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容妃心中窃喜,虽然多日不见这个儿子,可此时赶来可真是时候,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南景遇临危托孤的场面。
“儿臣见过父皇。”南柘炫走到床前施礼道。
“嗯,你来的正好,”南景遇让容妃扶着坐了起来。
“父皇。”南柘炫打断南景遇的话,扑通跪下,道,“儿臣今日是来请罪的。”
“你确实有罪,不过改了那寻花问柳的毛病也是可塑之才,你那依法治国的说法就很有见地。”南景遇缓缓的说道。
容妃听到南景遇如此评价儿子,那儿子被准许代理朝政的事也就成竹在胸,强忍着没有露出笑意。
“父皇,儿臣实有大的过错。”南柘炫无动于衷的接着道。
“哦?说来听听,柘炫什么时候也开始自觉的认错了。”看着南柘炫一脸的诚恳,南景遇心里多了些安慰。
“父皇,皇兄确实是冤枉的,萧曼清的孩子是儿臣的。”南柘炫不急不慢的道。
“炫儿,不准胡说!”容妃顾不得身边的皇上,大声喝道。双眼瞪的有如铜铃一般,里面充斥着惊颤,失望,生气,不服输。
南景遇神情愕然,稍纵有了些许气色,他并没有因为南柘炫的认错而再次生气,而是燃起了一线希望。
“此话当真?”南景遇急欲确认。
“是的,父皇。儿臣与萧曼清早就相识,嫁给六皇叔之前,儿臣并不知道她已怀有身孕,之后又怕责罚更不敢声张。此时见父皇因气恼皇兄生此大病,儿臣于心不忍,前来认罪。请父皇放了皇兄吧,一切罪责儿臣愿意承担。”南柘炫依旧说的不急不慢,好似说的不是他自己。
“炫儿。”容妃彻底的傻眼了,仿佛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
南柘炫并不去看他这个名义上的母妃,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皇上的声音。
南景遇眯着双眼打量着这个儿子,早就知道他有夺太子之位的意图,而今放过了大好的机会,自己竟然来认错。照理他不该如此的,让他替太子背黑锅,别说他这个曾视太子为眼中钉的顽劣儿子,就是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肚量,所以,看来他说的也是事实。
想到此,不免有些气恼南柘炫的惹是生非,隐瞒事实这么久,但还是舒了口气,毕竟太子还是他无可挑剔的儿子。而南柘炫本就顽劣,一个皇子而已,犯了这样的错,也只是有些气恼而已,没有对太子那样的怒火朝天。
“既然如此,你去天牢换太子出来吧。外面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处理。”南景遇缓缓的道,转而命一旁的公公,“速代拟旨意。”
“是。”南柘炫恭敬的道,“可是父皇,即使皇兄对萧曼清有那么点意思,可他们并没多大关系,您就不要再责罚萧曼清了。都是儿臣的错。”
“萧曼清现在不是罚不罚的问题,而是非杀不可。”南景遇的眼虽已没有神彩,但表情还是那么坚决,“朕已经看出,太子对她不是一般的动情,留着也是祸害,更重要的是,她是叛臣之女,本就该诛!”
“可是父皇,萧凌风两位夫人还有萧晚晴不都没杀吗?为什么唯独要杀萧曼清?”南柘炫不死心的求情道。
“你六皇叔没告诉你吗?她不是萧凌风一般的家眷,而是帮着萧凌风做事的同党,必然该杀!你也研习过本朝律法,不该不知吧?”南景遇接过拟好的圣旨,盖上了玉玺,递给南柘炫,“你去天牢吧,让太子速来见朕。”
呆若木鸡的容妃看着南柘炫泰然自若的走出锦阳宫才恍然醒悟,现在可是自己的儿子被打入了天牢!
