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值得尊敬的对手
伊利亚和那个柳神樱战成一团，莫悠悠则好整以暇地坐在椅背上，。
搞到最后，自己真的变成看戏的了= =。不过，空中的战斗，的确很精彩。
就好像……充满杀戮的舞蹈一般啊！变红了的裂魂匹练如同曼陀罗一般，带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却偏偏魅惑不已。
让人忍不住想触碰，哪怕明知道会是以生命为代价。
让人忍不住想去拥抱，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好阴柔的招式，可每一次出手又带着比火焰还张狂的杀意。
而对手的役魔者，也强得让人心悸。如果上一次陆风铃有她一半的作战技巧的话……不、不想了不想了！过去的事情又不可能改变。
疾风爪兽，是她的恶魔的名字吗？可是，始终没有出现过，除了……
除了她手上那对可以放出刀刃的爪子……难道恶魔可以和人的身体融合吗？恶……
她觉得胃里有些翻腾，连忙把注意力放到他们的进攻招式上去。
不带有敌对的感情观察的话，柳神樱其实很厉害。她很聪明地利用了爪兽的优势——毕竟，她的利爪可说是完全克制裂魂匹练的。从刚才到现在，空中洒下的碎布条接在一起大概有好几米了。
因为两人的特长都是速度和力度，所以才会僵持在一起吧？
裂魂匹练很强大，周围红色的血雾似乎有着腐蚀的功效，所以伊利亚不断变换着身形，充分发挥裂魂灵活的特点，将缠卷作为主要的攻击手段。
相比之下，柳神樱的攻击要直接的多，这也算是一个破绽吧——因为太过直来直往，所以，凭伊利亚的实力很快就能捕捉到，好几次都差点被他拦腰斩过。
这个役魔者还是太弱了。不对，应该说，伊利亚果然强大得不像话啊！
她拿出手机，再次发出一条短信：“收回前言，没有援助的必要了，完全不是对手啊。”
“伊利亚先生，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高空中的柳神樱分出神向他致以真挚的钦佩，“早知道就不答应那个人了，你这样的强者，相安无事绝对要比成为敌人好得多。”
“你也一样。”他说着话，但丝毫没有停顿，依旧操控着裂魂匹练紧追不舍，“不过，你已经失去了机会，今天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只是为了让那个女孩看看‘真正的战斗’？”裂魂毫不留情向她的手腕抽来。见状，她连忙翻滚开去，但饶是如此，手上也被撕出一道骇人的伤口。
哎哟哟，要死了，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吗？
“你那么想知道理由？”他微笑着，蓄势待发准备再度进攻。
“是啊，没错。”她努力拖延时间，默念咒文恢复伤势——毕竟，役魔者的身体状况，会直接影响到契约恶魔的力量——反过来倒是没有这种说法。
“其实我已经说过了，因为你今天来的时机不对。”非常温柔的回答，却让人感到一股寒意呢。红色的裂魂匹练再次如附骨之蛆般追来。
“啊——真危险！”——的确很危险，慢一步的话，整只右脚就被他卷进去了。
这个男人，怎么突然间速度加快了？难不成他动用了源力？
柳神樱惊骇莫名，躲避着渐渐与自己并驾齐驱的血红绷带，试着一爪劈去：不对，连兵器的硬度都上升了！而且并没有启动源力的迹象——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啊，打断了那孩子期待了很久的约会呢。”他收回前伸的手，轻轻舔去指尖的一滴鲜血，“你让她露出那么失望的表情，所以，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啊……
始终放出灵识偷听着的少女浑身一震：是为了我，才放出那么凌厉的攻势的吗？
“该死的，你这男人是疯子吗？”柳神樱的额头沁出汗珠，双脚也化成了野兽之爪，四肢着地在空中奔驰起来。
如果一开始对那个女孩子出手的话，我大概早就被他刺穿了吧？！早知道这个人情债那么难还，当时就该拒绝的！
那个死女人！还说什么“以你的能力根本不成问题”！
柳神樱处在抓狂边缘，已经完全抽不出功夫反击，疯狂地躲避着。即便如此，身上的伤口还是越来越多，本来就轻便的衣服已经完全不成样子。
不是自己太弱，而是那个男人太强了！那些红色的带子，好像会进化一样！
“喂，我认输！我认输行了吧！”就算丢脸也无所谓了，性命可比面子要重要啊！
“认输？”伊利亚扬起好看的嘴角，绿色的眸子朝底下的少女投去一瞥，“你问她吧。”
“该死的，你耍我？”要她向一个处在被保护者位置的小丫头投降，根本就是侮辱！大不了、大不了我拼了！
“悠悠。”“是！”
脚环发动，刚才还一动不动露出恐惧神情的少女瞬间消失。同时亮起的还有三道银光，划破空气向她撞来！
居然是个擅长远攻的术士？不过只有三把刀而已，能做什么？
役魔者的眼中写满了轻视：“疾风，我们被人看不起了！”——这种刀，不管来多少都能轻轻松松击落！
“分！”
哎？居然……柳神樱一爪挥空，才发现有两把飞刀已经调整角度，重新刺来。
远攻术士居然放弃防御，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吧！她双腿发力，分别踩着刀背，炮弹一般向她冲过来。
