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名不正言不顺
挣扎着醒来，纤雨突然一惊，是回到酒店了吧。“米亚，米亚，你在吗？”纤雨喊道。
睁眼来看，古雅的天花板，柔软的床垫，晕红的帐幔，扑鼻而来的阵阵花香，咦？不对呀，怎么像是在婧芸阁。
“王爷，公主醒来了！”一红衣丫鬟在帐幔前看到纤雨欲要起身，忙说道。
纤雨清楚的看到，坐在八仙椅子上的赵德芳几乎是一跃而起，疾步走向床前，轻声叫道：“纤雨，你醒了。本王…该死……我……百身莫赎……”他动情的说着，两行清泪啪嗒啪嗒的滴在纤雨的脸颊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堂堂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没有保护好一个喜欢的女孩儿，他一定羞愧死了。他的动容惹出了纤雨的眼泪，“王爷，您不要说了。纤雨知道您一定会救纤雨的。我还是清清白白的我……”
“别说了，纤雨。我羞愧难当。”他紧紧抓住纤雨的手，拿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你知道吗？你已经沉睡三天了，我们早已从永嘉县安峡乡回到了京城。尚宫和丫鬟们为你检查了身体，发现你……全身是鞭痕，我的心……”
纤雨捂住了他的嘴巴，“王爷，您不要自责了，当我看到那份发至各州县的悬赏布告就很感动了，您说的……准婧王妃——纤雨公主……是真的吗？”
赵德芳紧紧抱住纤雨的额头，亲吻了一下，温柔道，“本王手谕，难道还会有假？从今天起，你就是南清宫的婧王妃，婧芸阁就是本王的寝宫啦。”赵德芳低头贴在纤雨耳边，生怕别人听到似的说“小丫头，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再也不会弄丢你了。”
“王爷，纤雨好开心哦。”她被中捂脸道，顾不上疼痛了，心里得意到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老娘终于嫁出去啦，呀得呦”。
“不过，画舫一案，一日不破，本王难以咽下这口气。何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偷走本王的女人，竟送与一乡野无赖，简直是罪该万死！”赵德芳怒斥道。
一时间，阁内宫女纷纷跪下，整个婧芸阁静得让人窒息。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会客归来的赵德芳就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婧芸阁。这是纤雨多么想要的结果，可是一旦有了这么一天，纤雨却开心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害羞~~~~
“美丽贤惠的婧王妃，你在干什么呢？”赵德芳竟如孩子般和纤雨开玩笑。
纤雨鸡皮疙瘩落满一地，男人为什么都这么猥琐？和那个肮脏无赖戚麻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赵德芳像是赏画般的从头到脚打量着纤雨，微笑道，“怎么了？纤雨。难道本王来，你不开心吗？”
“没有啦，人家就是伤口未愈，心情怎么能够好得起来嘛？再说了，你也不给人家做主，抓凶手啊。”纤雨撅起嘴巴向他撒娇。
赵德芳并没有回头，却是对下人道，“你们都先退下！”
纤雨像小猫般竖起了每一根毛，他要干嘛？
没想到赵德芳竟色迷迷的抚弄着纤雨的刘海说，“傻丫头，破案哪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的呢？本王的女人可不是谁想动都能动得的！来，宝贝，亲一个。”
然后就要凑上来寻找她那冰清玉洁的唇……
“啪！”只听一声脆响，纤雨竟挥手打了赵德芳。
纤雨真真的条件反射般打了他！！！因为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的戚麻子的嘴脸。
“放过你？你当我傻啊。你是丫鬟那就更好，黄花闺女，那可比王爷的弃妃更让大爷心疼呦。哈哈，我戚麻子几世修来的福气竟能娶上王府的丫鬟。来吧，宝贝，地上凉。陪大爷上床上取暖……”
