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黑甲重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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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羽翼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在清晨的薄雾当中,凯文黑着眼圈,满眼充满了红血丝打开了地牢的大门。现在凯文终于知道那个瘦排骨法师是从事什么运动才把自己搞成那样了。有些疲惫的凯文,深深吸了一口清新湿润的新鲜空气,让自己的脑袋恢复了一些清醒。

牢门口的四名卫兵早已经换过岗。带凯文来到地牢的那个中士早已经等在地牢的门外了。中士身后是两个手里拿着一些衣物的侍女。等待疲倦的三个人,高兴的看到了凯文终于走出了地牢。中士向凯文转达了亲王想见凯文的邀请。两名侍女则走进去服侍还在睡梦当中的雪兰雅。

亲王是自己的内室召见凯文的。等凯文走进去时,亲王已经用过了早餐,正斜靠在帕尔斯风格的大沙发上品茶。昨晚的卓尔刺客爱兰谢尔,懒散的躺在亲王的旁边,头枕在亲王的大腿上。她现在像只温顺的小黑猫,虽然可爱柔弱却不晓得什么时候会为主人显露出杀戮本性。

看到凯文进来了,亲王从斜躺恢复成了坐姿。仆人为凯文提供了一个椅子,也为他上了一份茶点。随后,亲王向爱兰谢尔示意自己想和凯文独处。卓尔少女很乖巧站了起来,和仆人们一起离开了房间。

于是凯文就获得了和王国继承人的一个难得独处机会。亲王蕴含着深意的视线紧紧盯住了这个几个月前曾经为他解决小麻烦的青年。凯文感到自己好像正处于夏日骄阳的直射之下,仿佛秋日的凉爽都在亲王的视线下退让了。为了缓解这份压迫和热力,凯文从糕点盘里拿起了一个巧克力派,并开始用汤勺搅动起茶杯里的红茶。当茶水中最后一个泡沫消逝,亲王终于开口了。

“凯文,你说实话!在克里的时候,你当时真的没认出我来?”亲王的话一下子就让凯文惊惧不已。

“哦!不!我发誓,当时我真没认出殿下您来。”凯文一下子站了起来,试图进行解释。“不过这么说,似乎很难让人相信。连我的黛西姐姐一开始都不肯相信呢……”

亲王看着这个厚道的小伙子笑了,“我相信你,当时如果你真的认出了我,怎么还可能在第二次见我的时候那么惊讶呢?那种惊讶的神情可不是轻易能装出来的。因此,说到这里我要正式向你在克里对我的帮助说一声谢谢了。”

亲王说到这里向凯文微笑着点了点头。凯文受宠若惊的急忙弯身行礼。等到凯文抬起头来,亲王拿出了一封推荐信。

“你是个可爱的小伙子,勇敢而聪明,你的家族也久享勇名,在军队里有一定的资源。在克里一别之后,我一直都掌握着你的近况。你在这次对抗鞑靼游牧潮的战争中表现出色,我真的很欣赏你。如果你能获得持有权力者的赏识,想要建立一份属于你自己的功业不是什么难事。你现在的军团长博阿尔奈伯爵就对你印象不错。所以我已经写好了一封还没写名头的推荐信,你可以任意选择一个适合你的主君。除了博阿尔奈伯爵,令尊和特贝洛伯爵的关系我也很清楚。两位伯爵都是是好军人和好主君,如果跟随他们,我保证你能在十年内就成为上校团长和男爵。

我却不是一个适合你投奔的好主君。我失去国王的宠爱,这在首都的上层社会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法兰克斯的王冠最终是否能落到我头上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跟随在我身后,将来的道路可能会异常崎岖和充满危险。如果我真的失去了继承王位的机会,我所有的下属都要受到牵连。所以我建议你,收下这封推荐信。”

凯文看着那封推荐信,真的犹豫了好一会。过了好一会,凯文终于说话了。“我们阿尔塔尼昂家族的人从不害怕艰难困苦,也从不被未知的危险所吓倒。在我心目中,您是胜利的象征、完美的军人、我一生的偶像。我知道现在拒绝您的好意,有些不明智。可如果我接收您的好意,失去跟随在您身后、为您服务的机会。从这一刻起一直到未来在我生命的尽头,我都将为这一刻而后悔。”

随后,他用一种非常古典的方式表达了追随亲王的决心。他单膝跪在亲王面前,双手手心相合举向对方。“殿下,我愿意跟随在您的身后。我的剑将为您而挥舞,我的生命也将属于您。”

