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倾月寒经小文子一说，也发现了内心的小小变化。
“皇上，翻拍太监在外候着，不知道……”小文子按照规矩说着，虽然，两年多来，皇上从未曾宠幸过后宫中任何一个人。
倾月寒微微一叹，“不用翻了，去浮悦宫吧！”
“是，皇上！”小文子开心的领命，皇上终于打算放下慕雪凝了，真是可喜可贺。
可是，倾月寒的内心又怎是小文子能猜透的？
浮悦宫内，寇香海精心的打扮着，脸上带着娇羞，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的看看宫门外……
“皇上驾到——”
小文子的声音让寇香海为之一震，急忙踏着莲花小步跑出了寝宫，“臣妾恭迎皇上！”
倾月寒淡淡一笑，“海儿起身吧！”
寇香海娇媚的笑着，缓缓起身，完全的尽显万千柔情。
倾月寒率先进了寝宫，在首位坐下，接过翠玉递上来的茶，轻轻的啜了口，方才缓缓说道：“海儿今天很是漂亮！”
寇香海羞涩，红巾轻轻掩嘴而笑，羞红也上了她那白皙的脸庞，“臣妾听闻皇上今日来浮悦宫，特意施了些脂粉……”
“海儿是在埋怨朕？”倾月寒淡淡笑着说，今日心情大好，是因为海棠姑娘吗？
“臣妾不敢！”说着，缓缓走近到倾月寒身边，紧挨着他坐了下来，眼中却有些淡淡的哀怨，“皇上，臣妾……终于将你盼来了……”
寇香海眼中含泪，头缓缓靠在了倾月寒的肩上，心中的苦涩此时一股脑的都涌上了心头，后宫的女子，争来争去都为了什么？只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夫君。
倾月寒内心一叹，自古帝王负了多少人的心？
想着，手……轻轻的揽着寇香海的香肩，心中有着愧疚。
月色透过窗户映入……寇香海被倾月寒拥着，珠泪轻流，此时的她释放了多少爱？多少的思念？
……
“启禀皇上，出事了……”正当寇香海欲给倾月寒宽衣解带的时候，寝宫的门外传来小文子急促的声音。
倾月寒蹙眉，示意寇香海去开门。
小文子一进来，噗通往地上一跪，声音有些颤抖，“启禀……启禀皇上，御龙殿的雕像……”
“雕像怎么了？”倾月寒瞳孔放大，紧张的问道。
小文子冷汗直流，“雕像的脸……脸突然裂开了……”
倾月寒一听，拔腿奔了出去。
“皇上……”寇香海喊道，但，外面哪里还有倾月寒的身影，“皇上……”泪，再次溢出，滑落在浩瀚的夜空。
“娘娘，奴才告退！”小文子微微行礼，急忙奔去。
寇香海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之极，“为什么……她活着的时候我可以玩她于股掌之间，她死了，我却斗不过她……”
寇香海的声音很是无力，一个悲戚的女人，最大的痛苦也许就是……永远也得不到自己夫君的心！
御龙殿的大殿里烛火通明，倾月寒无力的看着雕像，手微微发抖，缓缓的抬了上去，指腹滑过那脸上裂开的细缝，嘴角微微发抖着。
“凝儿……”心，如同又一次撕裂般，痛苦难当。
也不知道在慕雪凝雕像前站了多久，倾月寒缓缓后退，转身，无力的步出了御龙殿，坐在慕雪凝看夕阳的大石上，看着柔和的月色，内心又是一阵凄凉……
原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放下，可是……
自嘲的笑意浮在倾月寒的嘴角，原来，放弃是如此的难！
“海棠姐姐……”铃儿不忍心打断海棠的思绪，“夜已经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海棠倚靠在窗前，看着天色柔和的月色，一直在出神，听闻铃儿叫喊，方才拉回了思绪，“铃儿，你先去睡吧！我想坐会儿！”
铃儿知道多说无益，耸了耸肩膀，微微点头，为海棠将油灯的灯芯挑了挑，使得屋子更为明亮。
是不是月色总是让人遐思？
海棠拿出一支精致小巧的笛子，笛声通体呈乳白色，质地光滑，一看就属上品。
看着手中的笛子，海棠素净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嘴中呢喃，“两年多了，倾月寒……你们欠我的，我都会追讨回来，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我必定让你们尝尽！”