只见赵德芳捂住被纤雨打过的右脸，诧异并伤心的看着她，“你，你好大的胆子……”
听见王爷的训斥声，门口的素月和林公公闻声赶来。
纤雨还傻傻的站着，发愣。
还是林公公年龄大点，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示意纤雨赶快向赵德芳道歉。
可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倔强劲儿，把头往旁边一甩，“哼，就不。”
赵德芳本以为纤雨会乖乖的跪下道歉，没想到她会如此藐视他。于是瞪大了眼睛，憋红了脸，“你！你就……这么任性吧。好。纤雨，你听着。”
转头对琪瑞：“传本王口谕，准婧王妃顽冥不化，刁钻任性，难以继任南清宫宫妃之位，即日降为王府侍妾，随本王侍寝。”
屋内一干人无不惊奇，从前令他们的王爷神魂颠倒寝食难安的异域公主，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林公公欲要上前请命，他一摆手，低头道，“谁若敢求情，降为三等奴婢！世世代代为奴！”
说完，阔步走出婧芸阁。
“公主啊，不，娘娘，您这是何苦呢？您可知道在苏州，王爷因为弄丢了你是多么自责和痛苦，四处奔波打听，懊悔不已，不只一次的对大家说，‘是我的错，我伤害了纤雨的一片真心，致使她轻易上当，中了刺客的诡计，只要今生能找到纤雨，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给她名分，不再把她弄丢了……’在场之人无不感动痛哭。从苏州回京城的路上，娘娘您一直昏睡，赵德芳就不眠不休的抱着你，轻轻唤你名字，倾诉悔恨之情，生怕您再被别人偷了去。”林公公用袖口拭擦了一下眼泪。
“娘娘，您还不知道王爷的心吗？老奴今年五十三了，侍奉仙逝的王太妃和八王殿下有二十多年了，奴才怎么会不理解王爷的苦心，他很想娶你，又怕保护不了你，就在犹豫中出了个这档子事……娘娘，凡事不要太逞强，您还是应把王爷对您的好当做一种赏赐，而不是把得到的宠爱看做是理所当然。请娘娘三思。林公公告退。”
说完他和素月，碧芯等人退出了内室。
托着下巴望着窗外一轮圆月，遥望远处枝头上嬉戏的小麻雀们，多么幸福。唯美的月夜下，你们花枝上恋爱，可是一千年的宋朝女子啊，比如纤雨，只能把男人的宠爱当做一种恩赐。这是善良的林公公给她的忠告。
第二天清晨，惊奇的发现八月飞雪再次袭来。整个婧芸阁银装素裹，像水墨画一般的典雅静谧。纤雨好想踏雪去府上的“梅语苑”游览一番，带着素月走到婧芸阁门口，发现竟然有十几个家兵把手。
“让我去梅语苑转转吧，好闷哦。”纤雨央求道。
此时，琪祥统领向往走来，“请娘娘恕罪，王爷吩咐，娘娘不许出婧芸阁一步。今晚前去王爷寝宫苍石阁侍寝。”
“你们……太过分了。”纤雨指着他们气呼呼的说，“人家现在不是你们的准王妃了，变成侍妾了是吧，就如此奚落本公主了……”
“属下不敢，王爷之命，全府上下都要遵从，娘娘也不得违命。”祺祥一脸平静的低声说道。
纤雨甩甩袖子，“哼”，扭头回去了。
气呼呼的坐下来，“素月，你们家王爷是不是有神经病，虐待狂？本公主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管我出门！”
素月和庭芳的温柔文静不同，多日相处知道她是个机灵鬼，又有很多主意，跟纤雨脾气性格还有点像，有点《红楼梦》中晴雯的味道。所以，纤雨常常支开庭芳，去打理纤雨的衣食坐卧起居，而让素月陪着纤雨聊天一起玩。
“呵呵，公主，你真逗。连王爷都敢打骂，您还怕门口几个侍卫？”素月捂嘴笑道。
“咦，你说的有理，那我该怎么出去呢？”纤雨疑惑的问。
“公主，您一定要出去吗？”素月诡秘的问道。
纤雨歪头想想，“哎呀，出去不出去现在也不是那么重要，主要是凭什么他这么霸着我，不让我这不让我那的。”
此时，早把林公公的忠告抛到脑后，“你快说啊，我怎么出去呢？”
素月咯吱咯吱的笑个不停，“公主，您是真傻，还是装傻。王爷这么喜欢你呢，你好好的求求王爷，做个南清宫名正言顺的宠妃，您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
额~~~原来这个鬼丫头和林公公想的差不多，哎呦，还以为多高明的手段呢。
不过想想，这偌大的南清宫上下都是听命于赵德芳，跑吧，逮住了就死定了。再说高墙阔院的，翻墙简直就算直接自寻死路。哦！对了，翻墙更不行，万一赵德芳以为纤雨是不是在外边有人了？那、、、岂不是会把她打成肉饼饼。
