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你来我往(二)
这两名黑衣人赫然就是那日在祝融峰袭击晓峰之人,不过林平之却没有对令狐冲说实话,那****与莫大宋金共同去接晓峰出关,看到两人围攻晓峰,莫大与林平之当即出手。
莫大剑法凛冽又神出鬼没,不多时便把一名黑衣人刺的满身飙血,如果不是衡山派的人将其救下,又辅以大量金创药,这人恐怕会因流血过多而死。所以才被放在担架之上,由米为仪和另一人抬着出来。
而林平之对付那人,也同样没有讨得好去。林平之出手迅捷很辣,身形飞动间便伸出一根手指点向虚空,同时放出全身气势。之后迅速聚集全身精气神在那一式‘点星’之内,虽然发出的匆忙,却也在流光四溢间,便戳中了另一人的胸口要穴,不仅像一阳指一样隔空打穴,制住了那名黑衣人,还戳伤了其本体根骨,便是今日衡山派放过他,恐怕这黑衣人的武功,此生也再无寸进之日。
这两人乃是钟镇派来暗算晓峰之人,而且出发之前,钟镇也有所交代,如果他们失手被擒,便咬坏口中毒丸,到时一了百了,而他们的家人也由嵩山派照看一生。他们与赵四海、张敬超和司马德有旧,乃是这三人介绍给钟镇的,所以此时衡山派将这两人押出来,钟镇要恶狠狠的看他们三人一眼。
说起来也是衡山派运气,林平之对付那人是心智坚韧之辈,如果不是林平之一招便制住了他,说不得他会咬破毒丸自尽。而莫大对付那人,被莫大乱剑砍的晕了头,只当自己中了这么多剑,必定要死了,便也没咬毒丸。如此两人糊里糊涂的被衡山派擒下,后来检查他们衣物时,才顺便看看口中有无毒药,之后敲掉藏有毒丸之牙齿,便断了二人自杀路径。
而林平之也对二人许以条件,说他们不过是衡山与嵩山派相争的棋子,没必要为了嵩山派殉葬,只要他们交代来历,并且在人前作证,林平之保证他们家人安全,并且送两人扬帆出海,从此不被嵩山派追杀。人就是这样,一开始脑子发热,也许会自杀,而后来仔细考虑后,又觉得自杀不值,保命之心重占上风,所以其中一个考虑良久后才答应。而林平之派也早就派人去嵩山,接回二人家属。
此时钟镇见了林平之带出这两人,哪还不知道林平之方才说话的意思,他是要在所有群雄面前揭露左冷禅的阴谋。钟镇脸色一阵阴沉,偷眼看向左冷禅,却见左冷禅神色自若,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钟镇眉毛一挑,就想站出来说:‘林师侄,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两人是塞北双盗,乃是我嵩山派的大仇家,你领他们出来准备攀咬我嵩山派么。’他觉得只要先把这两人的身份定为嵩山派的仇家,林平之便无法指责他们了,因为这两人的任何行动,与他们嵩山派都没有关系。
好在汤英鄂及时拉住了钟镇,汤英鄂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甚至不知道左冷禅曾指使钟镇派人去给晓峰毁容,但他与钟镇数十年的师兄弟,钟镇眉毛一挑,他就大致猜到了钟镇的想法。他连忙拉住了钟镇,传音说道:“不可轻动,等着掌门吩咐,你看林平之那表情,摆明了挖坑给我们跳。”
钟镇闻言一震,再看向林平之,发现林平之好像因为自己没有跳出来说话而微微叹息,虽然隐蔽的很好,但还是被钟镇捕捉到。而再看那两名黑衣人前后,不光有李剑一和刘正风这等高手环绕,便是宋金与林平之那个师弟白禁也纷纷手按剑柄,防备着嵩山派暴起突袭。钟镇心中一凛,便不再开口。
而林平之也的确有些意外,没想到嵩山派能沉住气,如果嵩山派主动跳出来,他们虽然可以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辩驳,但山上的群雄哪个不是人精,嵩山派这样欲盖弥彰的解释,又怎么能瞒得过众目睽睽。不过嵩山派不开口也好,林平之率先开口,他指着带上来的两名黑衣人扬声道:“在场的众位英雄,可有人识得这两人?”
