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绕不开,爱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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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永恒的爱

第十四章番外8花开花落

我不知道巴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雨——天墨黑墨黑,背景下群树乱摆,拦腰折断,连根贯起。无数乌亮亮的屋顶被掀起,不知去向。我在屋中心惊肉掉,对旅舍老板娘喃喃;“早知道就和她们一道来好了……”一记响雷凌空劈过,白闪闪将天划开,我当鸿蒙重启,天地置换,吓得朝被子里钻,我惜命,不舍得糊里糊涂被台风夹跑。倒是老板娘镇定,坐下来陪我,检查过所有的门窗,又安慰说他们的旅社地势高,,房子去年才翻修过,地基稳固。老板是个精瘦汉子,在老板娘的催促下裹了雨披去看鱼塘。

“要有缺口就糟糕了!”老板娘笑,“鱼苗是春天才放下的呢。”

我躺在床上,画布半摊,矿物颜料气味古怪。手机却响了,号码陌生。

“艾琳,是我。我现在在派出所……不要多管,过来救救我。”是艾珍,她语速飞快,“他们在打架,我也在其中,这里好冷。”那边就挂了。

我对老板娘说,现在有船出去吗?

老板娘怔到,现在这天气谁敢开船?

我说,我要回去一趟,现在。

老板娘一惊,怎的,就这时?见我神色迫切,不是玩笑,她便说,若,走过那山便是。只是大雷雨天,山上太危险。去年还有人遭天雷劈死……、

我顾不得许多,裹了雨衣就出门。老板娘塞来一只手电,一再叮咛,千万小心!别走树下!刚才连打雷都怕,这会儿居然连夜出去,现在的孩子也真奇怪……、

还好,我没有遭遇天雷。凌晨两点,我浑身湿透回到市区。市区里风雨明显小了些,折毁的树木也少。

我到派出所,终于明白事由——艾珍在酒吧与几个法国男人谈笑,不知怎的乔尔也在,上前责问艾珍,艾珍伸手打翻乔尔的酒杯,那些法国男人慌了,乔尔也怒起,酒吧里乱了。不一会儿工夫,艾珍他们集体就被带到了派出所。

我已不想再求父亲说清——自从大哥过世以后,以往艾珍也有过类似的事件。妈咪和爹地本来就因为大哥的事情心碎了,我不想再因为艾珍来打扰他们。

我见到置留处的艾珍,长发披垂,一张脸冻得发白,手背有创口,似是碎玻璃划伤,一身珠灰印度绸鱼纹长裙湿透,贴在身上,她本丰盈,此时愈显妖娆灼目。她神色楚楚,隔们唤我:“姐姐,你怎么才来。”我切齿,你哪里知道我怎么从南唐翻山涉水爬回城里,但又恨不起来墟眼憋见角落里的乔尔,臂上亦有伤。我心中叹息,你何苦招惹艾珍,好女孩儿遍地都是。

最后还是对派出所所长开口:“伯伯,我是冉默晨的女儿。这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所长恍然:“哦,是冉家千金……、”我脸红耳热,不敢抬头,深知又给父亲抹黑。他们一定会想,冉教授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万幸,所长识时务,没有及时要联系父亲核实,而是笑说,冉小姐不晓得,你妹妹他们把酒吧砸的很厉害,有个法国人还受了点儿小伤,如果他们要闹上去,也很难交代。

我亦笑,砸酒吧这样的事我可以担保不是我妹妹可以做得出来的,无非是男人们年轻气盛,互不相让。伯伯你看,将她关到天明,也算惩治了。至于那受伤的法国人,白天我们就去探望赔礼,可好?

