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深夜,台州府衙议事厅里,几位官员面色凝重,沉默不语,气氛异常紧张,有如临大敌的感觉。
坐在首位的是位中等身材的男人,面色阴沉,一双鼠眼透着狠戾,一看就知不是个好东西。
这个人就是台州现任府台,姓李,明海,原本是台州的一个商人,投机倒把赚了银子,后来利用关系,花了大把银子才当上了府台。
“怎么现在都成哑巴了!当初,拿银子的时候,怎么不这样啊!?”
“府台大人,不如我们多花些银子,在送几个美女过去,只要是男人都喜欢的。”其中一个献媚地说道。
“你猪头啊!你没听说嘛,这个瑞王冷酷无情,如铁面判官,不好女色,他最痛恨的就是你这样的官员,你是想死的快些吧!”另一个官员立刻反驳道。
“我这样的?你好到哪里去了?!”
“那怎么办?没杀得了他,就等着他来杀我们啊?”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
“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半天没说话的府台大人的声音又响起。
“什么路?”
“什么路啊?”
大家急忙询问,像万里汪洋中突然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
“一不做二不休,等他到了台州……”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几个人又都默不作声,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在途中杀也就杀了,没人知道是谁,查起来就说不知道,但如果在台州杀人,那凶手不是明摆着嘛!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府台李海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冷笑道,“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你们可想好了!”
“可他是亲王又是钦差,杀了他我们必死无疑啊!”
“哼!不等他拿出印信,就以逆贼之罪结果了他们。再毁。。尸。。灭。。迹…。。”李海说得咬牙切齿,好像非要生吞了玉澜杉不可。
一干人也没别的办法,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探子来报,说瑞王生病仍在驿站休养,不会这么快到台州的,这几天大家准备准备!”
“但也不能太大意了,让人严加盘查进城的人员,如有可疑之处,即可来报。”
其他的几位官员,纷纷点头称‘是’。
在座的只有一位由始至终不发一言,就像雕塑一样,坐在那不动,只有眼神在不断闪烁。此人中等年纪,面貌普通,身穿普通的麻布棉衣,与其他人的华服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好了,夜也深了,各位大人都回府休息吧。有什么事,再请各位前来相商。”
当人都走之后,李海叫来一个下人,偷偷吩咐道,“找个机灵的人,跟着王大人,,别让他坏事,不行就杀了他!”
下人领命离开,李海这才回房睡觉。
第二日,在台州府城门处出现了一队商旅,走在前面的正是方静优,其他人都是伙计打扮,跟在后面。
守城门的官兵看到后立刻喊道,“哪来的?到台州干什么来了?”
玉文忙上前,边作揖边说,“这位官爷,我们是经商的,听说台州丝绸布匹便宜,想贩些,再运往京城。”
“京城?你们京城来的?”官兵一听京城立刻紧张起来,上头命令,京城来的人一律严加盘查。
“哦,不是,只是听说京城生意好做,想去碰碰运气!”
“恩!你是他们头儿?”
“不是,这位是我家公子。”玉文指了指坐在马上的方静优。
那官兵一见方静优,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哟,这位是公子还是小姐啊!这么漂亮!”一双不规矩的手已经摸上了方静优的小腿。
显然,他把方静优当成美女了!
在旁边乔装成伙计的玉澜杉气得七窍生烟,敢非礼静优,早晚剁了那双狗爪子!
“方某初来乍到,还望官爷高抬贵手。”接着用眼神示意玉文,玉文心领神会,立刻将银子塞进那个官兵的衣袋里。
那官兵一见银子,马上换了副面孔,笑着放行,“走吧,走吧,快点,别耽误其他人进城。”
银子的力量真是无穷啊!
就这样,一行人顺利地进了台州城。
台州城内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热闹繁荣,有一些店铺都还关着门。而开门营业的店铺里,客人也是屈指可数。
有位老板模样的男人正在自家铺子前清扫垃圾,方静优忍不住问道,“老板,那些店铺怎么还没开门啊?这种粗活怎么不让伙计做?”
“唉!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啊!不是店铺开的晚,是都关业了。”
“怎么会这样?”
“官府征收高出正常费用三倍的官税,没办法,只能把这钱加在货物里,价钱高了,没人买,不加又赔钱,只能关门了!我呀,没钱请伙计了,就只有自己干了!”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玉超在旁边插了一句,“老板,为什么没人去上告啊?”
“上告?谁敢哪!去年,有个年轻人要去京城告状,被他们知道,抓进了大牢,活活给打死了!再说,官官相护啊……唉……”老板没停下手里的活,继续干着。
只见玉澜杉双拳紧握,如豹的眼眸透着杀气,其他人看在眼里,没人敢动,方静优轻轻地碰了他一下,示意他要忍耐。
玉澜杉生气的时候,也只有方静优敢动他!
方静优命非洛在附近找了家客栈,老板一见有客人来,赶紧将他们迎进来,小心地伺候着。
因为玉澜杉怕被人认出来,一直乔装成伙计,虽然地方官员几乎没人见过他,但以防万一,所以,一路上都是方静优在打理。
老板开了房间,又命人送来些茶水,点心,之后,都退了出去。
“麻烦玉超大哥,到集市上采买些丝绸布匹之类的东西。”
“公子,您也太客气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恩。。,公子,买那些东西干什么呀?”玉超有些莫名其妙。
玉文在旁边敲了他脑袋一下,“笨!现在,我们是做生意的,不进货物,还不让人怀疑!”
玉超这才明白,急忙出去办事。
集市还挺大的,布庄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有六七家。玉超一家挨一家地走,还有模有样地讨价还价,最后,雇了辆马车,将买的东西放在车上。刚要回客栈,就被一群官府打扮的人拦住。
其中的小头头蛮横地问道,“采买货物的吧?不知道规矩吗?进货得交进货费!”
与超一听,火爆脾气立刻上来了,“什么!这是谁定的规矩?还有王法吗?”
“王法?我就是王法!交是不交?”那个小头头越来越横!
玉超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差点没把他鼻梁打断,接着吼道,“不交!”说完,扬起马鞭,飞速离开。
挨打的人气急败坏,“还不给我追!”
于是,集市上出现了很难见到的壮观景象:一辆马车在前面飞跑,几个官府中的那几个衙役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
拐了几条街道,玉超就轻而易举地甩掉了他们。
塌鼻梁的衙役头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蹲在地上开骂,“他娘的,敢打老子,回去禀告大人,灭了他!”
台州府衙内,府台李海听着他们几个的汇报,紧皱眉头,来回踱着步。又询问了今天进城人员的情况,在知道情况后,更加焦急。
从袖口里拿出一幅画像,问守城的那个官兵,“那队商旅中,可有此人?”
“回大人,没有,他们领头的是个很漂亮的人,比女人还漂亮!没这个人!”
画像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瑞王玉澜杉。
“大人,直接杀了他们不就得了!”其中一个说道。
“不行,现在要万事小心!你们先下去吧!”那几个人本想让李海给他们报仇的,现在一看李海的表情,哪还敢说话,乖乖地退了下去。
想了一会儿,李海叫来自己身边的亲信,“今晚,你带几个人去查一下,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客栈里,玉超把经过一无意识地告诉了玉澜杉,方静优。
方静优面带微笑,“今晚,会有客人来访!”
“恩,玉超,告诉他们几个,今晚要小心!”
玉超不敢抬头,偷偷看了一眼玉澜杉,“王…,老爷,公子,我是不是闯祸了?……”
“放心,没事!”方静优柔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