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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修炼迷雾(一)

吕义忠红润的脸膛上出现一丝惊疑,他道:“你何以想起问这个问题?难道你见识过这样高深的武功?”

“是的,儿子亲眼所见,因对方的年纪尚幼,我才倍感震惊,我记得您以前曾经说过,吕家拳的最高境界不是体现在拳上,而是以真气的修为来衡量。依儿所见,那个少年的真气修为恐怕已经达到了吕家拳的中级水平,儿子一生苦苦修为,才勉强达到初级,所以我不明白……”

吕义忠伸手阻止了吕琪昌的感慨,他道:“不是你不明白,连我也不明白,我是吕家拳的第三代传人,现如今已经是接近七旬的人啦,去年才刚刚达到中级,这还是借助一本偶然得到的修练秘籍才得以成功的。既然现在有一个少年能轻易地达到中级水平,那么那个传说就是真的啦。你祖父曾对我说过,吕家拳的创始人应该是一个道士,这位道士一生苦苦追寻长生不老之术,他以修练真气为法门,却因此差点走火入魔,可是一个偶然的奇遇后,他不但真气得以充实,而且身体恢复了正常,较之以前更加地精壮气强。”

讲到这里,吕义忠停了下来。

“他有了何奇遇?他的真气修为又怎样与吕家拳扯上啦?”吕琪昌急急地问道。

“你这个岁数我也没必要瞒着你啦,这位道士的奇遇可能就是阴阳结合。”

“甚么?这不是笑话吧?再说,阴阳结合对于成家的人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啦。”

“嗯,但真气修练之时,最忌讳的是什么?”

“应该是房事吧。”

“嗯。”吕义忠笑啦,“吕家的后人在练气之时有一套口传的秘诀,用以解决身体不适或防止走火入魔,你祖父是这样教我的,我也是这样传给你的。为甚么这个口诀要用口传的方式,怕的就是拳谱丢失或吕家拳被人窃取。因为没有口诀,得到拳谱的人只要练气,必然会走火入魔,从中可见吕家的先人是很精明很小心地保护吕家先祖的智慧成果的。”

也够阴险狠毒的!吕琪昌在心里说。

“但是……”

“我还没解开你心中的疑惑,是吧?”

吕琪昌点头。

“我前面说过,这只是一个传说。做为吕家的后人,有谁敢听从一个传说,做出违背常规,违背祖训的事情?避之还唯恐不及啊!走火入魔的同义词就是灭亡!”

“所以,吕家拳的最高境界也只能落在纸上,流传在传说中。”

“是的,我这几年通过习练还阳大法有了一些体会和感受,阴阳结合这种违背常规的习练方法的确有用,但决不是这么简单,稍有差池就会进入魔态,也就是通常意义的走火入魔。至于那位道士为何没有把他的阴阳结合法给吕家的后人传下来,而只是当成一个传说流传至今,恐怕也是因为这种违背常规的方法不成熟吧,他怕误导了吕家的后人,所以只把保险的方法记录了下来。”

“那,那个少年是如何成功的?依照他的年龄,还不该娶亲的,况且……”

“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那个少年是谁?他怎么会得到吕家拳谱的?你确认他练的是吕家拳?”

吕义忠的问话让吕琪昌忽然警醒起来,他犹豫了,虽然面前的人是他的亲爹,但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痛苦的经历都是面前这个人间接或直接造成的,保护他与玉颖骨血的本能促使吕琪昌不能和盘托出查聪的底细。今天的吕琪昌不同于当年的愣头小伙子啦,他已经是人至中年统领一方的将军,对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会存一个疑问,留下一个回旋的余地。

“这个少年是我到济州视察时在街头偶然碰到的,他与几个市井无赖过招,我从中看出了端倪。当时我甚感诧异,他小小年纪何以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造诣?更惊奇的是,他使用的招式一看就是刻意从吕家拳里演变出来的,以我几十年的武功修为来看,应该不会有误,他使用的的确是吕家拳,他那轻飘飘的身法,昭示他的内功已经达到了所谓的中级水平。”

“他现在在哪?你查问他了吗?”吕义忠急急地问。

吕琪昌摇头,道:“儿子当时身边有陪同,不便多问。不过,爹放心吧,既然他的武功修为这么高,迟早会在江湖上露面的,到时我们再探个究竟。”

“唉!”吕义忠叹了口气道:“官身不自由啊!关乎到吕家拳外泄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能无动于衷地将人放走,这可真是急煞死人啦。”吕义忠的口气里充满了埋怨。这事情对于吕家不可谓不重要,先祖创下一套拳谱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为了保护拳谱不外泄,一代一代想尽了各种防范措施,有时甚至要流血死人。而今却在江湖上被一个外姓人施展出来,且这个外姓人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少年,而武功修为已经接近他这个七旬老翁啦!

吕义忠脸上的红晕退去,带上了一层凝重的铅色。

“爹,是儿子的错。不过您不必担心,我会找到他,并设法控制住他的。”吕琪昌心情轻松,说的也轻松,因为那个少年是他的儿子;而不明就里的吕义忠却无法轻松,尽管查聪是他的孙子。

吕义忠点点头,道:“你要把这件事情放在身上,记在心里,不可当儿戏。”

“是,儿子记住啦。”

………………

吕琪昌回到齐州城后,把萎靡不振的吕韦峰叫到了身边。看着自从比武后就垂头丧气的儿子,吕琪昌克制住要教训他几句的冲动,反而用少有的慈祥态度对待他。吕琪昌能如此,与找到另一个儿子有关系,击败吕家公子的不是别人,也是自家的孩子,丢脸没有丢给旁人,这是一个安慰;更重要的是,吕家的后人一个更比一个有期待,那个,那个二公子的身手比我这当爹的都利落,我真该摆宴大庆啊!呵呵,吕琪昌想着,心中的自豪油然而生,竟在吕韦峰面前第一次露出了笑脸。

开始还心惊胆战,准备接受爹的讽刺与教训的吕韦峰,诧异地看着吕琪昌那少见的开朗面容,不知道本该可劲地大刮的凛冽的西北风,为何变成了温柔的东南风。他眨巴着眼睛,疑问地看着吕琪昌。

“比武招亲后这么长时间啦,我一直忙于公干,没有找你谈谈,你近段时间有何感想啊?”吕琪昌问道。

“儿子无能,给爹丢脸啦。”吕韦峰惭愧地低下了头。

“嗯,也好,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了吧?在你那群狐朋狗友前称雄就以为天下第一了?这还没出齐州地面就碰到了对手,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了吧?”吕琪昌本不想用这种口气讲话,但习惯使然,出口就变成了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