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皇子到……”音落,南柘炫走进储敏宫,施礼,“柘炫见过太后,母妃。”
“柘炫,来,过来坐到这里。”太后温和的笑着。
南柘炫从萧曼清身边走过,不经意的一瞥却令他陡然一颤,坐到太后的下首,问道,“听说捉住了皇叔的逃妃,孙儿特来瞧瞧看是什么样的姑娘如此大胆。”
“那不是么。”太后眼睛斜瞄。
南柘炫回头,瞪大双眼盯着跪在下面的萧曼清,掩饰不住的诧异。
“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个丫头的真实身份啊。”太后望着正在诧异的南柘炫道。
“母后,臣妾就说过炫儿不知道的么。”容妃小声的说道。
“那现在不是知道了么。”太后正襟危坐,“柘炫,近日皇上让你熟习我朝律法,想必你也知道逃婚该担何罪了吧?”
“是……死罪。”南柘炫缓过神,小声的说道。萧曼清虽然对他有所隐瞒,可毕竟是他的同类,他怎忍心亲手将她推向断头台?
“嗯。”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但没有忽视他满脸的不忍。
容妃斜眼悄悄的瞪了一眼自己的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在这样的情形下,竟还会怜香惜玉呢!
“不过,若是皇叔点头,则可免她一死吧?”南柘炫补充。
“哼!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六皇叔的脾性?”太后不屑,“他岂能饶恕了这个女子?咦,这不是来了么。”
一个小太监走进宫里,施礼道,“参见太后。”
“李全,哀家让你去告知六王爷说抓到了他的逃妃,怎不见他过来?”太后问道。
“回禀太后,六王爷说全凭太后处置,鸣柳姑娘也是六王府的人,先给看着,若是太后教训的累了,告诉他一声,他过来监斩。”
“嗯。”太后点点头,对容妃道,“瞧,这就是景赫的作风。咱们就先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
还想怎么样啊?萧曼清抬头无助的望向南景赫,如果可以就替她求个请,让她好死吧。或者死后就能回到现代,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南景赫眉头紧锁,回之一个苦笑,自己是一个不得势的皇子,哪有几分说话的权力?若知如此,当初定要顺着容妃的意,争上一份权势。
看到南柘炫的神情,萧曼清彻底的心灰意冷了。算了,随便她们吧。都是自己一意孤行惹的祸,还好没有累极萧家无辜的人,就是这条小命去肆意的被践踏吧。
“来啊!把她丢到圈室,去养养那些小东西。”太后命令道。
于是,萧曼清又被太监拖着,带到了位于皇宫里的一个偏僻地方的小院里。
“花姨,这个丫头交给你了。太后吩咐要好好看待。”太监对开门的妇人道。
“嗯。”花姨点点头,把浑身单薄无力的萧曼清拽进了园子,紧闭了大门。
“我这里可是好久没有生人的气味了。多亏太后惦记着,又把你给送来。”花姨打量着狼狈不堪的萧曼清,“啧啧,还是个小雏儿,小东西们一定喜欢的很。”
萧曼清紧抱着双臂,冷的浑身颤抖,疑惑的瞧着花姨,只盼她能把自己带到一个屋内,可以遮挡一下风寒也好。
“很奇怪吗?”花姨笑了笑,“你一定是新到宫里,还没听说过圈室的名字吧?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玲子,去把她带到最边的屋子里。”
叫玲子的小宫女过来拉住了萧曼清,毫不费力的把她带到了一个小屋子前,打开屋门,推了进去,屋门紧闭。
屋子没有窗户,微弱的光线从墙上的小洞口里射进,顺带着外面的寒风,呼呼作响。屋顶也不严实,能看到点点蓝天,还有偶尔飘进的枯叶,残雪。
屋子里的墙角处堆了一垛枯草,算是一张温床。
萧曼清踱了过去,将单薄的身子埋在了草垛里,去抵御严寒。
“吱吱”的鼠叫声不绝于耳,地上来来回回的跑满了硕大的老鼠,见到萧曼清的到来如同见到稀客一般都涌到了她的身边。
萧曼清用麻木肿红的手哆嗦着捡起一根长些的枯枝,来回的甩打,可无济于事。胆大的老鼠示威似地在她面前“吱吱”的叫嚣着,满不在乎。有几只硕鼠开始趋步上前撕扯她的衣服,那可是她仅有的一件薄衣啊!
