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拜访(2)
祁彦琛看了眼这会儿红了脸的苏澜依,轻轻笑了笑,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澜依,照顾好自己,不可以让自己受伤,好吗?”
抱紧他,苏澜依感到幸福满满的都要从胸口溢出来,说不出其他的话来,苏澜依轻轻应了他一句。
今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苏澜依和冬儿一起走在去往皇宫的路上,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和那个祁彦玮说的话。那家伙是只小狐狸,只是他是一只笨到家的倒霉狐狸。做事情不知道收尾,被人利用到家里了还不自知。
是时候提醒他了,彦寒的仇他脱不了干系。
在心里冷笑了几声,苏澜依对着冬儿说道,“冬儿,这二皇子是个怎样的人?”
冬儿愣了下,看了眼苏澜依,她并没有回头,看不到她的表情。于是轻轻回道,“回王妃,这个二皇子以前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皇子,看起来对朝事丝毫不关心的样子。上次南方发旱灾的时候,他却站出来要求前去赈灾。结果赈灾的路上和夏丞相遇刺,中途折返。”
苏澜依挑了挑眉,“哦?有这种事?查到刺客了吗?”
冬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本来是要查刺客的,可是就在众人商议的时候,二皇子冲进御书房坚持不让皇上继续查下去。为了这事,王爷还和皇上杠了好一会呢。”
这件事苏澜依在很久以前听彦寒提起过,那时候彦寒说这事还是一脸的愤慨,说是祁彦玮那个烂人陷害彦琛。自己那会儿还为了彦琛好些不平,还难过了好一会儿呢。只是这件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吗?
听冬儿说话的语气,看起来她是对这件事情了如指掌的。看来那个无良的祁彦玮还真是臭名远扬啊……
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苏澜依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嘲讽。没有再说话,和冬儿两个人七拐八拐走着,来到了二皇子的宫殿。
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小宫女,见到来人是苏澜依怔了怔,急急忙忙跑进去通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请苏澜依和冬儿进去。
祁彦玮一脸闲适的样子坐在正厅里的床榻上,见到苏澜依从门口走进来,慢悠悠地从榻上走下来,整了整他今儿个穿的那件大红色锦袍,笑意堆满了整张脸。苏澜依怎么看怎么觉得奸诈。
“是七弟媳啊,今儿个是吹的什么风,劳您大驾了?”
苏澜依听着怎么听怎么像是那些年过好几十的欧巴桑的开场白,眼前这家伙又穿了一件相当符合场景的红色锦袍,靠!要不是他那张阴柔的脸提醒自己这家伙是个男人,不然……
“哪里……二哥笑话了。是弟媳失礼了,成亲许久都未前来拜访二哥。这不今儿个来看看二哥,冬儿——”
苏澜依转头看了眼冬儿,那丫头就会意地呈上了刚刚府里备好的礼品。祁彦玮眼睛瞟了眼身边站着的小宫女,那宫女就上前一步接过了礼品。
“七弟媳客气了,既然来了,那就坐会儿再走。对了,今儿个七弟怎么……”
苏澜依真想朝着他大吐特吐一番,这家伙原本见了面是要叫自己王妃的才对。谁知自己刚进来他就开始套近乎,什么七弟媳?真是够恶……现在还真蹬鼻子上脸了,算!我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苏澜依端庄有礼地答道,
“今天王爷身体抱恙,在家休养。二哥还望不要怪罪啊……”
“怎么会?待会儿七弟媳可从本皇子府上带些补品回去,聊表心意。”
补品?我怕是毒品啊!得了,不跟你打哈哈了,今儿个来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闲聊,再这么装下去,苏澜依怕是要爆发了。
“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弟媳谢过二哥。”
苏澜依和祁彦玮说着就来到了后院的一个亭子内,这亭子的柱上雕刻了好些复杂纷繁的图案,一看就俗的要死。亭子里放置了一张檀木镂花桌,旁边有几根凳子,看去也是一副富贵的相貌。苏澜依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这家伙品味那叫一个低!
