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凤夜沉默了半晌才道:“王爷不奇怪为什么三小姐没有回相府,难道只是担忧怕宰相责罚?”
洛尘暄道:“我看未必如此,一个生在官宦深宫里的女子怎么会唱那么多奇怪而有趣的歌谣,那次我问她,她说是听她身边那个能说会道叫柳眉的丫鬟说的。这个倒也说的过去,你也调查过柳眉是珉城人,珉城的民风相对开放,流传着不少民间小曲儿。可是对于她装呆的意图,本王却怎么都参不透。”
凤夜知道他心中除此疑惑还是颇多,所以也不插言,由着王爷说下去。洛尘暄忽然轻笑:“本王还从未见过如此有趣儿的女子,等找到后,一定要把这心中的疑团解开。”
凤夜道:“其实王爷还是很关心她的吧?”
“关心?”洛尘暄一拂袖,脸上尽显怒意:“敢打晕了丫头偷偷跑出去,等本王抓到她定要严惩。凤夜,听两个小丫头讲述,这辛闻居然会些功夫,但是绝对不高,否则也不需要搬梯子出府了。”说着还叹了口气,低喃:“最近我一直在想,她真的是相府的三小姐吗?辛相的女儿会功夫,我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凤夜低头冥想一会才不确定的道:“也许是那两个丫头吓坏了记不清当时情景,没准不是单手劈下来而是用的工具击伤的她们。”
洛尘暄忽然苦笑:“凤夜,你知道吗?我反倒是希望她是真的会些功夫,这样一来,在我们找到她之前,她至少会安全些。”
“王爷对她如此牵挂 ,她却不知好歹,唉——”
“牵挂?”洛尘暄皱起好看的眉毛盯着凤夜:“你和凤昱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我关心她就是说我牵挂她?本王有吗?本王只是不想一个弱女子有事而已,哪有你们说的那般复杂。”
转过身来,重新把目光投向茫茫夜色,心里的担忧仍是不减,这样的夜晚,她会住在哪里,心里是否惶惶不安。其实又何必逃走呢,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害你的心思。
凤夜但笑不语,暗想:王爷怕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天刚蒙蒙亮,乔若瑾便起了床,因一夜没睡好,眼睛酸痛的很,她揉了揉眼睛仍不忘咬牙切齿的在心里第N次骂:洛尘暄你这个呆子可害苦了姑奶奶了,幸好我是从现代穿过来了,换了你们这里从未出过门的娇小姐哪能受得了这样的罪。要是哪天让姐姐发现你就是只披了羊皮的狼,姐姐我就……乔若瑾用力握紧拳头挥了挥,对天花板翻了翻白眼,苦叹:唉,到时姐姐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真不敢怎么着你。咱们还是再不相见的好。
穿好衣服,刚想让店小二去打盆水来洗脸,她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女儿打扮,对着镜子无奈的苦笑:算了,这几天就口罩戴到鼻梁上——不要脸了。脏点也好,省得白白嫩嫩的没有男人味。对着镜子贴好了两撇小胡子,梳好了男子发髻方从房里出来。
“客官起这么早?”店小二睡眼惺忪一脸疲惫之色。
“我急着有事要办,劳烦你给我准备点吃的,然后带我去雇辆马车。”乔若瑾在楼下的桌子坐下来,粗着嗓子喊道。
“马车啊?客官可真是问巧了。”掌柜的打着哈欠出来,一听乔若瑾问马车的事,顿时有了精神,呵呵一笑:“咱们店里就有啊,等客官吃过了早饭,我就领你去,再帮你找个车夫也就行了。”
不会吧?这洛宇国一条龙服务也忒普及了。乔若瑾惊叹,又一想,那可不行。不会是家黑店吧,她昨晚提前付房钱时,本来只想拿一块碎银,结果一不留神掉出来好多银子,幸好她眼疾手快心里明白,很快便捡了起来。可这心里却一直不塌实,睡觉时把门窗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六遍,确定连孙猴子变只虫子都难飞进来,才敢回床上躺着。睡觉时手里握着匕首,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生怕有人晚上来劫财。她心里苦叫,就这么点钱,万一再被人偷走,她这身上可真比脸都干净了。
