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花肉
这一天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今天八贤王是新郎，婉柔是新娘，所以没有纤雨参加的份。幸好阁楼有三层，她还是可以登高而昭，极目远眺。喜庆洋溢在南清宫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婧芸阁主子奴才眉毛胡子恨的拧在一起外，别的小太监小宫娥的，跑的可欢了。心里想，王宫里总算有个正经王后了，以后巴结都找得着北了。省的王爷天天钻进婧芸阁里，跟个妖精厮混，弄得整个王府不得安宁。纤雨知道他们一定这么想。因为长久的居住婧芸阁里，她的起居生活他们并不太知晓，平日里遇见他们只是对纤雨表面的顺从，并鄙夷她非正常的出身，纤雨能看得出来。
吉祥的唢呐喇叭鞭炮都欢快的响起来了，远远望见赵德芳笑容可掬的走出王宫，迫切地疾步迎接他的新娘。不像是迫于压力，倒是两情相悦终成眷属的激动一般。
“赵德芳，****妹的！”纤雨低声的咒骂到。发现这句很实用，因为他的妹妹嚣张过度，正好也惹过纤雨。紫菱那个贱女人干巴巴的一副骨头架子小人得志的拉着蒙着盖头的新娘。赵德芳走过去，竟也笑语盈盈暗香去的牵着新娘向众位官员好友道谢。
后来他们在明德殿里拜天地，高堂上正坐的是传说中的刘皇后。远远的观望她不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风姿卓越，落落大方，可能是多年保养的好吧。赵德芳和新娘起身后，刘皇后款款地站起来，上前道喜，并把托盘中的王后之印交给了顶着喜帕的婉柔。
嫉妒死纤雨了。
很自然的，赵德芳“只闻新人笑，哪管旧人哭。”一连三日，纤雨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看吧，相信男人一时的甜言蜜语，下场就这样子滴。
“娘娘，您命老奴办的东西给办好了。”林公公满头大汗的从外边回来。
纤雨兴奋的都要跳起来了，“真的吗？”
“这个是奴才在宫外托朋友让工匠做的，您看是不是可以和王后金印以假乱真。还有这迷香，私卖是犯法的，都是大夫买来针灸的时候点上让病人减少病患折磨用的。奴才付了双倍的银子……”
“林公公别乱说，我哪里要以假乱真，自有别的用处。”纤雨一边观摩着这二件来之不易的东西，一边想，狗男女走着瞧！
三天前看到那个王后之印就来气的不行，凭什么纤雨没有？遂叫林公公外出想办法造一个差不多样子的来。纤雨可不是稀罕那个南清宫王后之印。
不过是另有打算。嘿嘿。
傍晚的时候，赵德芳春风得意的来到婧芸阁。
纤雨命碧芯去告诉赵德芳自己病了。碧芯老实巴交，她禀报八贤王一定会相信的。纤雨早已在鼻孔中塞入吸水绢丝，点上迷香。
赵德芳坐下没多久就说困了，问了纤雨的病情已无大碍，就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怎么这么困呢？要不咱们早点歇息吧。
不一会儿，赵德芳就熟睡了。
纤雨把抽屉里的“纤雨金印”拿出来，打开蓝色印泥……
为什么不用红色的呢？因为要是在赵德芳整个身上盖满红戳戳，“王后娘娘”看到了不还以为纤雨要谋杀亲夫呢？
脱掉他的深褐色王爵外衣，再剥掉纯洁的内衬衣服。哈哈，开始了。纤雨手舞足蹈的拿起“纤雨金印”啪啪啪的在赵德芳的肚子上，胸前，肩上，背后，腿上，脚上，甚至PP上都盖上了蓝戳戳。好过瘾呦。
认真仔细的念一遍印章“王爷归纤雨一人占有”几个铿锵大字。没错。预览一下此时的赵德芳，咦？增添一个夺目的新效果，白白净净的赵德芳，身上到处是蓝色印章，像是猪肉架子上的一大扇儿“质检”合格了的五花肉！顿时，把自己乐的站不起身来。
