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是病是毒
“什么？你说不是因为瘟疫？！”白衣人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仿佛绾流在讲的是虚无漂亮的事物。
“难道您不觉得疑惑吗？”绾流耐着性子循循善诱，慢慢把白衣人“骗”进自己的思想中来。“您看，这尸体的面部发紫，且躯体已经发干，看样子至少死了两天以上了；可是他死了那么久，没有尸斑，亦没有腐烂，而且面部的紫色迟迟不退……前辈，您可知，有些毒药是有保尸作用的？”
“这个我知道，据说西方那个什么国家的一个族就是用一种毒来保存尸体的……只是，姑娘识得那种毒？
“呃……这个……请恕我根本没听过，我只是知道有些毒能白村尸体而已。”说着，她又瞟了一眼那尸体。“其实我很好奇，虽然自信这具尸体应该是毒死的，可为什么我用银针试过之后却没发现银针变黑呢？”
听绾流这么说，白衣人也沉默了一会儿，才悠悠地开口。“姑娘可知白金莲和一笑红？”
“好像是南方的两种花的名字。”绾流想了想，得出了这个结论。她对花不是很在行，因此完全猜不透白衣人的意思。
“姑娘不错啊，这确实是两种花的名字。但姑娘可知晓，白金莲无毒，用银针刺其汁液却会发黑；一笑红剧毒，银针探其却明亮如初。”
“世上还有这种事？”绾流眨了眨眼，诧异地微微张嘴。长那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呢。
“确实，不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人人都以为一根银针在手变不会遭受毒手，殊不知若有人有心毒害，即使是不吃不喝夜会中毒。”说到这，白衣人居然怪异地笑了起来，可是脸上却浮现出一股言不尽的哀伤。
原来，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故事的。绾流微微一笑，不留痕迹地岔开话题。“这个我倒是知道，据说东方的茶国会制一种香料，只要闻着就会中毒——即使不闻，时间久了，那毒也会从肌肤渗入骨髓。”
“姑娘好学识啊，那姑娘可知道北方有一种……”见绾流知道的不少，白衣人似乎兴趣上来了，也不顾手中正捣鼓的药，笑眯眯地就想要考一考绾流问题，那只却被旁边不耐烦的慕祖给打断了。
“我说，林璎，那边还有那么多病人呢，你却好意思在这里闲聊？”说着，他还不轻不重地用挑剔的眼神瞄了绾流一眼。“这丫头估计还懂得一些，也省的你一人那么幸苦。”更省的他一人更辛苦。当然，最后那句他没敢说。
“对哦，病人。”林璎终于点点头。“姑娘，愿意和我去看看那些病人么？”
“自然。”绾流毫不犹豫地待地就应允。开玩笑，这可是她求之不得的啊。且不说这样可以不用多走两个月的路，光光刚刚被林璎勾起的求知欲，她就很想跟着去看一看那些得了瘟疫的病人了。
跟着两人走，不多会便看到了成群的人躺在地上。破草席上呻吟着，也有一些稍微还有些力气的人靠在架子旁、墙上等地方，看谁渴的不行了便有气无力地举起半碗水给人递去；除了呻吟声，没有一人在说话，如果排除那些细微的呻吟声，这里简直就是乱葬岗了！
绾流一抿嘴，也不管那些人身上多脏多乱，上前一蹲，就细心地替那些人挨个把脉、问诊，顺便不忘查看那些人的脸色和手有没有变形。
“我真不明白，你干嘛不赶她走。”见绾流十分认真地在哪儿治病，后面的慕祖还是不满地撇了撇嘴。
“哎，慕祖，你说我要是收她为徒如何？”林璎并不直接回答慕祖的话，而是摸着下巴笑眯眯地道。
“什、什么？林璎你哪根筋接错了？你又收徒？！”话说，在江湖上提起“林璎”二字谁人不晓得是一个脑子不太灵光、却医术高超的神医？多少人想拜师他宁可威胁别人跳崖也不肯收，可到后来呢？瞧瞧他收的都是写什么样的徒弟：永国捡来的小乞丐，深山中发现的被人追杀的落寞富家子弟，黑沅国的太子，破旧茶馆里认识的一介穷酸小书生，在加上现在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丫头，这林璎收的徒弟的类型可真够广泛的啊。
“我觉得这丫头的资质不错。”林璎依然笑脸盈盈。
“我懒的管你！若不是你我也不用从上云天都那金窝跑来这狗窝收尸！”慕祖恨恨地啐了林璎一口，转身就走。
“哎，你干嘛去啊。”他需要他的帮忙啊。
“收尸！”渐渐远去的人头也不回地，顺便带着无尽的怨气给他回了这句话。
收尸？嗯，这好像挺适合他的。林璎一边贼笑，一边走上前去和绾流讨论那些病人的病情。
最后，当慕祖终于收尸回来的时候，绾流和林璎也终于讨论出了一个结果。
“你们说什么？！”显然，这个结果令慕祖十分吃惊。“你们说这是食物中毒加被下毒？！”
“闹什么，‘被下毒’而已好不好，指不定是他们不小心吃了什么不该吃或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呢。”面对慕祖的诧异，林璎的云淡风轻正好与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其实要确认的话也十分简单，慕前辈您不会为难的。”绾流一脸无害的笑，原想给慕祖一点肯定，不想这无害笑容在林璎对他日久的影响下竟生生成了奸笑。更何况绾流居然还脆生生地、甜甜地叫了声“慕前辈”，这令慕祖更加确信里面有阴谋的成分了。
“直接点，要我怎么做，说吧。”估计是被林璎压榨久了，慕祖很自然地就摆出一副“听任差遣”的模样。
“干嘛啊，又不是上到山下油锅……你小子要是有事你夫人不得生生把我活剥了去喂她的小胖？”小胖，乃是慕祖的夫人养的一条狗，足有半个成年男子的高度，就是生的不太俊俏，但也不错，算得上中上等。小胖可是慕夫人的宝贝啊，据说为了那只狗慕祖睡过整整三日的书房和柴房。
“说正事吧。”见林璎越扯越远，绾流便白了他一眼。“我会在镇子里找，但是唯恐不够，因此我希望慕前辈能劳烦一趟，去邻镇买一些姜回来。呃，不好意思，得让慕前辈破费了。”边说着，绾流还不忘啾两眼，看看对方的脸色。
慕祖一听，先是愣了一会儿，正当绾流要说“还是我去好了”的时候，慕祖突然一拍大腿，嚷了起来。“哎呀，林璎你小子今日终于良心发现了，给我那么好的差事！行，不就是几筐姜么，那点银子我慕某人还是出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