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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已然溃塌的底线

第140章 已然溃塌的底线

“睡罢,本王今夜会好好的守着你。”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传输着真气,好让她体内的不适减缓一些。

不想唐突的要了她,现下征服她的人何其容易,可是她的心,却非在朝夕之间,他喜欢挑战,而纳兰凤宁则会是他一生最大的成就感,只要她活着,时间么,有的是。

翠娘已离开好几日,鬼阎罗也并未再出现在凤仪殿,宇硕的消息仍是全无,可每每对着凰灏君时阴时晴的神色,总是让她心生不安,不是惧于他的威慑,而是他的喜怒总会与宇硕战事有关,强迫自己向好的方面去思考,可那人的消息,却总是在她内心里纠结难耐。

体内的气息重新回归阴沉,那夜冒然替媚娘解围她不知是错是对,只记得当时除了想知道宇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外,于她还有一丝不忍,可到最后,宇硕到底发生了什么,仍是没人慈悲给她答案。

窗外阳光明媚,百花绽放,迷醉了飞舞的彩蝶,迷醉了忙碌的蜜蜂,清风送来的花香,却飘摇了满殿的惆怅,她不是个感怀之人,此刻却仍是免不得伤感,搁下手中的笔,斜眸看了出去,白云浮漫的天际,正时卷时舒。

他不会没有一丝消息传来,那个强势霸道之人绝不会掷下自己于不顾,连日来心中升起的不良之预,总让她心神难安,不过能将他追随而来的步子绊住,凰灏君还真是有些本事。

淡淡的墨香拉回她飞远的思绪,俯眸看着桌案上书写的行行娟秀字体,那可是她练了好几年的成就,忆及初时她嫌麻烦,写得一手烂毛笔字,师父终是看不过去,拿出一本书册,让给抄袭,闲暇无事,倒也可以打发时间,只是那本书很神奇,句子实在没什么特别,甚至乏味得紧,但默念下来,却能让人心情平定。

方才,她将那书册默抄了一遍,此时略干的墨迹正透着幽幽的香气,微微的一声浅叹,却是忘记将那书册的书名写下来,现下笔墨已干,亦懒得再提笔,只在心中默念着——静心诀。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这些日子就若凤宁不想习惯,却也能清晰辩别是何人所有,起身离开书案,拾起桌几上搁放的那本书册,倚靠在软榻上。

踏进殿中的男子,一脸的平和,然那张俊美的轮廓上,却不时涌现阵阵难掩的欣喜之色,眼眸中的得意与志满层层外涌,说不出的惬意与大快。

透过薄纱帐幔,那倚在软榻持书斜靠的女子,犹如梦幻般惟美迷漫,神情略显专注,不带任何情绪的玉颜仍是那般随意自然,淡定从容之态毫不掩饰她潜在的优雅之质,不过,一会儿若是得到了宇硕的消息,不知她会有何表现?心下多了几分期盼。

“本王让人重新拿些书来,这本你都看了近两月了。”一手撩开账幔,语声携笑。

两个月了,她已在凤仪殿中驻停了两个月了,内心被什么扯得生疼,掩书于怀,抬眸看了上去,“王爷今日来见凤宁,可是专程来提醒凤宁被你禁固的时日么?”

凰灏君摇了摇头,只并未急着作答,而是移步至桌台边,从容自得的坐下,提起茶壶边倒水边说:“自然不是,本王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了你,今日特意前来告诉有关战事的消息。”

他的语声越是不疾不徐,就愈是让凤宁心中难安,垂眸盯着手持的书卷,掩下心中泛起的汹涌忐忑,“王爷到是变得好心,凤宁岂不是要感谢你。”

她功力全无,更是不可能逃得开这重重的深宫内苑,他亦清楚她心中恨他,这便是惟一能与她牵扯上关系的羁绊。

凰灏君徒然严肃了神色,一字一句的言道:“本王承认宇硕帝睿智不浅,可与我苍泽抗衡者,都逃不掉灭亡的下场。”

看来自己所料不错,宇硕的战事远比她想象来得紧张,眼神有划开一层恍惚,听着他继续言道:“不久前,宇硕帝御驾亲征,却是成功的收回了被苍泽拿下的几座城池,然而,宇硕帝都暝灵城的变故,却是又让他变得狼狈不堪。”

