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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遇见鬼了

负二楼电梯前室里站着两个鬼,一个是男鬼,名叫金卫国,一个是女鬼,名叫范文静,两人正搂抱在一起忘我地亲着嘴。一见我们楞楞的眼睛,张大的嘴,金卫国忙推开怀里的范文静,扯了扯了衣服,红着脸问,“喂,你们几个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话好象应该是我们问他的,他倒先发制人起来了,以攻为守。他这一问搞得我们也挺尴尬的,一时手脚无措,面面相觑。范文静趁我们没注意转过身去扣上衣服扣子,遮住她那丰满的胸脯。

“对不起,金经理,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几个房里聊天,Jack说这幢楼的地下室以前是日军的水牢,有鬼,有冤魂,我们几个就下来瞧瞧。”还是Mike反应快,抢着解释说。原本充分的理由如此苍白,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深更半夜的吃饱了没事专程跑下来捧打鸳鸯,谁信啊?

“有个屁的鬼,我怎么没看见啦?”金卫国四下望了望,狠狠地瞪了Jack一眼,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们四人,大家张口结舌,百口莫辩,仿佛我们是故意来捉奸的,大家都僵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人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声,噗哧噗哧的。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谁的手机响了,众人纷纷下意识地摸口袋掏手机,原来是我的,上个月才换的全球通,139号段的。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给老子的,谁在香港给我打电话,不晓得国际漫游贵死人吗?”我自言自语,姗姗作态,摸出手机想看看来电显示,是哪个混蛋在给我打电话?一看就傻了,没有来电显示,只有一串省略号。我一下子呆住了。

“怎么了?”金卫国问。

“有来电,却不显示号码。从来没遇到过这事。”我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手机铃声仍不停地响着,接不接呢?

“啊?或是国际长途号码太长,显示不了呢?要不你接一接,看是谁?”金卫国说。

“好吧。你们几个不要跑哈,过来,都过来,离我近点。”我说,然后按下接听键,“喂,哪位?”

听筒里一片沉默,没有声音。

“喂,说话啊!你是哪位?”我提高声音问,普通话和江都话一起说。

好象有点声音了,“嚓—嚓—嚓……”不知是电流声,信号声,还是对方环境的声音,就是没有人的说话声。

我望着他们五个人,半晌之后,大家一起喊,“鬼来了。”六个人撒腿便跑,箭一样冲向电梯门,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Clark离电梯门最近,最先跑到,他用手指不停地按上行键,想让电梯快点下来。想什么偏不来什么,最不想发生的事呢发生了,该死的电梯停在一楼就是不给老子下来。

“Clark,你是不是用力过大,把按钮给按坏了。怎么笨得象……”金卫国气急败坏地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那个“猪”字活生生地忍住了,不过大家都听得懂。完了,也许真的被按坏了也不一定。

“怎么办?怎么办?”范文静惊得花容失色,说话的声音都呜咽了,泪水开始落下来。饶是胆大的我也没了主意。

每个人都不死心,推开旁人亲自上前去按了几回按键,结果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反应。

六人沉默了,今天那台电梯是下不来了,未必大家会被困在这里?我们都看着卫国,关键时刻看领导,谁让他的官最大呢?

“一定有消防通道可以上去的。现在我们分头去找找,找着了再汇合。”他看着还算勉强镇定的我沉着应道。一语点醒梦中人,消防通道,但凡酒店人都知道,江大每年两次消防演习时嘻嘻哈哈地跑过。惭愧,前厅部经理竟比我这个保安部主管还懂。

“算了,最好不要分开,我们一起找吧。”我说,看这架式,是没人愿意分开单独行动的。

负二楼的灯光也非常明亮,只是几个通道七拐八绕的,每到拐弯分岔处,我都会停下脚步,抓起一把地上的积灰在白色的墙壁上做个记号,这是上次在江大跟秦哥一起钻地下防空洞找史密斯小姐时学到的技巧,方便走错路时原路返回。众人在惊异中纷纷向我投来敬佩的目光,你小子行啊。

运气还好,不到十分钟,我们找到了一个楼梯入口,里面黑洞洞的,没有灯,用手电一照,好象没什么问题。往上走吧,六人紧挨着,手拉手,一起走向负一楼。

刚转过一个弯,一扇铁门拦住去路。五个男生见状忙挤上来,一起用力推啊,可铁门纹丝不动,怕是从里面锁住了。五人再用脚死力踹,除了“哐啷哐啷”的金属声,它还是不动。我们拼命地喊,上面也没反应,外面要么是没人,要么是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看来上行的通道受阻了。

“要不然我们往下走,到负三楼去按电梯。”我突然提议道。昏暗的电筒光下是五双惊恐万状的眼睛,好象我说出了他们最害怕的话。冲不出地狱之门,再返回地狱,谁敢?