脸上依然是不动声色,神态自若地坐下,看着那些个宫女程序繁复地在自己面前倒茶,一股清冽的茶香不适时宜地悠悠荡起,跟眼前这个华贵的亭子格格不入。
两人沉默了一会,祁彦玮倒是先沉不住气了,找了个话题,这正合苏澜依之意。
“弟媳,这是二哥最近刚淘换来的新茶,名唤作贵定雪芽,它产于苍松翠竹,花草繁茂,终年云雾缭绕的圭峰山,入口嫩香馥郁,滋味浓爽,回甘力强。弟媳,如何?”
哼,听起来你好像很厉害么……苏澜依心里依然继续刚刚对他的鄙视,不过手却是端起了眼前的茶杯,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果然是好茶,色泽翠绿,汤色绿亮,融入口中甘怡清爽,别有番滋味。好茶被这样的烂人找来,还真是可惜了……
抿了抿嘴,苏澜依放下茶杯,悠悠道:“这茶果然是极品,二哥好眼力。不过,在茶方面……”顿了顿,苏澜依没有说下去,故意丢给他一个话头。
果然那个笨蛋,自己钻到了套子里。
“哦?弟媳在茶方面有研究?”
“不敢,只是略知一二。要说这茶,上次在三哥婚宴上的贡品兰花茶可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啊。碧绿清汤,形似兰花,那茶雾升起,隐隐有一股兰花馨香。让人流连啊……”
祁彦玮听了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那次婚宴上的茶,是很好。只是她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了些警觉,他没有接话,只是点头。
见他不语,苏澜依微微一笑,继续开口道。
“不知二哥对这兰花可有研究?”
祁彦玮抬起头看了眼苏澜依,见她神情平静看不出一点端倪,心中疑窦丛生,但还是开口答道,“兰花?弟媳请讲。”
苏澜依嘴角笑意更浓了,不急不缓地道:“兰花当属夫兰为最,称作王者之香。兰,寓意淡泊高雅,不以无人而不芳,可谓是花中清雅之最了。”
祁彦玮没法猜到苏澜依的目的,只能应和道,“嗯。弟媳果然是秀外慧中,聪慧可人啊,懂得这么多,怪不得七弟对弟媳如此宠爱了。”
鱼儿一上钩,当然不能放手咯,苏澜依莞尔,继续刚刚的话题,“让二哥见笑了。不过,二哥,这养兰可是个苦活啊。”不待祁彦玮开口说话,苏澜依接着道:“这换盆或分株的时候呢,要注意根部的伤口,而且小株的兰花栽于大盆中又容易引起烂根,种植下去亦不能太深。可是麻烦的很哪。”
说到这,苏澜依拿眼角瞟了下一旁的祁彦玮,见他一脸无知的神情,自是明白他的困惑并不在兰花中,而是在自己说话的目的中,心中一定。
“这不,前两天王府里死了一盆剑兰,可是心疼死我了。要冬儿这丫头去换了盆来,可是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别扭。到底还是比不上原来的那盆剑兰。为此我还难过了好几天呢……”
苏澜依一边说还不忘幽怨地叹口气,一只手抚着胸口,神情凄凉,跟死了个儿子似的。心里自嘲着,这演技放在了现代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这会儿祁彦玮似乎是觉出了些什么,神情一凛,若有所思地看了苏澜依一眼,心里明白了几分,脸上依然是不动声色,道:“哦?是弟媳过于钟爱原来那盆兰花了吧,兰花不过是死物,你要它生便生,要它死便死,弟媳大可不必过于伤感。”
好家伙!反应还不慢么,这么快就明白了。不过那句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却是激怒了苏澜依,脑海中闪过了自己死死抓着彦寒的情景,心中的恨意满怀。
深吸了口气,苏澜依的语气凉意顿添一层,“二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替代品永远都只是替代品,如何能够抵得上原来的呢?花中见人,爱过的人永远会在心底,怕是谁都无法代替,二哥以为呢?”
祁彦玮这会儿再不明白那就是猪了,黑眸中闪过一丝精芒,语气中也微微带了些凉意,“弟媳说的是,是二哥唐突了。”
接下来两个人也没再多说什么话,苏澜依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是达成了,有些话不必多说。又装模作样地喝了一会他那什么贵定雪芽,就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