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上云天都宿夜难安
****练武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五日,直至第六日的清晨,绾流才迈进了那徐徐开启的城门。
路上加紧了步伐,顺便找机会训练自己的武艺,这一路上的时间,也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流逝掉了。想要会意,却似乎找不到什么值得会意的东西。
为了能更快抵达自己所想的目的地,绾流在半路上的时候与别人并租了马车,虽说不是什么快马加鞭,但也远比脚程来的快多了。
大约半月后,绾流出了国门,踏上了国门外第一个城市的土地——上云天都。
这上云天都的门也不像其他地方那么好入,没有令牌和腰牌的人一律要登记,男的还要搜身,女的会被带到私密处问几个问题,看看你的反应是否自如——太迟钝不行,太灵敏的也不行,这些较为“突出”的人都会受到上云天都的人的“半监视”,方才允许进城。
话说绾流进城也不易,被人抓着问了祖宗三代的名字,糊里糊涂地报了云裳的名字,然后便称自己是孤儿,接着又被问了一些关于自己经济、生活、亲戚、来这的目的等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最终好不容易放行了,还把她当怪物看了两眼。
至于么,她不就是戴了个面纱么。绾流在心底嘟囔了一句,但也只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入了城。
上云天都的繁华确实超乎了她的想象。街上人流如潮,道路的两旁商贩们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代表着城镇的繁荣程度的标志——酒家,放眼望去坐满了整整几条街,而众国之中最豪华大气的酒家——上云酒家也在这座城中。
这里似乎看不到一个乞丐,那些人们即使不是衣冠楚楚的商人大豪,也是身着布衣的小老百姓。这里的管制与他处不同,即使只是一家赌坊,在查清你家所剩余额是否够你家人生活之前是不会让你踏进去一步的,因为在城主颁布的律法里,私自放任借高利贷来赌场赌钱的赌徒进赌场是要打板子的。
在进城之前,绾流早已把当日在野林中采集到的红雪草的汁液在涂在自己的右脸颊上。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有借口把自己戴面纱的原因说的那么逼真——生性丑陋,不敢吓人。能光明正大地戴着面纱在街上行走的人自是有什么允许的隐情的,所以也没有人向绾流投来好奇和诧异的目光,这令她感到十分舒服。
郁闷的是,这里的消费实在是太高了,最普通的小客栈的下等房都顶其他地方的上等房一半以上的铜钱了,这让绾流十分心痛。她哪有那么多钱供她使用在这种地方啊。正当她算计着哪里有破庙可供她整修一晚的时候,店小二告诉了她一个令她振奋的消息:来上云天都的穷人也不少,住不起那些好的房间,也有人与他人一起‘拼房’的,也就是几个人住一间房间。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更让她头疼的问题:今日来拼房的没有妇人或孩子,只有四名男子。
这绝对是一个坏消息!难道要她跟四名莫不相识的男子同睡一屋么?开什么玩笑。
最终,绾流只好带着遗憾离开了那客栈。好在这里承传供奉的大多是佛教,大大小小也有数十座寺庙,如果运气好的话,估计也能借宿一晚。
待绾流寻到可以让她借宿一晚的寺庙时,天已经开始暗了。也许是她运气太好,这次她不仅借宿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房间,而且这房间还位于全上云天都最大的寺庙——佛光寺内。
今夜的月亮出奇地明亮,但是却几乎听不见蝉鸣。略带冰凉的风拂过面庞,今夜,似乎有些难得的寂静和凄凉。
晚饭后,绾流向寺庙的方丈借了一块静僻处用来练武。因为是寄人篱下,保不准会不会有人突然闯来,于是今夜的练习只好由绾流一人渡过了。
手中的枝条在空中不断逆风飞舞,每每练到一半都还要停下来,思量着怎样才能最好地搭配上自己的暗器,还要比划着看自己更适合怎样的武器。这个没有云裳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夜晚,还真是挺辛苦的。
就在绾流想把树枝折半,试试看自己适不适合匕首的时候,另一侧的几丝喧嚷使她好奇心大增,偷偷地运用了还不太熟悉的轻功飞上树杈,悄悄地看着那一边的情况。
也许是因为今晚的月光还不够亮,绾流仅能隐隐约约地看出哪里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与另一名男子看上去好像是对立的。
这棵树里他们并不算远,也不算近,但是听清楚他们在讲什么还是绰绰有余的。
“师妹,你最好与我回恋谷。”其中一名男子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悦。
“不可能,”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坚决。“我必须和言卿公子去天灵山!”
“你……”对面的男子显然被气得不轻。
仔细在听的绾流不觉一愣。那个女的刚才说什么?他们也要去天灵山?看样子也是为了玄蝶茧吧?
玄蝶茧,乃是天灵山特有的产物,是玄蝶成年后留下来的茧。此茧通体透蓝,置于掌心会有丝丝暖意,是解百毒的好材料——当然,百毒,绝对不包括那些奇异的毒物。
“师妹,再不回去,那老头子是要罚的。”对面的男子语气里突然增添了几丝不耐烦之意。“我没兴趣陪你在毒花里跪一天!”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说什么都不会回去的!”女子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到时候要罚也是罚我一人……”
“够了!”男子突然粗暴地打断了女子的话。“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倘若你再不回恋谷,再和这个人人畏惧的小子在一起,你就等着被逐出谷吧!”说完,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瞪了与女子站在一起的男子一眼,脚一点地,顿时用轻功飞得无影无踪。
这人的轻功挺不错的。绾流赞许地点点头,正欲下树继续自己的“思考”,不想那女子的一句话使她下树的当你工作一顿,而男子的话使她一愣。
“言卿公子,我希望能够我们明天能上路。”女子的话里听不出半分喜怒哀乐,唯有说不尽的冷淡。
“姑娘说何时便是何时。”男子的言语间难掩丝丝笑意——却似乎是嘲笑亦或讽刺的笑意。
“言卿”这个名字,第一次从女子的口中出现的时候她没认真听,然而当她第二次听见的时候,便觉得这名字色胡有些耳熟;直至男子开口,她才恍然想起是谁——那个身边总是带着一名仆人,看上去弱不禁风,实际上轻功绝妙,更是她在千水镇遇上的那名白衣公子。
居然在这里遇见他?而且他们也同样要去天灵山?!
这次的旅程,似乎不会太平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