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谢谢，我叫乔若瑾，你呢？”乔若瑾接过来，对她笑笑，看来这女孩也是被卖进来的，同是苦命人，这水和点心应该没毒，再加上她本来就饿，所以放心的吃喝。
“我叫苗菲。”她眼圈依然红红的。
几块点心下肚，又喝了杯水，终于觉得说话有力气了，乔若瑾又拿起块点心，咬上一小口问：“这家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都要些女孩子啊，是不是绣庄？”
“你不知道这是哪？”苗菲的看起来很惊讶。
“这到底什么地方？”
“玉娇坊。”苗菲说的很慢，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一边说着，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哦，玉娇坊啊！”乔若瑾随口应着，突然好像才明白了什么：“你说这是哪？玉、玉娇坊？”
据在现代所学到的若干年知识，这种带玉含娇的名字应该是和青楼直接挂勾的。
“嗯，玉娇坊是青楼。我是被本村的一个人卖进来的，我家里穷，但是会绣些东西，她说京城里的亲戚开了家绣庄，正在招人，所以我就跟着来了，可谁知道……谁知道……”苗菲的眼泪终于纷纷落下，声音哽咽不已。
顾不得安慰她，乔若瑾被她嘴里的京城两个字震撼了：“你说这里是京城？”
“嗯。”苗菲点点头。
“哪里的京城？”乖乖啊，这么短短的时间，不至于出国了吧？
“洛宇城啊。”苗菲看着她更是满脸诧异。
啊，这么说我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嘎嘎嘎！乔若瑾原来还苦着的一张小脸瞬时变得有光彩起来：“洛宇城啊，哈哈——太好了。”
“你、你不会真愿意卖、卖身吧？”苗菲小心翼翼的问她，这小姑娘听到是京城的妓院怎么这么兴奋啊？
“我当然不想卖身。”乔若瑾苦笑了一下，透过窗户往外望了望，外面依然是平静的河水。天已经大亮了，远目望去，有很多的船舫，她仔细的看着周围，感觉有点熟悉。
“这是什么河，你知道吗？”看起来，苗菲比她早来了几日，知道的也许会多些。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具体位置，走起来应该会容易的多。
“镜明河。”苗菲淡淡的应着，任是什么河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
“镜明河？”长生天啊，您今天终于开回眼了，洛尘暄曾经带她来过这里呢。摸了摸耳朵上的耳环，外面人好多啊，等着人少时，放颗烟花，他看到后一定会来救她的。
“你也想离开这里吧？”乔若瑾看了看愁眉苦脸的苗菲，等洛尘暄来了，她想带着苗菲一起离开。
“当然想。可是……”苗菲正打算说些什么，门突然被打开，两个大汉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子，就是乔若瑾看到的“买白菜”的人，她现在明白了，她不是买白菜的，她的职业是老鸨。不过，这老鸨和电视里花枝招展的经典形象差的忒远了，也难怪乔若瑾当时就没让她和这俩字挂上边。
乔若瑾这里还在为古代货真价实的老鸨和电视里的老鸨进行形象对比，就听着苗菲慌乱的躲到床 上，把头用被子盖起来，哭喊着：“我不去，我不去。”
现实版老鸨腰身轻摆，娇媚无限的一笑，轻声道：“你这丫头，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过就是去接个客吗？来，快出来。”
“我不去，求求你把我放了吧！”苗菲把被子掀开，从床 上下来，扑通就跪在地上。
乔若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想，苗菲，老鸨是什么人啊，她的目标用一个字表达是钱，用两个字表达是银子，你就是把膝盖跪破了也不会放你的。
果然，老鸨非但没有因为她这一跪心软，反而把原来还和善的脸色沉了下去，声音也由轻柔变成了爆喝：“今天可由不得你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好生的打扮了，和姐妹去学着点。妈妈我从来不养吃白饭的人！”边说边对两个大汉使了个眼色，可怜的苗菲吓得手乱舞，尽量的抓着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想着逃脱。乔若瑾看不过去，刚想抓住她，就看到老鸨的往她这边看来，忙缩回手，心想，我不能坏了大计啊，这时候把她得罪了，一会逃脱就难了。
