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恶魔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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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监狱

“没有女人?”妖怪突然怒气冲冲地说,“怎么?劳伦斯!你们把女人都给安德兹那家伙送去了!”

“冤枉啊,大人!”被称作劳伦斯的男人解释说,“您知道,玛雅大陆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女人很少有机会犯什么大罪的。”

“女人很少会犯什么大罪?”蛤蟆怪颇为不屑地说,“哼哼!倒不如说,在那个世界,女人连犯罪的资格都没有。哎,女人啊,真是可怜。”

“是,您说得完全正确。”劳伦斯附和一句,然后说,“请相信,我们严格按照合约书上拟定的章程办事。说句实在话,您心中也明白,我们不敢得罪你们的任何一方。”

“那倒是,除非你这些家伙不想再见到自己的妻儿,不想要自己的命。”蛤蟆怪恢复了那种爽朗和自信。

“所以嘛,您瞧,大人!自由之舟一到,我们就巴巴地给您把您那份儿送来。”

“呵!说得好听,”蛤蟆怪厌烦地挥挥手臂,但还是掩饰不住心中的满足,“还不是为了赶紧交差,拿到解药保命,好回去打理你家中的买卖。你们人类啊,就喜欢耍点心眼儿。”

劳伦斯闻言,不免有些尴尬,赔笑道:“大人您是明白人,就别再挖苦劳伦斯了。要不是有您的面子,为我那小买卖减免了税赋,哪有现在的好日子?于是,我和大伙儿就想赶紧完成这次任务,大家都安安稳稳地过上一年。”

“好了,好了,那是你父亲应得的,要谢就谢他吧。但愿你以后也能为你的孩子留下点什么好处。”蛤蟆怪打了个哈欠,“废话少说。老规矩,接着!”

沃伦隐隐感觉到一阵魔法波动,看见劳伦斯的手中凭空出现个水晶瓶,里面放着十来颗暗红色的药丸。后者立即道了声谢,然后举起来向他那些同伴扬了扬,虽然看不到这些人的表情,但是尚能捕捉到从他们眼中露出的热切和如释重负。

突然,水面剧烈地晃了晃,就感到船在下沉,且越来越快。囚笼外的人没什么反应,而囚笼里面的犯人却慌了神,有人开始不顾一切地大吼:“天哪,船要沉了!救命啊!救命……”

“该死的猪猡!胆小鬼!”劳伦斯重重地敲打牢笼,大声地呵斥道。

这一呵斥,让不少人稍稍安静下来,这才发现,原来是水位正在下降。

一分钟之后,船体晃了晃,稳稳地停下来,接触到了实地。

直到水全部退去,劳伦斯吩咐属下的人将囚犯们放出,下船后,又用绳索将他们四人一组系在一起。沃伦自然又和三位异教徒分在了一组。

囚犯们之间早已经有了一种默契,始终保持着缄默,像行尸走肉一样任凭这些神秘人的摆弄。

继而,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整个洞窟开始震颤,右侧的石壁开始缓缓裂开,终于成为一个三米来宽的幽深甬道,从外面想里面张望,不免令人心生惧意。

这时,沃伦突然感觉到高台上传来一阵魔法波动,一看,那只蛤蟆怪化作一道虚影消失了。

劳伦斯举起火把,率先走进了甬道。虽然心中恐惧,但是囚犯们在狱警的催促下,也战战兢兢地跟了进去。

甬道没有预想的那样潮湿,更没有泥泞和积水,相反地给人很整洁的感觉;一百多人走在里面,毫不憋气。

犯人们很安静,但是沉重的呼吸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脚步声回荡在岩洞之中,像极了战战兢兢的掘墓人在某位魔王的陵寝里摸索着前行。

囚犯们都下意识地凑到了一块儿,妄图借此驱走这梦魇般的恐惧。沃伦则有意识的紧跟在三个异教徒的身边,希望能寻机和他们搭上话,但是没有人理会他。

借着火光,沃伦注意到,两侧的石壁虽然光洁,但是仍免不了留下不少斧凿的痕迹,说明这并非是魔法的奇迹,而是智慧的工程。

大约前行了三百多米,就遇到一个拐角,上了石阶,前方隐隐有了光亮。囚犯们虽然对自己的前途不抱希望,但是脚步仍不免加快了许多。

终于走出来了。

站在洞口,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青翠欲滴的牧草散发出阵阵清香;天空是童话世界里那种彻头彻尾的深蓝,尽头处的几抹云彩仿佛是哪位精灵的杰作;远处绵延的山峦,像是巨龙的脊背伸向远方……