他在向她炫耀着战绩,而这些战绩皆已完胜,可他余下的话音分明透露着事情并未因此结束,暝灵城中的变故?犹记得媚娘生前曾有言及过此事,是鬼阎罗吩咐她去暝灵城中完成任务,那么现下凰灏君所言的变故定然与媚娘的任务有关,凤宁没有说话,只是用逐渐冰冷的眼神质问着坐在不远处,正悠然品茶之人。

凰灏君心升妒意,只因那张惟美如画的脸,只会因为宇硕帝才起一丝情绪,指腹沿着茶杯抚过,盯着茶杯里直立的青绿,仿佛看到万木成林的景色,敛下眼来,不想再看她投来的质问与冷漠的眸光。

“如今的暝灵城已是绫乱无序,帝宫的大门虽然紧闭,但仍是难以抵挡本王安排在暝灵城中的势力,相信假以时日,帝宫必破,你可知此番在暝灵城中领头作乱之人是谁?”

他笑着,嘴角扯起的弧度却掀着狠情与阴险,那轻轻的音色,更是让人骇然万分,他会说,今日前来的日的就是提前来宣告他的胜利,所以她想知道的,他自然会讲。

“姚力,被宇硕帝罢免的前护国将军。”凰灏君说完,看着凤宁的神色如初时般没有变化,却不曾注意到她持书的手,已是添紧了几分力道。

别过头去,绫袖拂过膝沿,眼神里沉浮着些许冷嘲,“王爷深谋远虑,竟然连宇硕的弃臣都用上了,此番便怪不得陛下失策,当年绕过姚力的性命,确是造就了今日致命的错误。”

她的语气平淡如水,毫无一丝起伏,想看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可外在的那层冷漠,成功的充当着她的保护膜,胸中升起了怒意,却只会让他更得意,“你既是清楚宇硕帝会犯错误便好,不过,本王倒是要感激他犯的这个错误,否则,谁会替本王潜伏在暝灵城中这么多年,以平民百姓的身份成功的为本王收集了众多情报。”

既是没有攻入帝宫,那么云儿的安危还有保障,想到什么,眸光凌厉的一扫,“姚力既是暗中投靠了苍泽,晋王殿下不会只让他攻打宇硕帝宫那么简单罢。”

“不错。”知道她的聪慧与反应,所以他不用显得太吃惊,“宇硕帝御驾亲征半月后,他让人劫断了运至战事前方的粮草,这项举措导致了宇硕帝前方无粮,苍泽与宇硕开战,护国将军王群自然不会留守帝都,而如今的暝灵城除了帝宫外,已被姚力侵服,此举亦导致了宇硕帝后方归途遇阻。”

他把声音停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凤宁的反应,期待着她眼中泛起涟漪,不料仍是一汪平静,心中不时起了疑问,难道宇硕帝的安危她根本就不在乎吗?“而就在前日,云阳涧一场战役后,宇硕终是兵溃马散,宇硕帝更是失去了踪影,消息全无。”

她爱宇硕帝,自己方才的言论于她而言,该是晴天霹雳,可她依旧淡定的神色却不得不记他疑惑不解,除非——,起身站到她的身边,言道:“你可是不信本王的话?”

抬眸迎着他质问的眼神,墨色的瞳仁上印着自己的身影,携带的,还有将自己看穿的欲望,浅浅的扯起一方弧度,“怎会不信,王爷不会闲到特意到凤仪殿与凤宁玩笑。”她笑了,内心从未有过的忐忑与惧怕,还有那颗从凰灏君开始言及那人之事的纠结痛苦的心,在悄然倍受熬煎之下,惟有一笑将一切潜藏冰封。

既是信了,她的反应为何自己看不透彻?连此事她若都不上心,那么自己再多言语,也会似一旁缭绕的檀香一般,随风逝去,看着她将眸光移向窗外,那淡淡的神色,莫名的让人不安。

“王爷的话已说完,请离开凤仪殿。”她不想再看到他,若他在多留一分,难保她不会崩溃的冲他大吼大喊。

凰灏君闻言,眉宇微蹙,他不愿离开,想在她脆弱的时候陪在身边,可是她的脆弱,从不曾向他展现半分,不知晓她在想些什么,但能确定她无力逃走,今日到此的目的本是想让她面露情绪,那怕是难堪,可最后,好像难堪的人是自己,携袖转身,几步开外,珍珠帘子响起了清脆,粒粒相撞,别样的凄然与阴沉。

窗棂外,落花无数,萋萋芳华炫染,清风抚过,掀起缱绻纠缠,夕阳山外,醉影红墙,晓亭雀声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