觉,正是“千手观音”一招。这一招梁夫出了十成力道,要速战速决、先发制人。松一针退后数步,硬是把一口鲜血咽回肚里,梅雪花三人则是噗地吐出一口血,花尘更是应声抛飞。梁氏夫妇正要抓住机会,力毙四贼,突然一声暴喝:“掌下留人!”梁氏夫妇不改去势,速度更是快了几分,掌法也更加凌厉,希望争取在来人之前杀了四煞。可是四煞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听有人来救,苦苦支撑,一时半会还可保住性命。
来人纵身一跃,如离弦之箭,横飞过来,啪啪两声,以一人之力接了梁氏夫妇两掌。梁氏夫妇退后几步,心惊不已,来人武功之高不亚于疯和尚,直逼上官鹤。梁夫抱拳道:“来者何人?”
来人身穿绿意长袍,威武不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把络腮胡,只见他从容淡定,微微一笑,指着黑白四煞道:“在下蒙古伯颜,不知兄台为何要致人死地?”梁夫心中惊颤,这就是攻襄大将军伯颜?面不改色道:“我想杀谁便杀谁,难道还要向蒙古鞑子请示?”梁夫心知肚明,伯颜跟随蒙古大汗南征北战数十年,兵法武功早已达宗师境界,是继蒙古齐云雕之后的不二人物。
伯颜对梁夫的不敬并不恼怒,从容道:“你若想杀我蒙古人,我还管的了吗?”梁夫讥讽道:“莫非这四个中原败类以归入你蒙古旗下?呵呵,真是笑话,蒙古真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啊!”伯颜仍不恼怒,反唇相讥:“我蒙古人尽奇才,大宋将军刘整不是也归入我蒙古旗下?当下正在军营之中,要不要在下引见一番?”梁夫道:“大宋与你蒙古是非,我懒得管,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伯颜哈哈一笑道:“正要领教影魔宫宫主高招!”这句话巧妙之级,言下之意是只与梁夫切磋。其实他倒不担心梁夫人,伯颜在意的是二人身后的老和尚。
梁夫人道:“我夫妇在江湖行走数十年,从来都是共同进退,对你一人是如此,对上你千军万马也是如此。”伯颜倒也洒脱,道:“好,就让我看看你夫妇二人联击之术。”
三人都不愿抢先出手,寻找对方气息上的破绽。若只有梁夫一人,伯颜自信以雷霆手段击败对方,而梁氏夫妇互补不足,连气息也是如此。伯颜只知道招式内劲和合击成阵,却未曾见过气息上也配合的这样圆润无暇,天衣无缝。却不知梁氏夫妇在十几年前面对生离死别之时已心有灵犀,比雪媚思情的合击不知高明多少倍。梁氏夫妇看伯颜立定如峰,居然还有一股让人无从敌对的气势,如若贸然出手,定然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梁夫松了口气,收回气势道:“伯颜将军武艺高强,已达宗师境界,我夫妇二人不是对手。”饶是以伯颜的从容淡定也惊讶万分,人都说影魔宫主心狠手辣,不知进退,却不知梁夫也是谦虚之人,立刻对梁夫高看了三分。
对伯颜来说,这样无疑最好,便道:“那宫主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梁夫伸手道:“请。”伯颜带着四人离去。史雪成道:“松梅雪花,你们的头就先寄存在你身上,他日我一定来取。”四煞不敢多言,伯颜道:“四人就在我蒙古大营,小兄弟若想要,随时来取。”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史雪成一眼。
孔思也抱拳对梁夫道:“多谢前辈相救。”梁夫摆摆手,道:“无须介怀,你们去吧!”四女正要离去,史雪成道:“你们要小心黑白四煞,说不定他们会去而复返。”孔思道:“多谢公子提醒。”四女已然离去,史雪成还陶醉在华雪临行前的惊鸿一瞥。
疯和尚对伯颜的来去浑不在意,倒是对呆滞的史雪成道:“小子,我饿了,吃饭去。”说完抓起史雪成飞身上马,驰骋而去。梁夫人微怒道:“这个疯和尚,真是拿他没办法。”说完几人上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