可怜的纤雨从倍受关注的异域公主成为令王公贵族小姐们羡慕的准婧王妃，突然又悲催地降为没名没分的小妾，还是侍妾。
终于到了黄昏，太阳出来了，照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反射出暖暖金黄色的光晕。琪瑞走进婧芸阁通报一声，说王爷叫纤雨即刻就去苍石阁。
早在下午就泡过菊花浴的纤雨小妾被素月拾掇着，对襟苏绣猩红色小夹袄，配上淡黄色阔步罗裙，发髻后面简单地插着一支古银祥云钗。
“公主，这素雅的装扮，您觉得呢？”素月举着镜子。
纤雨的心都不在这个上边，随口应承着说还不错。
冷风刺骨，地上的积雪都有几厘米深了吧。赵德芳竟然没有派个轿子来接纤雨，竟让她在琪瑞等侍卫的带路下一深一浅地在积雪封冰的弯曲小道上蹒跚前行。
苍石阁的书桌前，他还在伏案写奏折，听了琪瑞的禀告，没有抬头看纤雨一眼，就命身边的丫鬟清零和红羽带纤雨去内室等候。
内室里面梳妆台前坐下，纤雨看到自己的小手手和脸蛋都冻得红扑扑的。从镜子中环视屋内，八仙桌椅旁边站着恬静的丫鬟清零和红羽，往右边就是一张挂着紫蓝色帷幔的大床。
“参见王爷！”两个丫鬟清脆的请安声音。
“你们都退下吧。”
纤雨在一旁听到丫鬟把门锁上“哐”的声音，猛然一惊。
他上前来从后面抱住她，“纤雨，冷吗？”
纤雨挣扎未遂，因为他的胳膊死死的环住，“不要动，纤雨，我想抱抱你，已经很久了。对不起，最近一些事情闹得心烦，委屈了你。”
纤雨听到他这么说，惭愧了起来，转身伸手抚摸了他的右脸，“王爷，我……我不该这么无礼，我只是想起了那个乡野流氓……”
“不要说！不要说！”他紧紧抱住纤雨，像是要把她的身体嵌入他的体内，纤雨站都站不稳了。
一不留神，被他抱起来，走进了那张紫蓝色帷幔中去……
“王爷，纤雨怕……”在他怀中，这个娇小的女子柔声说道。
“乖，不怕，不疼……”
把她放倒床上，一边安慰，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刘海。纤雨整个人都僵硬得不行，好怕好紧张。
看着这位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八贤王渐渐贴近纤雨的嘴唇，压了上来，一手捧着纤雨的脸蛋，一只手开始从纤雨的脖子下面游离，摸到对襟小纽扣，努力的去解，总也不行。
一排纽扣就干脆被德芳双手一用力撕开了，窸窸窣窣的解开衣衫，纤雨害羞的捂住双眼，不敢看他。“王爷，不要啊，不要撕破的我衣服。”
“呵呵，撕破了再做新的。”德芳的声音有点急迫，有点颤抖。
“嗯~不要……王爷”
那个事情有传说中的那么妙不可言吗？纤雨忍着疼痛和羞愧，一边哭泣，一边喃喃的求他，快停下来，快停下来，可以他全然不顾她的请求，微闭双眼，很享受似的奋力的做着。泪水从眼角流下，又从耳廓掉到枕上，还要承受多久？纤雨后悔了，她不要在这里呆了，祈求上帝快把她送回酒店里。
“纤雨，宝贝，醒一醒？”
是谁在叫她啊，怎么还是在王府呢？
发觉下边隐隐的疼痛，睁开眼睛，啊？……原来是在苍石阁的幔帐中！德芳正把她搂在怀中，像是逗小猫咪一般的抚摸着她的袒露的粉肩。纤雨竟然……竟然一丝不挂的躺在一个男人的怀中。
“呜呜……”纤雨一头扎进赵德芳的怀中，再也不要见人了。真是羞死了。
“好啦，不要羞了，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臊的呢？傻丫头。来，本王给你穿衣。”
纤雨拳打脚踢的挣扎，拒不配合德芳。
没想到一下子被他按住，强行的亲吻。
“呜……呜……不”，纤雨话都说不出了，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
此时纤雨才看到，赵德芳他那宽厚的肩膀和健壮的胸肌，好性感啊。
“还想要吗？”德芳在上面坏坏的说。
“不，我不想，快让我起床呀！”
“臭丫头，是你自己赖床，要给你穿衣，你不愿意，还想再来一次吗？”
这下纤雨起床可快了，生怕他又拉她强吻，七七八八的衣服都套上，又在梳妆台前简单的拾掇一下。透过铜镜看到，德芳光着膀子坐在床上，正色迷迷地看过来。
纤雨扭身道，“你看什么，干嘛不起床呀？”
“看美女起床啊。好吧，本王这就起。呵呵。清零进来，服侍本王更衣。”他笑着叫一个妙龄丫鬟服侍他更衣，竟然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等一下，清零，你先出去。”正欲进门的清零折身回去。