“升！”莫悠悠脚下一动，又后退了一段距离，早就埋伏好的第三把飞刀向柳神樱半裸露的腹部突刺。
“卑鄙！”“彼此彼此！”她牙尖嘴利，双手挥舞着，灵活操纵着远处的飞刀。
“让你看看我的新成果！”少女得意一笑，身子一闪，将三把刀收拢过来，“好好品尝一下画地为牢的绝望吧！霜花千境——囚笼之境！”
飞刀在她周围划出一个毫无危害力的圈。随后，在伊利亚充满嘲讽的目光中，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如同被凝固在松香里的甲虫——连心跳都几乎静止。
这、这是领域？还是法则？怎么可能，她只是一个小女孩！
是的，无穷领域——这才是霜花千境真正的力量。不过，这一击的代价也足够巨大——她三分之二的灵力已经被抽走。
而且，这个囚笼，三秒钟之后就会崩溃。
只不过，三秒钟对伊利亚而言，已经算是很漫长了。
囚笼如同玻璃般碎裂的时候，柳神樱的手脚已经被红得依旧的裂魂匹练牢牢缠住。
如果挣扎的话，会如同古书当中的“五马分尸”一样死去吧？
“我、我认输，我真的认输！”“认输啊……口头说说也太没有诚意了吧？”莫悠悠觉得：果然是近墨者黑，和某只腹黑木乃伊呆久了，她也学会落井下石了。
“我告诉你我的委托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谎？除非……”她从包里找出一个卷轴，轻轻晃了晃。
柳神樱像是咽下什么苦涩的东西，神情扭曲瞪着她：“你居然准备了灵魂契约？”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伊利亚接过话头，带着明显的赞许将契约丢在她身上。
“我、疾风爪兽柳神樱，以血与灵魂的名义起誓。”被狼狈地悬吊在空中的女子别无选择，只能逼出一滴鲜血，“对眼前之少女所说一切，必定真实。如有违背，则遭受灵魂焚烧之苦，以性命为代价偿还。”
“辛苦了！”少女无辜地笑着，将耳朵向她凑过去，“那么，你的幕后指使人是谁呢？”
“…………”她小声抖出实情。
莫悠悠的脸色越来越差。
伊利亚向她靠近，轻轻扶住她颤抖不已的肩膀：“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笑着退开一步，眼神闪烁不已。
这个人说的话，绝对不能让伊利亚知道！否则……不过，他一定不会相信的。就算告诉他，也只会让我们两个吵架。
因为，柳神樱的回答总结起来不过三个字——奇若琳。
“悠悠，你真的没事吗？”脸色始终都很苍白。原本还以为她是因为难得的“约会”被破坏而不高兴，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
似乎……有着极大的心事，却又不能吐露。
“伊利亚，那个……你……有没有希薇的手机号码？”
“号码？啊、这个吗？一长串毫无意义的数字组合？”他侧头想了一想，报出数字。
“嗯，对，就是这个。”她伸出手指数着——十一位，那应该没错了。
“你有事找她？”“不、不是，就是……就是好奇，所以问一下。”她慌慌张张地辩解，转头往屋里跑去，“那个，我有点事，你先吃饭好了。”
“砰——”，房门紧紧关上。再布下几个刚学会的结界，她这才颤抖着拉开抽屉。
里面躺着一支手机：粉红色的摩托罗拉，挂着的吊坠已经损坏了。
风铃当时根本没有时间删除来电记录，所以……应该还在吧？
她做贼一般在手机上按着，不时抬头往门口张望。
啊、找到了！十一月十五日、下午一点二十分。来电者未知，号码是……
手机啪嗒掉落下来，面朝下砸在地上。
怎么办啊？该怎么办？怎么会是这样的！那个号码……那个号码明明就是……
她手足无措，只能用力捂住嘴，把到了喉咙口的一声尖叫咽回去。
那个，明明就是他刚刚报给我的号码……
希薇……伊利亚最爱的希薇，居然是封印他的人。这种事情，太残忍了！
更何况啊，他固执起来可不是一点两点呢！仅仅凭着这点证据，根本没办法说服伊利亚。或许放手会比较好？伊利亚爱的人永远都是希薇。一千年前如此，一千年后如此，未来恐怕也不会变。
明明……只会让自己受到伤害而已。可是，就是没办法置之不理。
她流着泪，嘴角却上扬着，哈哈大笑起来：
莫悠悠，你是个笨蛋！天下第一无敌大笨蛋！为什么会爱上他！只是因为朝夕相处就守不住自己的心了吗？！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她抓起自己的抱枕往墙壁狠狠丢了出去。
你这个笨蛋！明明知道只会让自己受伤，为什么还要帮他！为什么还会爱上他！
明明、明明……知道绝对绝对不可以动心的。没有结果的暗恋，以前有过一次就足够了！那么痛苦的经历，不要再来第二次了……
可是为什么，莫悠悠，为什么你那么不争气啊！
她惨笑着，看着镜子里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自己，忽然冷静下来，找到自己的手机。
“喂，京城，对、嗯，你听我说……啊，你别那么激动……喂……好、嗯，明天下午。好……我没事。拜拜。”
即使会被你怨恨，也无法做到袖手旁观。因为……她看着自己的镜像，苦笑：“因为，我莫大小姐实在是太善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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