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不做丫鬟很多年:冷艳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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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初次见客

第37章 初次见客

丑时悄然而至,沁香阁中的喧闹声也渐渐的降了下来,飘雪毫无睡意,支开了绣儿,拿了件披风披在身上走出了房门。

青石子砌成的小道有些搁脚,微冷的冷露湿了裙摇,相较与外间的热闹,这里倒是安静不少。

偶然间闻得一阵琴音,音色动听极了,似清泉躺过石头跳跃时发出的叮咚之声,只是在这琴音之间,能感受到一丝浓浓的哀愁。她自认不是个爱管闲事之人,现下寻来,只为那琴间中的夹带有着一丝青荷的味道。

一间清淡雅致的闺房里,一女子坐于琴台边。鬓间玉钗微斜,及耳的青丝被半掩的窗扉吹进来的微风轻扬,小巧精致的秀鼻,似水的柔眸,略显苍白的肤色,无不将她的美貌称托出来。案边的檀香萦绕而升,手指间的音律未曾停下,仔细瞧来,那眉宇间的淡淡的愁绪,似乎并未这让人心宁的檀香给驱散开。

半掩的窗扉飘进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琴音止,随即起身朝那窗前走去,欣喜中带着一丝焦急,慌乱的推开窗扉,那马蹄声却未曾停下,而是毫不犹豫的远去,心头的惊喜让深深的失望替代,原来这是个错误,马儿并未因着她的企盼而滞留,呵呵……,过客而已。

含泪侧身,缓缓起步,忘记了关闭身后的窗棂,只因心绪早已飞往别处。

风儿,轻轻的摇着窗扉,依旧没将美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重新回到琴台边坐下,玉指下的音律又响了起来……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

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日****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

泪珠砸在琴弦上弹起了小水滴,弄湿了玉指,更痛了心。拿起琴台上的帛巾,轻拭泪眼,朝着门口的影子轻唤:“姑娘,请进罢。”

两扇门扉让人推开,她瞧见一白纱掩面女子踏入门槛,瞧她的气质神韵,她的身份随即便在心中了然。“飘雪姑娘,凝嫣方才献丑了。”

道谁如此聪慧,原来是沁香阁的花魅娘子夜凝嫣,只可惜这烟花之所,倒是委屈了她。“飘雪寅夜到访,叨扰了,这就告辞。”

夜凝嫣起身笑道:“既然来了,就坐会儿罢,凝嫣正想寻人说会儿话。”

微侧的身子又正了回来,自顾走向了窗棂边,这一瞧,还真让她有些糊涂,以夜凝嫣如此身份之人,兰妈妈居然会安排她住在这里,窗棂下便是一条小道,小道不远处是一条清清的小河,难道她不怕这棵摇钱树逃走么?

靠近她身畔,读到她眉宇间的不解,夜凝嫣苦笑道:“让我签卖生契的唯一条件,便是让我住在这里,兰妈妈知道我不会逃跑,我也不能逃跑。”

微抬眸望去,远处疏疏的漆黑的林子,衬着淡淡的月色。飘雪叹息道:“若能逃走,为何不可?”

夜凝嫣淡淡的笑着,看着飘雪,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今日未不是两人头一次相见,则更像是多年的闺中好友,“飘雪姑娘,可愿听凝嫣讲个故事?”

心下微愣,如此相见,她倒坦然,看不出来一丝的防备,自己真这般可信么?缄默无声的斜眸,她坐回了琴台边。

轻拨弦,悠悠的音律从那纤细的十指间流淌了出来,“冬雪纷飞夜,云裳降书房,爹娘宠不尽,诗书腹中藏,隔邻有子戚玉良,自小青梅伴身旁,父母皆同允,只待出闺房,年悠悠,岁十六,出得亭玉少女俏君郎;金秋山扑蝶,路过平王郑子龙,祸事诸由从天而降,暗中强行纳娶,云裳誓死从良,无奈戚无权贵,至此家破人亡;戚郎被逼带母离去,云裳被逼栖身欢场,曾相约,前去经商,富贵后,赎身凄凉;一纸契约过后,身留心走,常年倾听小道,期盼马蹄鞭响,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方能见人归?”

滑过脸颊的两行清泪,正蔓延着她埋在心中最底层的哀伤,字字垂泪,句句断肠。

缘来幸福的人生都是相同的,不幸福的人生却有着各自不同的悲哀,不难怪她对自己没有防备,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罢。

琴音止了,夜凝嫣轻轻的拭着泪痕,却听到飘雪幽幽的说:“可否借箫同奏一曲?”

夜凝嫣有些讶然,因为虽不曾相见,但飘雪的冷漠可是有所耳闻,缓缓起身,看着她微抬手至耳迹,掩面的白纱瞬间坠落一边。

微屏呼吸,瞧着眼前这张让人美得让人惊愕的容颜,心下泛起一阵酸涩,自己颇有感触,怕是因为这张脸,她也吃了不少的苦头罢。少顷,夜凝嫣微微一笑,侧身取下挂在墙上的玉箫递到她的面前。

这一夜,沁香阁最深处,响起了阵如梦幻般的悦耳之声,飘荡在整个沁香阁间,无人前去打扰,不想,亦不能,更不愿,似乎低鸣的秋虫都停止了吵闹,静静的聆听起这人间天籁……

二更时分,飘雪离开了夜凝嫣的房间,踩着苍白的月光,拖着长长的影子,独自回房。

掩面白纱下,冷冷的勾起邪美弧度,只因三丈之内,远不止五人埋伏。感觉不到空气中有杀气传来,那就装作若无其事,回房休憩罢。

翌日,风清气爽,少有的好天气,连花园里久不愿开的兰菊都怒放了,兰妈妈一个劲的说这是好兆头,代表着吉祥如意。

飘雪坐在梳妆台前,绣儿正为她梳着妆,今日的飘雪,着身一套水蓝色与白色相间的衣裙,发间几朵刚摘的纯白色茉莉,耳后两边束一条淡蓝色的缎带,月眉潭眸,肌玉白,手持一卷书,正饶有兴趣的看着。

绣儿替她插上一支梅花玉簪,随后轻轻的说:“小姐,妈妈已经差人来催过了,问小姐何时前去花园见客。”

微微的叹了口气,淡淡的说:“我的话可有带到?”

绣儿说:“有,奴婢告诉妈妈差来相寻之人,说每位客人只限一个问题,来人定已回话,妈妈怕是已应下了罢。”

合上书卷,缓缓起身,微拢的绣裙随即轻摇起来,将书卷放置书案,起手轻掩发至耳后,道:“走吧。”

“是,小姐。”

跟着飘雪出了屋子,一路上,总会有人不时的侧眸,期望有人或有风将飘雪掩面的白纱掀开,想见见她的庐山真颜,可这期望也总是落空。

拐过回廊里,偶然见到两伙计费力的拖着什么东西,飘雪问:“绣儿,那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