纤雨走向德芳，拿起他华丽丽的王公朝服，“德芳，人家就不想叫别的女子替你更衣，以后纤雨来吧。”
德芳扯掉朝服，一把搂住纤雨的腰，“小宝贝，你……可真妖孽。还吃醋。来让本王再亲一个，马上就要去上朝了。”
回到婧芸阁中，纤雨总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热辣辣的向她射来，“你们看我干嘛？”纤雨心虚又害羞的说。
素月凑上来，“公主，还是你厉害，王爷阴沉几天的脸现在跟这雪后的太阳般初晴了，咱们阁外的侍卫也撤了，只有几列家兵时常不断的巡视王府的安全。呵呵。我和碧芯做了一碗燕窝莲子粥，您趁热喝了吧。”
坐下来，接着素月递来的甜丝丝暖和和的燕窝粥，喝一口，觉得婧芸阁就是自己的家，好温馨好幸福。
“真好喝，一会儿我们去梅语苑吧，王爷已经不限制我们婧芸阁的人的出行了。”
庭芳和素月也开心的应和着，“好啊，好啊，自从公主您回到王府，王爷就把我们看得很紧，生怕弄丢了公主您。大家都七八天没出过婧芸阁大门了。”
梅语苑在初雪的滋润下含苞欲放，映衬着长亭的紫藤花的清香淡雅，绿茵草坪的柔软可爱，清风吹来，淡淡清香和泥土气息让人顿觉神清气爽。
纤雨看到碧芯手里的并蒂莲花手绢，稀奇道，“碧芯，听说你的女红特别棒，这个也是你自己秀的吧。”
碧芯有点腼腆，“是的，公主。奴婢手拙，见笑了。”
“哪里，哪里，那么漂亮，那么鲜活，以后有机会教教我吧。”纤雨一边欣赏，一边说着。
素月蹦跳着过来，“公主，你看太阳照的人暖暖的，多舒服，我们捉迷藏吧。”说完，抢走纤雨手里的手绢。
纤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个机灵鬼蒙上眼睛了。
“来呀，来呀，我在这里。”一个清脆的声音，纤雨知道是素月在纤雨前面。
“公主，我在这呢！”
“还有我，我在这。”
“公主，算上我。”一听就知道是林公公，老顽童也来了。
“公主，转身啊，我在你后面。”
“哎呀，你们不要跑太快呀，我抓不到……”
“哈哈，抓到一个。”
“嘻嘻，我来摸摸你是谁？”瘦小的身段，僵直的站在纤雨面前。心想是谁呢？默不出声的，纤雨摸摸她的发髻好像不是丫鬟那种两边留开的姑娘式桃花髻，还有四栖凤钗在高高挽起的发髻上，咦？是谁？
纤雨扯开眼睛上的手帕，发现是个严肃纤弱的红衣女子，她手中牵着一个跟她一样纤弱的黄衣女子，只是这位女子比较淡然娴静。
清风吹掉了手帕，正巧肆无忌惮的落在红衣女子面前，她侧目一瞧，蔑视道，“哼，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你这等妖孽就是不知道廉耻。”
林公公和众丫鬟们无不惊讶于她的言论。
林公公上前，施礼，“紫菱公主千岁，您大驾王府，还不知道这位是纤雨公主，也是南清宫的准王妃。”
“你一边去！有你说话的份吗？我就是冲着这个妖女来的。”然后转身细细地从上到下的打量纤雨，“你是哪里来的，是辽国还是西夏的奸细？”
纤雨才知道她是个公主，怪不得这么嚣张，不由得生气了，“您说话有点不客气了，好歹我也是王府的贵客，未来的王妃，凭什么这么血口喷人？”
“凭什么？就凭你来历不明，装神弄鬼，欺骗王兄和皇上，听说你在苏州被无赖侮辱已经失身，怎么又堂而皇之的回到王府被封为准王妃的？你给我王兄吃了什么迷魂药？”她几乎咆哮道。
天呐，她如此侮辱纤雨，纤雨恨不得上去撕烂了她的嘴。太狠毒了，句句挖心，简直是个泼妇。这么没素质的人竟然是八贤王的皇妹吗？纤雨都不敢相信。
“堂堂公主竟然口出恶言，简直是有辱皇室体面。我不跟你计较，一切请等王爷回朝归来再做理论。告辞。素月，林公公，我们回去。”纤雨转身欲走。
她竟然挡在纤雨的面前，推着旁边的黄衣女子说，“站住，你看清楚，未来的南清宫婧王妃是她——婉柔小姐。人家可是相府千金。你这没名没分的乡野村姑也配做王妃！”
黄衣女子有点羞涩，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脸红不已，“紫菱姐姐，您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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