盖完章后，纤雨十分得意的欣赏着眼前的“五花肉”。心想，别把姐当南清宫打酱油的。鲁迅不就说过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与其选择死亡，还不如好好爆发一下呦。婉柔啊婉柔，你虽占尽天时地利又如何？生存是需要智慧的！也许你并不曾想过加害于我，可是你抢了姐的男人和王妃之位。好吧，王妃的位置就给你了，但是，赵德芳是属于我纤雨一个人的！作为现代人的姐，毫不觉得对不住你啦，王爷我是抢定了！
第二日清晨赵德芳从美梦中醒来，对着睡眼惺忪的他，如夫人咋吧眨巴眼睛忍不住想笑，不小心张口就露陷了，“嘻嘻，王爷，昨夜睡得好香啊，不停的叫着‘五花肉，五花肉’？”
赵德芳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衣服未曾解开，竟是和衣沉睡了一夜，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纤雨，好几天没来陪你，昨晚不知怎的，竟睡那么沉。”
然后不解的问“五花肉？是什么东西？花上也会长肉，本王还头回听说。”
哎呀，纤雨真笨啊。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赵德芳没有“指鹿为马”就算是及其可嘉了，还能指望他像现代模范妇男一般，不仅识得稼穑分得五谷，还“上的厅堂，下得厨房”？
纤雨赶忙掩饰，“少打岔！人家哪里知道你梦里叫的是什么鬼东西？娇妻刚入门，你不累才怪？”
纤雨像往日一边为他整理衣服一边说着“不过，人家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可你毕竟是一朝之王爷嘛，多少人盯着你，盼着你出点差错好作文章，所以最近你还是去‘萝卜殿’和你的萝卜一起谈论五花肉去吧！”说完，目如死水般绝望的看着地板（演戏呗）。
八贤王听后不知道心里有多乐呢，想这个傻丫头又抽疯，扯着一条梨木圆凳跑到纤雨面前坐下，激动的说，“纤雨，你真识大体。本王没有看错你，你知道的，娶婉柔过门实属万不得已，为朝廷为社稷已经牺牲了你，可表面文章不做下去还是不行呀。纤雨，记住，王妃之位既然给了她，而本王我的心，却永远在你婧芸阁这里！”
看来，“五花肉”一点没有察觉到今日的纤雨与往常有何不同，还认为纤雨把他推向青萝殿是识大体，娴淑大气。呸！臭流氓，想和那位孱弱的跟萝卜似的王妃缠绵厮混还找借口……好吧！本姑娘就在此静待佳音了。因为平日八贤王喜欢在黄昏时分先沐浴再用晚膳，然后伏案是批阅奏折什么的，若没了公事才会来到婧芸阁这里。
想象一下，某人将要沐浴之时，和那位娴静的王妃同时看到周身上刻着的大字“王爷归纤雨一人占有”会出现一幕什么喜剧……
可事情比纤雨想象中还热闹非凡。红霞满天的时候，林公公公鸡似的鸣叫“大事不好啦！纤雨娘娘快躲起来呀！”
只见林公公从崔桥飞奔回到婧芸阁，一路嗷叫“王爷要杀您呀！我……我去安排娘娘的晚膳路过云水溪，只见王爷从青萝殿怒气冲冲奔向婧芸阁，拔出路边一个侍卫的剑，说要杀了娘娘……您快躲躲吧！苍天呀，这是怎么了啊？”
所有的宫女和侍卫听了林公公讲述，吓得大气不敢出，心想，我们婧芸阁出了什么大事？惹得王爷要杀宠爱的娘娘，那我们岂不都要陪葬？
可纤雨坚决不信赵德芳会下手杀她，盖几个戳戳而已嘛，多大点事儿啊。
不信一个正常的男人会无缘故的忍心杀死正宠爱的女人。历史上多的是“烽火戏诸侯”，“长生殿里歌舞欢”。
若曰反例，某将军杀死心爱的姬妾，把肉分给士兵，那纯属封建礼教维护者的虚构。
大凡英雄，爱江山更爱美人！
赵德芳终于出现了，他涨红的脸还在抽搐，“纤雨！我要剥了你的皮！”
庭院中的侍卫和宫女都下跪低头哆嗦着。估计今晚见此状况的下人都会想，这贤王妃刚进门三天，如夫人都要被”剥皮”了，看来这贤王妃也是真“贤”啊。
纤雨躲在房檐下的石柱后面，装着哭嚷，“为什么要剥了我的皮？我有什么错？”
赵德芳走近石柱左抓右抓，纤雨到处左闪右闪，这种状况下他身后的侍卫也不好上前一把将纤雨抓住献给赵德芳“剥皮”。
“你个混蛋，不许跑！”他咆哮起来，丝毫不见往日的文雅。