萧曼清不停的挥动枯枝来回拍打,保护最后的财产,还有的老鼠已趁机窜到她的头上,无畏的撕扯她的头发,萧曼清将枯枝照头上打去,却抽到了自己的脸上,好疼!
渐渐的萧曼清没有了力气,将最后仅有的一丝抵抗的力气也挥之殆尽。眼前的硕鼠似乎有成千上万,黑压压的朝她袭来。可是她渐渐的失去了知觉,或者是被冻死,或者是被咬死……
夜晚,六王府的书房,烛光摇曳。
“将军,我们曾注意的墨都国的那队可疑商人到了京城之后失去了踪迹。”一个黑衣人站在南景赫的面前凝重的道。
“嗯?”南景赫扬起眉,“没有了一丝线索?”
“是的。”黑衣人道,“属下想,京城里一定有他们势力庞大的内应,否则不可能做的毫无踪迹,像突然蒸发了一般。”
“哼!不管是谁,一定要挖出来!”南景赫双目炯炯语气严厉的道。
“是!”
“下去吧。”南景赫挥了挥手,坐到了书案前。
“二皇子求见。”张更进来小声的禀报。
“请。”南景赫淡淡的道,自从上次赶走了这个皇子,还从未与他见过面,近日皇上命他呆在宫里熟习律法,不知怎么会突然来找他?
“皇叔。”南柘炫跨进书房嬉笑道,“好久没跟您喝酒了。”
“你不是为了那个什么依法治国的道理在熟习律法么,哪阵风又把你吹到了我的王府?”南景赫爽朗的笑道。
“嗨,若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跟父皇讲什么依法治国了,害的自己成天面对一堆的规章条款。说是什么让我以后辅助太子,搞好依法治国。我不过就是为了应付父皇随口说说而已,不想当真了。”南柘炫满腹苦水。
“不过你的那个说法还挺有道理。”南景赫承认。
“先不说这个。”南柘炫紧急的转换话题,“皇叔,你当真不打算去看看皇婶了?”这才是他冒着违抗皇命出宫的罪责来到六王府的目的,试着说服南景赫。虽然任务很艰难,希望很渺小。
“不是还没下令处斩么?”南景赫说的轻描淡写。
“毕竟你们相处了这么多天,多少还是该去看一眼吧?”南柘炫想,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么,这皇叔也不该如此无情吧?
“谁?”南景赫不解,自己与这个逃妃可是素未相识,何来相处?
“那个小菲呀,就是萧曼清。莫不是皇叔真不知道她的身份?你们是纯粹的主子与丫鬟?”南柘炫奇道。看来这个丫头将自己藏的很深,而且还是呆在六王府里,难怪太后大怒了。只是不知这位皇叔又会如何发怒,得好好揣摩一下求情的词句。
“她现在哪儿?”南景赫看来很平静,没人能读出他心底的波澜起伏。
“圈室。”南柘炫说出这个地方,心里都有些发凉。
那是一个以人养鼠的地方,每一个进去的犯了事的宫女妃嫔没有一个能完好无恙的出来,被老鼠咬的体无完肤是轻的,好歹没在里面丢了性命,不过也难逃鼠疫的厄运,根本没人敢接近,只能眼睁睁的等待死亡。重的就在里面直接被咬死生吞,只剩下一副骨架。这其实就是另一种杀人的地方,负责圈室的宫女是被提前灌了据说是防鼠疫的汤药的,但终身不会受孕,整日胆战心惊的呆在里面。所以进去的都是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的人,可是萧曼清因逃婚进去多少还是很冤的。
南柘炫正想着说辞,烛影微晃,南景赫已然没了影踪。
“小菲呢?”圈室外,南景赫问花姨。宫里的太监只说抓住了逃妃,并没说是谁,自己也无兴趣过问。当南柘炫说小菲就是逃妃萧曼清,被关在圈室时,心里竟莫名的紧张,不顾已值深夜,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