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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叹不过是场交易

第142章 叹不过是场交易

中年男子响了响鞭子,刺耳的响声在空气迅速逝去,仍然惊飞了路旁停在树枝上的几只青鸟,“刚打完仗的地方自然危险重重,听说宇硕收尸都收了三四天才收完呢。”

如果有一日,他因为自己乱了分寸,撇下一身骄傲,她满心欢喜,那是在乎的证明,可却不是她愿见到的,她爱他,那人的嚣张与狂妄便与温柔相携,点点滴滴的心意,怎能用这场战败的仗来结尾,“那现在的云阳涧还有苍泽或是宇硕的军队吗?”

“呵呵——。”中年男子憨厚的笑起来,紧紧的捏着缰绳,言道:“先前那些也是道听途说,我一个小老百姓怎么会晓得那么多事情。”

车轮滚滚,辗转起万千繁絮飞散,纤华过后,不过一场过眼云烟,凤宁没在答话,松下撩帘的手,缓缓的叹息着合上眼帘。

约莫近两日的路,终是到了典夜边境,看着官道上越来越密集的人,中年男子朗声言道:“小姐,咱们到天和城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凤宁也没细问,“天和城是什么地方?”

“天和城啊,是典夜边境的一座城池,此处离小姐要去的云阳涧只有五十里路,您今夜可在这里好好歇息,若是着急的话,明日快马加鞭,定能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云阳涧。”

明日定是走不得,今日十四,冲破气关后,体内的热量已开始叫嚣,得赶紧找得一僻静处安心打座,压制住不适的难过,“你快进城寻得一处客栈。”

“好嘞——,驾——。”

夜静奇异,苍泽上空的那轮即将盈满的圆月,正散着清凉皎洁的光芒,密麻的星星犹如畅游在银河之中的流水,闪溢着粼粼波光。

珍珠羽帘泛着幽幽温润的光芒,与桌台上摇曳的烛火相映生辉。

落坐在软凳之人,指腹沿着杯棱来回的徘徊,软榻上斜卧的女子不见了影踪,尽管她从未轻易对自己表露过一丝情绪,但那怕是轻慢、随懒的动作,那如行云流水般的优雅仍牵动着他的心弦。

她有离开自己的理由,却没有离开自己的本事,可凤仪殿中不再有她的身影亦属事实,给了自己千万个假设,却是没有一条能对应得上,她服食的消绝散,有在体内凝结之能,除却解药之外,惟有功力极深之能方可化解。

夜倾风在消绝散中确是动了手脚,不过也只得让她恢复了一层功力而已,如今那一层功力亦让师傅除去,若她体内任藏有内力,绝不可能逃过师傅的眼睛。

隐藏在暗中的暗士,无一人生还,死相皆令人恐惧作呕,身上处处致命伤痕,血液染襟,难道是宇硕帝的手段么?可自从云阳涧一役后,没有他半分消息,素闻禁忌城城主手段狠毒,难道这是他手下十七血煞的杰作,救走了纳兰凤宁?

“拿下宇硕已指时可待,虽然你想活捉宇硕帝,让他亲眼看着苍泽是如何攻进帝宫的计划失败,但与大局相较,那已是算不得什么。”

凭空响起一阵诡异森冷的声音,凰灏君半敛的俊眸赫然睁开,看向一处方向,却不带情绪言道:“师傅,您怎么来了?”

鬼阎罗从暗中走出,苍老的脸上挂着似有非有的笑意,重叠的皱纹早已提醒着他不在年轻,可他的野心却比年轻人要丰富阴狠得多,“来看看本尊的徒弟是如何为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暗然伤神。”

凰灏君脸色一凝,随即起了几分不悦,“她是个有原则之人,本王不相信她会做出红杏枝外的事情。”许是安慰自己罢,在凤仪殿的日子,惟说到宇硕帝时,她的情绪才会有所反应,波动是小,却是比禁忌城城主来得情绪多些。

低垂的眼眸,分明透着难以自服的神色,鬼阎罗不禁可笑的摇了摇头,依旧毫不客气的言道:“宇硕帝因她战败于苍泽,故尔纳兰凤宁注定是宇硕的千古罪人,待你进驻宇硕后,四散宇硕向苍泽宣战的原因,届时,纳兰凤宁不止是个千古罪人,且还是个红颜祸水。”

“本王知道师傅厌恶她,可现在她已离开苍泽数日,宇硕帝下落不明,您就不担心她是被禁忌城城主救走了么。”