群雄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得罪了衡山派,居然被衡山派擒住,不过他们还是踮起脚看向这两人,不多时就有人认出这两人,高声喊道:“这不是塞北双盗么。”
“是啊,躺着那个是刘青山。”
“没错,另一个是柴敬和。”
林平之点点头,继续说道:“那诸位又可知道,这两位为何被我衡山派擒下?”不等别人发问,林平之便自顾自的说道:“这两人受人指使,居然在前几日摸上祝融峰,妄图偷袭我衡山继任掌门晓峰师兄。”
一语激起千层浪,在场群雄纷纷惊呼,都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诵读完《衡山律》的晓峰。眼尖之人已经发现,晓峰脸色略有苍白,而袖口和胸口更是隐隐有绷带的捆绑痕迹。
莫大对晓峰点点头,晓峰也同样扬声说道:“林师弟所言不差,那些日子我在祝融峰闭关,正巧那****准备出关,出得山洞便看到了这两人在山洞之外堆积干草,妄图放火灌烟,我便与两人动起手来。说来惭愧,这两人功夫不弱,又擅长一套合击之术,我一时间竟也拿不下他们。而他们又刀刀搏命,拼命像我的头脸招呼。好在这时师傅与林师弟上山接我出关,得师傅出手和林师弟相助,才制住了这两人。”
林平之接口道:“你们两个说吧,到底是谁派你们来衡山,妄图刺杀我派继任掌门的?想清楚了再说,不要怕,只要你们说实话,我自会保你们性命。”
那刘青山有些胆小怕死,不顾柴敬和与钟镇警告的目光,双眼看着林平之,见林平之向他微微点头,他便开口说道:“是,我说,我说。是嵩山派九曲剑钟镇,钟大侠派我和大哥来衡山偷袭晓峰大侠的。他说左盟主不想莫掌门传位,只要毁了晓峰的容貌,莫掌门自然不会传位下去。”
柴敬和原本也有些心动,算是默许了作证,但此时看到司马德等三人,又看到嵩山派数百人站在远处,宁死不屈之心又起,当即怒道:“二弟,你说这些作甚,不怕咱们说了真像,衡山派杀咱们灭口么?”
刘青山小声道:“大哥,他们衡山派答应放咱们走,而且把咱们送到海外,咱们还是实话实说了吧。”
柴敬和气道:“这话你也信。”
刘青山道:“小弟相信衡山派的信誉。”
在场群雄听了纷纷哗然,不可置信的看向左冷禅,便是定静与定逸两个方外之人也一阵齿冷,定逸更是怒容满面。
汤英鄂这时不紧不慢的说道:“诸位,这塞北双盗素来与我嵩山派有仇,他们的话又怎么能相信?而且,他们也许与方才那些黑衣人一样,都是有心搞乱我们五岳剑派之人派来的,不能相信!而且我钟师兄一向在中原活动,根本不认识,更没见过塞北双盗,他们完全是胡言乱语。”
那刘青山既然已经答应林平之,当然要好好表现,只听他立刻大喊道:“不,我与司马德相识多年,是司马德介绍我们兄弟认识钟镇的,那日我们在河南新乡见面的,他们还答应我们兄弟,如果我们事败,他们嵩山派便代为照顾我等家人。”
钟镇手按剑柄,说道:“你少血口喷人,我从未与你们见过面。方才那些黑衣人还不是一口一个林公子的叫着,如果不是林师侄拔剑便杀了他们,我们谁都以为他们是真的。嘿嘿,我看你们这两个家伙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来来,我看看在我剑下,你还诬不诬赖我。”说着就抽出长剑,向这刘青山走来。
刘青山吓的亡魂皆冒,连忙说道:“我见过你,的确见过你,那日我们在客栈密谈的。你可敢发毒誓,如果你有一句虚言便不得好死。”
钟镇这时哪还顾得上什么忌讳不忌讳,张口说道:“呸,你少胡言乱语,我根本没见过你们,发不发毒誓我也没见过你们。”说着一剑刺向刘青山。
林平之长剑出鞘,架住了钟镇的长剑,钟镇一脚踢向林平之,同时长剑一扭,再度刺向刘青山。林平之微微皱眉,长剑一抖便是一招‘天网恢恢’向钟镇罩去。
钟镇看到这剑气之网飞来,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转身闪避,同时将长剑横在身后,剑气呼啸而过,其中大半斩在了钟镇的长剑之上,只见钟镇的长剑上纵横交错着数道手指深的沟痕,差点被切断,这也就是嵩山派的长剑,加宽又加厚,如果换成泰山派或者华山派的长剑,早就被砍成碎块,又伤了本人了。而钟镇除了长剑受损,袖袍靴角也略有破损,倒是奇迹的没有见血。
林平之淡淡的说道:“钟师叔,你又想杀人灭口么?”林平之却是在讽刺钟镇之前偷袭那领头的黑衣老者。
钟镇一声冷哼道:“林师侄,这人诬陷我,我当然要出手。如果方才你不出手杀了那群黑衣人,又怎么证明清白的。”
林平之道:“他们说他们自己的,我们衡山派又没说相信,也没有以此攻讦嵩山派,清者自清,钟师叔你着什么急。”
钟镇双目一瞪,就想破口大骂:‘废话,我当然着急,如果任由他们乱说,谁知道一会会说出什么来,那时我就被动了。’
汤英鄂在远处扬声道:“林师侄,咱们五岳剑派与这些邪魔外道废什么话,他们胡言乱语,咱们只一剑杀了便好。”
林平之似笑非笑的看向汤英鄂,开口说道:“汤师叔,正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既然开口就说出钟师叔与左师伯,那还不是说明左师伯平日里做事霸道,为了达到一己之私,不惜动用这些阴暗手段,诡诈伎俩?”林平之却是把方才汤英鄂的话又还给了他,让汤英鄂一愣,一时竟忘了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