战战兢兢的挨过一晚,早晨醒来,看到一切都好,她这才松了口气。
看了看掌柜满脸的笑意,乔若瑾心想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不得不防啊,万一你给找的马车行到一人烟稀少处,车夫从车上跳上来,手里提着一把刀,一刀挑开轿帘……脑海中画面到了这里,乔若瑾条件反射的打了一个冷战,顺带还免费赠送了一个喷囔。她吸了吸鼻子定下神来对掌柜的也报以一笑,信口胡诌:“本来是想回来时再拜会一下我在这镇上的一个朋友的,刚刚突然就打了一个喷囔。这常言道:这打喷囔可是一想二骂三惦记,我还是在离开前先去打个招呼比较好,咱回头再说马车的车。”
乔若瑾在小二去准备早餐前和掌柜打个哈哈出了店门,在街上外摊上喝了点米粥,虽然有点难以下咽,但总比饿肚子好。何况,天将将大福于厮人也,必先苦其肠胃。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把这粥想象成暄王府里的燕窝就会觉得好喝的多了。
不管怎么样,以前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感已经消失了,好在她生存的本领尚未退化。既然不能改变什么,那就学着适应吧,以后能否找到一个合心意的长欺饭票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早饭后,天已大亮,这风柳镇离京城不算远,因此虽小却尚算繁华,已有几个店铺开门。乔若瑾坚信就算是有警察叔叔穿过来也不可能每时每刻罩着她,她也很有自知知明的知道自己没有资本去雇一名镖师保自己到达珉城。因此自己保护自己才是最现实的选择,
她买了些迷药、泻药之类的,然后又买了些辣椒水制成了最简易的“防色狼喷雾剂”,遇侵犯时对着色狼的眼睛一喷,就可以让对方跪地流泪求饶了。
正要去寻辆马车时,乔若瑾正好看到一个打扮妖娆的煤婆正在和人答讪,心里突然灵机一动。自己的这身打扮好是好,但毕竟还是容易被眼尖的人发现,就像昨天晚上住店时,关上房门就听到小二和掌柜的嘟囔了一句:“这客官长得还真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乔若瑾听到这话自尊心就被深深的挫败了。她想,如果自己扮成老女人,是不是就不那么容易被人发现了?最好是时而男装时而女装,这样被发现的机率就会低很多了不是?
她买了件俗艳不堪的衣服换上,把小胡子拿下来,又在路边掐了朵正开得红艳胜火的花戴上,戴花时乔若瑾眼前又浮现出洛尘暄给她戴桃花的样子,胃里又是一阵倒腾,拼命忍住才没吐出来。
在胭脂店里,借试胭脂粉为由,在胭脂店老板心痛的脸都扭曲的表情下往脸上扑了厚厚的****,涂了红的令人恶心的胭脂,照了照镜子觉得还是不过瘾,又在左脸上弄了块紫色的胎记出来。
就这样,一个人见人吐、花见花蔫、鸟见鸟呆的彪悍的人造老妖婆子终于华丽丽的诞生了。
她看了看镜子中的那张老脸,满意的对掌柜的娇媚的一咧嘴,立刻听到一声“扑通”倒地的声音,乔若瑾纳闷的往柜台内看去,掌柜眼角发青的缓缓站起身来,艰难的吐出几句话:“劳烦您快点走吧,一会就会有客人上门,还是不要吓着别人才好。”
往柜台上扔了块碎银,乔若瑾又是回眸一笑,却看到掌柜的正在伸向银子的手猛的抖了一下,像是看到非人间的活物似的讨好的对她笑:“要不,这银子您还是拿回去。”
看来效果不错啊,乔若瑾在心里奸笑了几声,这一笑不要紧,脸上的粉哗啦哗啦的掉下了不少。这才想起来难怪刚才看到柜台上有许多****,原来是她那千娇百媚的一笑造成的啊。
亏大了!这得多少钱的粉啊就这么浪费了。她现在方明白那句话说的是多么的贴切:不是我不笑,一笑粉就掉。
华丽的老妖婆子费了好大的力气,出了好大的价钱,终于有一个不怕“鬼”的车夫同意载她。只是等她上了车,听到的一句话差点让她吐了血:“就这还敢自称媒婆,是打算让咱洛宇国的姑娘都嫁不出去还是打算让男人们打光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