还有别的办法吗?只有一个通道,既然不能上行,只有绕下去。可万一负三楼不通电梯,或者电梯按键也是坏的,甚至遇到鬼……

“兄弟们,不试一试不行啊。”我试图给大家鼓劲。“往下走是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了。”

大家象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台阶上,我分明感觉到每个人都在摸眼泪,当然男人们倒还不至于跟着范文静一样哭出声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小手电的光也不如先前那么明亮了,毕竟不是保安部的专业充电电筒,里面的电池也不知存放了多少时间,电量没那么充足。

“也只有试一试了。小林,你走前面,我断后。”金卫国从台阶上站了起来,镇定地说,象个爷们。

众人无奈地点点头,我们依次排好队形,我在前,Clark第二,Mike第三,Jack第四,范文静第五,金卫国最后。

借着昏黄的手电光,我们手摸着墙壁沿着台阶往下走,转了一圈,前面还是一组台阶,再转一圈,又是一组台阶。未必负三楼是挑高的,一层当两层?如果转三圈还见不到门,那就完了,因为手电已暗若荧光。

我停下脚步,对后面的人说,“只用我的手电,把另外三支关了,节约电量,大家拉着前面的人慢慢走。”

后面一下子全黑了,只剩下我手上微弱的灯光。上帝保佑,这一圈转过去一定要有一扇门啊!

在转过那一圈前,我停下脚步,后面的人也跟着停下。漫长的十秒钟,时间几乎凝固,我屏信呼吸,深吸了几口气,迈开步子,转过那一圈。

一扇黑呼呼的门出现在眼前,“有门,前面有扇门。”我瓮声瓮气地说。

后面的人都长吁了一口气,一起跟着我拾级而下,向那扇门走去,脚步轻快了许多。

快到门前时,我发现上面写着几个黑色的大字,“Danger,NoEntrance。”意思是“危险,禁止入内!”这时金卫国拖着范文静挤到前面来,我们大家看着这几个字,不敢行动。

那是一扇木制门。金卫国胆大,双手一推,门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好象里面也是上锁的,但似乎锁得不太紧。

“老大,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我们只有这一条路,要不大家一起用力把它撞开得了。”我说。

“嗯,也只得如此了。”金卫国说。

我们五个男生来到门前,用尽吃奶的力气,连撞带踹,随着“喀嚓”一声,终于把门弄开了。里面又是一个通道,还好,有微弱的灯光,几盏结满蛛网的日光灯不停地闪烁着。

我们沿着负二楼电梯间的方向朝右走,虽然负三楼通道的布局有些不一样,大的方向还分辨得清。两边的墙壁上透着湿气,香港市区的地势不高,酒店又是靠海而建,这里搞不好已位于海平面以下,潮气重不奇怪。

湿润的空气混合着一丝臭味吸入了我们的肺中,开始不觉得怎样,不一会范文静最先受不了,“哇”的一声呕吐出来。接着我们几个也开始吐,刚才的啤酒,花生大半都吐在地上。都说呕吐是会传染人的,我也忍耐不住扶着墙,花花绿绿地吐了一地。当我拿开手时,墙上的灰掉下来,露出五个指印和手掌印,原来潮气早已侵蚀了墙面,一碰就掉。

乘着昏暗的白色日光灯,我发现这面墙不是石灰的白色,而是红色,血红色。再看我刚才扶过墙的手,也是一样的红色,就象被人划破了流血一样。

“你们看,墙是红的,在流血。”我吃惊地说。

这一说不打紧,众人都张开自己的手睁大眼睛看,有的左手是血,有的右手是血,有的双手都是,最倒霉的是范文静,她是背靠在墙上呕吐的,这下可好,整个背,腰,屁股上全是血红色。本来夏天穿得就不多,血色已穿透衣服渗进后背里了。

金卫国连忙上前去帮她拍打,湿的东西如何拍得掉,除了把自己的手也弄红,身上的血红被拍打成一片片血污,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让范文静变得更加恐怖,整个一血人。最胆小的Jack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才坐一会儿又跳了起来,好象被针刺了一样。

“哇,地上也是血水,浸到内裤里了。”Jack尖声大喊。果然地下也是红红的一片,和着厚厚的尘土,一踩一个血印。如果不踩踏,地面倒是跟正常的尘土没有两样。

范文静哭了,“都怪你,去哪里不行,非要带我到这个鬼地方来。”

“好了,好了。都怪我,别哭了。”金卫国安慰道。

还是Clark恢复得快,“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往前走吧,赶快找到电梯口。”

幸亏他提醒,不然惊恐的我们还差点忘了方向。

日光灯镇流器“吱吱吱”地在头上响,仿佛就快短路爆炸似的,我们再也不敢去碰墙壁,拐了五六个弯,终于看到电梯。按键盘是红色的,显示它还停在一楼。

只有一个上行键,我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轻轻地按下它,静待反应。谢天谢地,它亮了,电梯发出熟悉的“咔咔咔”声音,正朝我们滑下来。这一声真如天籁般动听啊!

顾不得礼让,所有的绅士淑女全丢一边去,众人蜂拥而上,挤着冲进电梯,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外面回头望了望负三楼。空旷,寂静,潮湿的水泥地面积满厚厚的尘土,无数个脚印散布其上。不远处,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在右侧斜对着电梯,难道那后面就是传说中的日军宪兵的水牢所在,真想进去看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小林,看什么看,还不走?我们关门了。”金卫国按住电梯催促道。

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一刹那,我一个箭步冲进了电梯。

我们分手时,江大三克兀自惊魂未定,金卫国特别嘱咐,“好奇害死人,江大的脸都让我们丢尽了。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大家唯唯喏喏,保证绝口不提。我也点点头,却不明白他的意思是负三楼的事,还是他与范文静的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