鬼阎罗闻言,狠唳的眼眸不禁透露几分棘手之色,按说她的生死与自己并没多大干系,可让个隐患活在世间,却也不是他鬼阎罗的作风,此时随翠娘回羽微山府之人昨日还有消息传来,说明一切还都按计划进行,勿须他忖虑什么,可凰灏君的话却提醒他险些让擎魂筝与长生珠满占心绪,立即招手唤来一人,言道:“立即飞鸽传书,告诉天龙等人,绝不能让翠娘得到半分纳兰凤宁失踪于苍泽的消息。”

“属下遵命。”

看着凭空而来又凭空而走的黑影,鬼阎罗仿佛并未因着此举松了口气,他此时想到的是禁忌城隐匿太过神秘,连他都寻不得丝毫踪迹,禁忌城城主之能确是让人刮目相待,纳兰凤宁若真是让他救走,那么在擎魂筝与长生珠到手前,确是不可相惹。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依禁忌城城主之能,那些隐藏在暗中暗士死相恐惧些亦没什么,可长年累积的防范意识,时刻的提醒着他此事绝非眼见的那么简单。

“念在师徒一场,本尊劝你少惦记那女人,从你派出去的人丝毫消息都未传回,虽不承认她会在天地之间消失,却也并非能让你轻易找到,还是赶紧准备,几日后与宇硕护国将军王群最后的决战罢。”

凰灏君闻言,突然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然遐宇间却透露着揶揄之色,“师傅难道没听过英雄难过美人关么?虽然天下美人无数,可本王看上的,只有她纳兰凤宁。”

语气携着一股淡淡的占有欲,却又浓冽得让人心颤、窒息,鬼阎罗无奈的一声冷吟,“连天狼都让你派遣出去了,至今不仍是没有回信么?本尊劝你还是早些死心的好,否则,你会得不偿失。”

溢满嘲弄的语声荡漾在殿中,如往昔一样,凰灏君除了听到的,只能是无尽的讽刺,就若是师徒,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有利益做牵绊,“谢师傅教诲,本王心中已有分寸。”

鬼阎罗转身离开,至于凰灏君有没有听进他的话,他根本就不在乎,彼此都明白,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纽带,无非是场交易而已。

有风吹进,带动流浮的空气添了几丝急意,撞得垂地的帷帐摇曳轻摆。

天和城中,更深夜静,敲梆的更夫打击着刺耳的声音,担醒着深夜熟睡之人小心烛火,朦朦轻雾细洒,润滋着待长的万物枝芽。

一客栈的天字号房内,桌台上烛火熄灭,窗棂处透落清凉皎洁的月光,盈盈了散落一地,婉如清雾中盛开的白花。

浴桶里,盘坐着一脸色苍白的女子,浑身的衣衫无一处干洁,皆被水染湿了,头顶上缭绕的热氲,似凝聚的轻雾一般,久凝不散。

冰水淹没了她半个身子,水面上飘浮着几块透明待溶的冰块,而这些冰块也只在瞬眼之间汇合成水。

脑海里清晰的盘旋着静心诀,体内绫乱的气息稍有条顺,但难以抑忍的不适仍让她细汗淋沥,滑过脸颊滴落在水面之上的声音,显然特别的清脆空灵,然而双眸紧闭之人,却充耳未闻。

只要熬过了今夜,明日渐缓的绫乱便会让她体内的痛苦好过些,良久后,方轻微的叹息,却被窗棂外突然透入的一股邪气给惊得睁眸,自己一路低调而行,何以还会引来不速之客?

心绪有了一丝波动,体内的痛苦兀自凭添了一分,敌不动我不动,现在的关键时刻,着实不能与他硬拼。

室内,赫然进入一抹人影,浅显的轮廓彰显着他男子的性别,一块黑巾掩面,看不出他神色如何,然而,两弯笑目却透露着阴险与奸计,步履声并未隐藏,仿佛刻意想让原本室中之人知晓他的存在。

“娘娘可是让我好找!”

响在耳迹的声音竟带着一丝感叹的意味,凤宁眸光略凝,努力压抑胸前不悦引发的缭乱,“想不到凤宁的面子还挺大,居然让教主派出了三使之一的天狼来找寻。”

“娘娘是聪明人,既是与教主有过接触,就该知道他的性子,您的安危如何他不会在意,教主在意的,不过是您手中的擎魂筝与长生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