“皇上,您知道炫儿的性情,这次只是玩的大了,可是若打入天牢,臣妾实在于心不忍。”容妃又开始哭诉,这次可是发自真心的,为了儿子。
“那太子受着冤屈呆在天牢,皇后又让朕命其思过,她于心又何忍?”南景遇怜爱的拍拍容妃的手,“炫儿做出这样的事,朕总得给出个交代。权且让他去天牢好好思过吧,但愿他吃了这个教训,能改掉陋习,恢复成以前的那个二皇子。”
“皇上……”
“好了,朕累了,你也去歇歇吧,服侍了朕这么久,也苦了你了。”南景遇摆摆手,躺在了床上,闭目不语。
南柘炫再次手执圣旨来到天牢,还是让南柘冲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甘愿顶包的速度这么快,虽然自己也是受冤的,可让南柘炫来代替,还是有些愧疚,也不知皇上会怎么处罚他。
“不要多想了,快出去吧,老哥。”南柘炫潇洒的拍拍南柘冲的肩头。
见南柘冲还在犹豫,南柘炫呵呵笑道,“你别为我担心,你是太子,天下人看着,父皇对你的期望高,弄出这些事肯定要严厉处罚,不像我,本就顽劣不堪,也没多大期望,出了这事,顶多教训一下而已。再说,你出去后肯定会设法救我们的不是?快去吧,抓紧时间,别让父皇抢先下旨赐死了萧曼清,那就什么也来不及了。”
“好,兄弟,你等着。”南柘冲不再犹豫,大步跨出了牢门,来到关着萧曼清的铁栏前。
此时的萧曼清让他心疼不已。自从上次南柘炫从天牢离开之后,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出自母性,为了腹中的孩子,勉强的扒拉了几口粗糙的牢饭。其余的时间就那么一动不动的靠墙坐着,苍白瘦削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但是肯定,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一滴波澜,即使能够修复,也将是冰冷的没有生气的。
萧曼清说的没错,心痛比身痛更难以承受。自己曾经为了萧晚晴日日用酒来麻醉,但萧曼清此时却要清醒着去承受难捱的伤痛。
“你等着,曼清,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让你离开这伤心之地,离开这里的是是非非,到一个美丽的地方,安心的生活。终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幸福的在一起。”南柘冲忧郁的双眸望着如同泥像的萧曼清默默的道。
“喂,喂,小姐!”南柘冲走后,南柘炫对着呆坐的萧曼清大喊。
“不会吧,几个月而已,人家耍了你,你竟还忘不了?这可不是我们的专长。”南柘炫一副嬉皮的样子。
“我不想再说了。”萧曼清终于开口了,“这怪不得别人,是我太傻了。”
“你就是傻,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竟然被一群老古董耍了,真是太没面子了。”南柘炫调笑着。
“你说那萧凌风,位居宰相,为什么还要谋反?他是早就有计划的,也不是因为皇上纳了萧晚晴。”萧曼清问,此时,萧凌风已死,可她还是对他憎恨万分。
“谁不想往高攀啊!瞧人家皇帝,一句话就能定了人的生死,岂不是很拽?”南柘炫不以为然。
萧曼清再次陷入沉默。
“喂,怎么又不说话了?”南柘炫叫道,“在这里可是很闷的,咱们聊聊吧。”
萧曼清没有反应。
“啧,啧,真的是伤透了。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继续过日子。”南柘炫倒头躺在牢房里唯一的小床上,翘着腿,晃啊晃。
还能继续过日子吗?南柘冲真的能救出自己吗?萧曼清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虽然是穿越来带的附加品,可也是生长在自己的腹中,感受着他一天天的变化,体味着即将成为人母的喜悦。如果自己真能活着出去,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带着可爱的孩子,等着希望渺茫的回到现代的时刻。
经过南柘冲再三的请求,南景遇还是不肯放过萧曼清,加上被南景赫认定是萧凌风的奸细,那就是罪至当诛,难以挽回。
于是南柘冲最后道,“那就请父皇赐萧曼清一杯酒,让她安然死去吧。”
“好吧,看在她一直没有交代出柘炫,也是有点情意,就赐她一杯美酒吧。”南景遇终于肯让步,“之后你就代朕处理朝政吧,朕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南柘冲看着眼前的父皇,不过几日,就变的如此垂弱。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受气至此吗?父皇一生经过了多少风浪,难道就经不起做孩儿的一个大不敬?
天牢内,一个公公用尖刻的嗓音宣读圣旨。
圣旨的大意是,萧曼清帮助萧凌风窃取军情,实属叛贼同党,就地正法,赐美酒一杯。二皇子南柘炫行为不端,有辱皇子身份,罚其在天牢面壁思过七天,天牢的狱卒不准对其有任何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