然而,这样绝美的景象并没有让这些囚犯感到轻松,他们害怕这是妖怪用以迷惑他们的幻像,对各自的处境更为担忧起来。

这种思想上的煎熬一直盘旋在他们的心中,蚕食他们的意志。

越过草原,囚犯们被带到了一处谷地。

谷口处设有关卡,三米多高的铜铸大门紧闭着,站在下面颇感压抑。

紧闭的大门没能挡住里面那种扑面而来的奇特气息,那是一种未加雕琢的力量,天然而又纯粹。沃伦甚至大胆地揣测,自己这群人正要走进一个满是魔法矿石的宝藏。

总算是到了!尽管前途未卜,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莫塔!”少年教徒突然轻声咕哝一句,语气极为惊喜。老年教徒立即瞪了他一眼,少年赶忙住嘴。

沃伦知道少年说的是月亮石。看来,这三人是为了这个而来的。于是,他对逃离恶魔岛的信心更足了。

这种想法并不长久,他就瞥见,瞭望台上一支支闪着寒光的箭簇正对着他们,仿佛稍有异动,就会万箭齐发。身旁的三个异教徒显然也察觉到了类似的情况,很有默契地靠在一起,口中默诵起奇怪的经文。和以往那种从容淡定绝然不同,这次急促的发音从他们口中流出,一种奇异的力量开始聚集在他们周围。

犯人们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相互推推攘攘,想要躲到后面去,可因为被绳子连在一起,有人被绊倒,于是又将同伴也扯倒在地。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有一组因为恐惧,大叫着转身逃跑,嗖嗖两声,两只箭稳稳插在他们前面,挡住了去路,这些人立即吓得抱头蹲在原地。

正在这当口,劳伦斯大声道明来意,并亮出一块银牌。卫兵从瞭望台上探出头来看了看,然后吩咐人打开了大门。

出来的是一个身材魁梧、身披兽皮的巨汉,他每迈出一步,大地都仿佛在震颤。尽管始终面带微笑,但他手里举着那根一米多长的狼牙棒让所有人都感到了畏惧。

巨汉径直走向了劳伦斯,一把夺过那块银牌,两个指头夹着,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了又看;又用牙齿反复地咬了咬,才语出惊人地说了一句:“嗯,劳伦斯,你可以进去了。”

而劳伦斯则垫起脚尖轻轻地拍拍对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米雷尔,你可真是个负责的门卫啊!”

不明就里的囚犯们立即面面相觑,而那些狱警因带着面具,则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嗯,拉戴尔先生也时常这样夸奖我,不过我们那位新任的老板伯拉姆先生则嫌我太笨。唔!也许,我确实是老了。”米雷尔下意识地摸摸从角盔一侧垂下的辫子,“不过还好,拉戴尔先生指名要我继续担任这项迎接新人的工作,因此,我要更加努力地工作,希望能让伯拉姆先生满意。”

“呵,想必您那位新主子已经从他父亲拉戴尔先生那里得知我们的到来了,别让他久等。”劳伦斯提醒说。

“哎呀!”米雷尔一拍脑门儿,“对了,我正是为了这事儿来的。”说完,他就一把抓住劳伦斯的手,狠狠一拽,“走!赶紧地!”

一根筋的家伙!沃伦立即给这个大个子下了定义。

穿过大门,前面是一块平地,随处可见堆积的碎石,有人正在旁边的水洼处淘洗石头。囚犯们惊奇地发现,淘洗矿石的人身上并没有带着镣铐。

毫无疑问,这是一处矿山。而恶魔岛的监狱,就是矿山。

了解玛雅大陆矿工悲惨生活的犯人们立即不寒而栗。矿工,那是贫民用生命博取生存的途径,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