纤雨“哇”一声哭了，“呜呜~~~你要剥了我的皮，我怎么能不跑？不就是您昨夜在婧芸阁就寝了嘛，王妃娘娘度量也太小了吧！不能因为这个就要加害纤雨吧，王爷……纤雨求求你不要剥我的皮，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您忘了，今早还是纤雨劝您多去陪陪王妃，她刚嫁进王府，比较孤独……呜呜……”
纤雨想自己的这一通话，将很快传遍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到时候，所有的下人都会忽略纤雨非正常的身份，念平日很尊敬他们的人格的份上为纤雨这位先入门的如夫人鸣冤，即将要巴结贤王妃的人们也不得已打消念头。
赵德芳气得大喘气，指着纤雨，“你……你”，转身，“你们愣住干什么？把她抓起来，送到苍石阁，本王要亲自处置。”
由侍卫出手，纤雨很快被抓进苍石阁里。
他屏退所有下人，关紧房门，扔下剑，坐在椅上，“过来给本王倒杯水。”
纤雨看他怒色渐消，试着大胆“不倒！反正人家都快要被你剥皮了，罪加一等又如何。“
他轻轻“哼”了一声，自己倒了一盏茶，“本王真是太小看你这个女人的手段了。我和婉柔都上当了。可怜婉柔不但吃哑巴亏，还被你毁了声誉。”
纤雨撅嘴，“我哪里有什么手段，那你可以杀了人家，替婉柔出气呗。”
“现在杀了你，那不是明摆着让婉柔被冠上不能容下如夫人的罪名，本王也无法向皇上交代，索性把婧芸阁里出坏主意蛊惑主子的宫女和太监都送到沧州前线做工吧！”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纤雨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错，你身上的蓝戳戳都是本小姐盖的，你把我送到沧州吧！”纤雨就知道他是激自己说真相，说就说，谁怕谁，反正纤雨已经“臭”了贤王妃的名声，就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样子。
赵德芳冷笑一声，“亏你想得好点子。”
看纤雨承认了，他的气差不多也消了，摆手示意纤雨坐下来讲。
纤雨坐在他的对面椅子上，中间隔着一米见宽的红毯走道。八贤王再次笑起来，这次不是冷笑，是但凡小孩子做了什么蠢事，大人闻之后，自觉比小孩儿聪明，并认为自己不会犯同样低能错误的骄傲一笑。
“幼稚！‘王爷归纤雨一人所有’亏你想得出来！那印章、印泥和迷香哪里弄来的？经谁人之手，有没有帮凶，快快从实招来？”
纤雨嬉皮笑脸的走向他的面前，蹲坐在红毯上，下巴贴着他的双膝上眨巴眨巴眼睛，“帮凶有一个？”
“谁？”他不屑的低头问。
温润的气息从纤雨头顶上袭来。
“你呀。”
赵德芳诧异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那印泥就是从这苍石阁中取来的……”
“你……”他再次怒了，“那可是御赐的‘丽华斋’印泥，专用王府批文，几十年风刮日晒都不会退色，你竟然……胡闹！”
哇塞！质量顶尖呀。嘿嘿，臭流氓，这下你要多么久才能在别的女人面前袒露健壮的身体呀。
纤雨故作无知，“哇，我大宋果然是人杰地灵物华天宝，原来这小小印泥还有这么多讲究呢。”
赵德芳凶恶的瞪纤雨一眼，“少装蒜，从今日起，你要日日服侍本王沐浴，直至你胡闹的印迹全部褪掉，必须竭尽全力，听见没有？”
纤雨心里好好得意一翻，面色正经道“遵旨。可您那王妃娘娘会不会吃醋呀？”悄悄地头一偏，趴在赵德芳的腿上，看到他正朝纤雨迷醉一笑，“你呀，还装。本王又不是不懂你的那点小九九。但是，以后不可再‘借刀杀人’陷王妃于不义。”
“还有……本王……身上的印迹，对任何人都要保密！”
纤雨也回赠以凶恶一瞪，“好啦，知道了。啰嗦。”
赵德芳站起来，摇摇头，一副怨妇样儿，“真是，这算什么事！本王真是也是瞎了眼，竟然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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