亲王高兴的笑了,他掏出一枚带有红色骑士棋子图案徽章的戒指,递给了凯文并将其扶起。“我接收你的投效!戴上这枚戒指,你正式成为了我的臣属。”

在新主君的注视下,凯文把戒指戴上了。立刻一阵魔力令人舒适地覆盖住了他的全身,带来奇妙的安全感。他低头再看,一层淡淡的魔法光辉在穿着物的金属表面上水一样静静流动。“这是个魔法戒指?”惊喜占据了年轻中尉的心。

“这个戒指上被附了防御魔法,应该能替你偏移掉一些攻击。现在我给予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你审问刺客所获得的信息报告给我。”礼物的主人发话了。

于是,凯文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从雪兰雅处获得的信息都告诉给了拿破里昂尼亲王。凯文还尽力向亲王复述了雪兰雅在半昏半醒当中听到的那句话。当听到这句话时,亲王陷入了沉默,半天没有说话。虽然亲王的神色没有变化,但是凯文敏锐的发现,亲王的拳头仿佛压抑着那激烈的感情一般被捏得死一样苍白。

过了好半晌,亲王才重新开始说话。“这是一句博兰尼亚语,大意是‘为了菲力殿下。’没想到她真的开始下手了。”声音不是很高,亲王这句话似乎不是说给凯文听,而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针对亲王的刺客、说博兰尼亚语的雇主、博兰尼亚血统的王后,亲王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三者联系在一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凯文想想就觉得可怕,如果真的追查下去,在整个法兰克斯王国将掀起多大的波澜?很多人都会为此而丧生?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林上尉才不愿意甚至是不敢相信其间真有联系。为什么上尉宁愿让这个说实话的卓尔刺客吃了苦头,也要无视这条信息。这个秘密所带来的压力,就像一块大石头紧紧压在凯文心头。他为自己竟然撞破了了这样一场可怕的阴谋而后悔。

自言自语过后,亲王又沉默了好一阵。是什么紧紧抓住了亲王的思想?让他仿佛陷入了无边的回忆?

回忆的神奇翅膀已经触及到17年前的那个清晨。当时还被青春期所困扰的亲王,正为了躲避舞蹈教师的严格教学,而一个人在吕得斯的王宫里无数的房间里来回躲藏。一阵哭声惊扰了青春年少的殿下,使得他循声而去。结果却发现了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小女孩在哭泣。

“是你给你权力在我父亲的宫殿里哭泣的?”亲王盛气凌人话语,一下子止住了女孩的哭泣。哦!年少轻狂的亲王哦!你可知你的这一句唐突的话语,给你自己、你的王国和整个世界带停住哭泣的女孩抬起了头,眼泪在眼眶里还没有来得及干,弥漫着渗透灵魂的闪耀湿气。那细而长,弯曲得很美丽的棕色头发一直垂到胸前。稚嫩但充满清新感的面容预示她未来的绝代风华。

刚才还在哭泣的女孩怯生生的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同龄少年。喃喃的回答,“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只是太伤心了,所以才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下。”而她那美丽所附着的迷人力量,已经使得亲王惊慌失措了。他茫茫然,对她呆望着,同时极力整理自己因为躲藏而弄褶皱的衣服。

而今,当时那个懵懂的少年已经成为了沙场猛将,威名响彻整个大陆,正站在房间里回忆过往。意识到自己在凯文面前失神了,拿破里昂尼亲王顿然从回忆中苏醒。他对着一直守在身边的凯文进行了解释。

这句话爱兰谢尔在半昏迷的状态下也听到过。她昨天晚上就对亲王复述过了。卓尔精灵模仿语言的能力确实不错,连说话语气和习惯都模仿的那么像。话语可以编造,而说话的语气和习惯是很难编造的。那句话主人说话的语气和习惯亲王都非常熟悉,所以爱兰谢尔和雪兰雅都没有说谎。

某些人确实想除掉亲王,甚至不惜雇佣卓尔来完成这个任务。可是为什么卓尔精灵的主母派遣的是两个没完成训练的菜鸟?她们虽然拥有足够的刺杀能力,可心理素质和经验都太欠缺了。还有,为什么这两个刺客在吃完昏迷药之后还能听到主母和别人的谈话?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事情并不是像表面看得那么简单,因此这个殷红骑士的从者怀疑是卓尔精灵的主母故意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