苗菲终于被大汉拉走了，老鸨对着苗菲的背影笑了笑，然后转身对乔若瑾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吧？”
乔若瑾点点头。
看着她镇定自若的样子，老鸨不由啧啧称叹：“一不惊二不怕三没哭喊着要上吊。”
丫的，这还分个一、二、三？乔若瑾腹诽：你还一不做二不休三没道德四少良知呢，我倒要看看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她不说话，保持沉默，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告诉妈妈，叫什么名字？”老鸨唇边带笑打量着她问。
妈你个头啊，乔若瑾恨得牙根痒，凭什么让我叫你妈呀。想着人在青楼里不得不低头，她想起洛尘暄在画舫上逗她说自己有个表妹叫瑾若，于是轻声道：“瑾若。”
老鸨点了下头，看着乔若瑾修长的玉指道：“都会些什么？会抚琴吗？”
这青楼女子的待遇也分三、六、九等，如果什么都不会，估计直接就得下去陪客。乔若瑾想了想道：“不会。”看着老鸨失望的表情，补充：“虽不会抚琴却会唱曲儿。”
“唱曲儿？”老鸨的眼睛立时就亮了：“前几天，咱这有名的花魁雨燕姑娘被客人相中赎了身，正好缺个唱曲儿好的呢？唱一首给我听听。”
你说唱咱就唱呗，先把你哄高兴了放松了警惕再说。可是唱什么曲呢？乔若瑾正琢磨着，却听老板笑道：“咱这玉娇坊虽小，可是因为处在这镜明河上，时常有些显贵过来游船，也算是小有名气，你好好唱，没准啊。”她扑哧一声笑了，乔若瑾看她笑的暧昧，问：“没准怎么样？”
“没准还能遇上什么贵人帮你赎了身，娶回家里做个小妾什么的。”
我呸！还小妾，就连你们洛宇的暄王妃我都不愿意当，更何况一个小妾！乔若瑾想起那天晚上看着这镜明河和秦淮河颇有些相像，干脆清唱了一曲《梦回秦淮•；玉梨缘》，不过因为有一断牵扯到了关于国破家亡的词，她故意把此段删去，曲儿唱得婉转动听带着淡淡的忧伤，在青楼里不知听过多少曲儿的老鸨双眼闪着异彩，满脸都是惊异之色，那样子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的表情。
“唱得太好了。”老鸨由衷的赞叹，“不会抚琴也就罢了，单是这副好嗓子就是我玉娇坊的招牌啊，抚琴的事交给其他人便可。”
乔若瑾深深的体会到身在古代掌握一项技能是多么重要的事。就着这热乎劲儿，得赶紧提个要求，她唇角微微上勾：“多谢夸奖了，今天晚上我应该没什么事吧。”咱好说好商量，把你哄出去，一会儿天色暗的厉害些，咱发个烟花信号，等你让咱上台的时候，嘿嘿，对不起，跑远了！
“那可不行。”刚刚还对她赞不绝口的老鸨此时却换了一张脸，态度异常坚决。
“不行？”乔若瑾差点叫出声来，一脸的黑线，不会吧，难道今天就要开始唱曲儿或者接、接客？
“不是妈妈我不疼惜你，只是自从这雨燕走了后，咱这玉娇坊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唉——”老鸨无奈的叹了口气后又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说：“今天正是十五，赏月的人比较多。所以，我才想让你今晚就唱上两曲拿手的。姑娘放心，只唱两曲，然后休息两天，这两日绝不会唱，这样也可以引起那些人的兴致啊。”
吊胃口呗，丫的，连这个都想到了。乔若瑾皱眉：“可是，我不会弹琴，需要找个乐师，可是这曲儿以前没人唱过，单是乐师配乐都需要些时间。”
“这有何难？”老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这就带你去找如梦，她可是咱这里抚琴最好的，你只需唱上几遍，她便可以跟的上你的曲调。”
为了不露出马脚，乔若瑾无奈的跟在老鸨后面来到一间房里，里面的女子看到老鸨进来，忙迎上来：“哎哟，这是哪家的妹子，找的可真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