所长连连点头。冉小姐说得对,说得对,那就委屈冉二小姐了。

我极乖巧的笑,谢谢伯伯。

一夜风雨未止,我沾了一身湿透了的衫裤,冷到发颤。天终于亮了,所长践约,放出艾珍和乔尔,我迭声道谢。反是艾珍犟头犟脑的在我身后,连声再见也不肯说。

走出好远,总算拦到车,三个人钻出车内,我开始教训他:“现在是我们求人,你态度稍好一些行吗?若是惹怒了人家,再关你二十四小时留置察看不不犯法。”

她振振有词,扬眉道:“谁要和他‘再见’了?”

我一叹:“艾珍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自从大哥走后,你就经常这样,你不怕大哥在天上看到你这样会生气吗?”

她别开脸,不理我。我只有说,快回去换身衣服,还要去看那几个晦气的法国男人。

她嗯了一声,再不说话。

新学期,乔尔来找艾珍,是我挡回去的。

“她都已经说了,与你断掉一切关系。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再来找她?”我双手抱肘,最恨这类死缠烂打的男生,尽管乔尔生相不坏。

乔尔冷笑:“断掉关系?她昨天的午饭还是我请的,艾琳你让开,我们的事贰不要你来插手。”

我翻白眼:“太无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乔尔笑得愈发冷,“你是嫉妒人家有人追还是怎么?多嘴多舌。我告诉你吧,你护紧了的女人是个什么货色,我比你清楚。我找她也是看得起她。”

我气结。”不许你这样侮辱我的妹妹!”

我浑身颤抖,转身上楼把床上深睡的艾珍推醒,“你起来。”

“你知道什么。”她淡淡,背向我,“我们的事儿,你不要妄说。我好困,你别吵我。”

我痛楚,却无泪水,手脚冰凉。没想到你这样狠心,我们是双胞胎啊,你辜负大哥,亦,辜负我。

台风还没有过去,我们的暑假已经开始了。父亲接我和艾珍回家。乔尔帮我提了大包小包下楼,大大方方地喊:“伯伯。”

隔着车窗,乔尔向我飞吻。

二十四岁的夏天风雨充沛。一个人在家清静恬适,却也无聊透顶。艾珍早已不知去处,也许又是和她那帮朋友疯狂去了吧!

有一天,查理打电话:“我就在你家楼下,下不下来?”

当然下来。我心愉快的飞起来。

雅纶还是在上课,我没有带画具,只是在一边观看。乔尔买冰激凌给我,一盒给我,一盒自己吃。赤足坐在窗台上,他把砸吧砸很开心。我捧着纸盒子,小口吃,水顺着手指流下来。

雅雅纶笑说发现一处好食肆,不带我去太可惜了。一边说,一边为我装扮,驼色长衣,直库,羊皮小靴,烟色宽围巾。

“不仅仅为吃的吧?”我笑。

她拍拍我的肩:“聪明,不仅有好吃的,还给你安排了好人相识。”

我欣然前往。

桌上有洛菲寄来的快件,是一张旧CD。携在怀里,给大卫。“等等你放着听。”

车行途中.雅纶将CD放入。及其简淡的吉他声。一个小女孩在唱:

“酒余香望与山陵浇,雾遮人缓步过旧桥,花吹雪徐落清筝调。”

雅纶一怔;“这声音好静。我听过日本童声,清嫩可爱。也听过欧洲童声唱诗班之作,十分澄澈。这样的声音却是第一次听见,无一处修饰,太纯净。仿佛易摧折。”

果然善女子,好聪明。

吉他声缓缓,换做沉郁男声:

“也曾哭山木倒,醉说时孩童已老。”

女童吟唱:

“花吹雪,清筝调。花吹雪,清筝调。”

男声与童声交错:

“醉说时孩童已老。孩童已老。”

我看见二十三四岁的艾珍,抱吉他的雅纶。她们一起唱……句句为戳。

雅纶说:“孩童已老。这女孩子唱的时候还不晓得是什么意思吧?这男人也残忍,写这样的曲子给她唱。”

我也笑。车行过灯影交错的繁华。

2009年12月21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