说着，将笛子放入唇下，缓缓和着月色吹着……
笛声悠扬委婉，原来是当年倾墨言为慕雪凝所做的那首曲子。
海棠眼中的哀愁越来越深，有着思念、愧疚、难过、不舍……
一曲未终，海棠突然停止，原来，早已红了眼眶，痛了心！
“墨言……”海棠呢喃，沉痛的闭上眼睛，当年倾墨言救自己离开皇宫的情形一一浮现，倾月寒的那箭，彻底的击垮了自己内心的爱，如今，有的……只有恨！
天气渐渐炎热，看着忙碌的人们大汗直冒，逮个空闲就往阴暗的地方去歇息乘凉，时而慵懒的靠在树干和墙角休息着……
海棠天天坐在面摊上，都会吃上一碗阳春面，日日如此，从不间歇。
“姑娘，来了……还是一碗阳春面！”小二已经熟悉了海棠和铃儿，一见二人来此，就知道是来吃阳春面的。
“海棠姐姐，我可不可以不吃啊……”铃儿苦着脸，筷子胡乱的捞着碗中的面条。
海棠浅浅一笑，吃了口，方才说道：“我让你不要你，你又非要跟！”
一说到这个，铃儿可就来了精神，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方才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当然要跟了，谁知道那个人什么时间出现，万一他一个心情大好，当时就要带你入宫，那你肯定会撇下我！”
“我说了带你去，就一定不会撇下你！”海棠无奈的摇头，继续吃着自己碗中的面，这个是倾墨言唯一带自己来吃过的东西。
铃儿可是一脸的不相信，“你说的，信别人不如信自己，所以……我觉得还是跟着你，嘿嘿！”
海棠笑着，更加的无奈，这个小丫头！
“海棠姑娘也来吃面！”
这个声音，让海棠微微一怔，回转过头，见是倾月寒，缓缓起身，“公子介绍的，自是来品尝一番，想不到，海棠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倾月寒在海棠的对面坐下，示意不必拘礼，小二又上了碗热腾腾的阳春面，笑着退下。
“这里的面……有种思念的味道！”倾月寒嘴角苦涩的笑着，淡淡说道，好似，并不是说给他人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海棠眼神忽闪，没有接话。
倾月寒发现海棠一直盯着自己看，甚是疑惑，“为何不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海棠在想，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公子如此牵挂？”海棠眼中有着盈盈之光，像是感动，像是心痛！
倾月寒放下筷子，苦涩加深，这几日，请来工匠维修，始终无法让雕像的裂缝修复，是自己想放开凝儿，她……生气了吗？
“公子今日心事重重！”海棠观其色的说道。
“唉——”倾月寒沉沉的一叹，“佳人的逝去，留下的只是一望无际的思念罢了！”
听倾月寒说着，海棠内心冷冷的，眼神亦出现冷漠之色，但只是一瞬间就消失殆尽，取之的是不舍的含情。
“公子对她的情，真让海棠折服……”说着，眼中云雾缭绕，“世间男儿多薄情，想不到，像公子这样的人，如此的高高在上，却可以对一个女子念念不忘，海棠要是此生能得到如此之爱，此生亦无悔了……”
倾月寒看着海棠眼中的湿润，心，突然揪在一起的痛，这样的感觉，就如同凝儿在自己的眼前伤心般。
“凝儿，不要哭……”倾月寒痴痴的喃喃说着，“你的泪，让我心痛！”
说完，倾月寒猛的一惊，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不起，又把海棠姑娘错当在下的故人了……”
“如果公子不嫌弃，海棠愿意只当公子故人的替身，常伴公子左右！”海棠羞红着脸，缓缓说着，心中觉得可笑，穿越过来，成了欧阳琉璃的替身，如今……为了报仇，依旧还是当了欧阳琉璃的替身。
倾月寒微微摇头，“海棠就是海棠，又如果替代的了她？”
当初，如果不是自己自私的让她替代了欧阳琉璃，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吗？如果早早和她坦白，她会误会自己爱的是欧阳琉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