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揭晓的身世
此刻，傅府，傅雄勇书房。
“爹。”傅墨推开门进了书房，看到傅雄勇已经坐在桌前，手里还拿着一大沓的纸张，那些纸已经开始泛黄了。
“嗯，你来了。”傅雄勇没有抬头，依旧整理着他眼前的纸堆，只是略路地回了一声。
“爹找我有什么事？”傅墨直觉这次谈话不简单，但他却想不出这事对他有什么影响，他一向都不理事，傅雄勇也知道，所以也不会跟他讲，这一次能让傅雄勇对他说，肯定不是普通的事。
“墨儿，你听着，这件事我只说一次，你有疑问可以立即问，但今晚过后，此事不能重提，也不能被第三者知道。”一直埋首于整理泛黄纸片的傅雄勇突然抬起头，一脸认真地对傅墨说，他的脸上布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说实话，傅墨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如此认真的样子，看来这件事，不简单。
“孩儿谨听父亲教诲。”傅墨也认真起来了，语气异常的严肃。
傅雄勇看到了他的这般表情，也放心下来，他想了好久，从十六年前就开始思考，他要不要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在无数次矛盾的挣扎中反复思索，但十六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最终的决定。
如今，他要说出来，是缘于这次意外的中毒，醒来后的他脑海中就恍然出现了无数要把他话说出了念头，直至傅墨去看他，他的那句“办不到。”让他决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傅墨。
“你知道丹斯国吗？”傅雄勇问，他不曾对傅墨说过，但相信他从别的地方听过。
“知道。那个富贵无比的国家，最后惨遭一支不明军队的袭击，导致灭亡。”傅墨对丹斯国的了解不少。
“当年的事来得快，去得也快，丹斯国灭亡没多久后，所有的一切都像被灭绝了般，无声无息，就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般。”傅雄勇像是在叙说自己的往事，脸上有愤恨，也有无奈。
傅墨看着父亲脸上出现屡屡幽深的皱纹，煞时间老了许多，他默不作声，等待着他说下去。
傅雄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十五年前，丹斯国灭亡时，冰岚刚满一岁……”说到这，傅雄勇便抬头看了看傅墨，他的脸色煞时变沉了，傅雄勇知道，他已经认真起来了，心中不免轻笑了笑，他究竟对冰岚的事有多上心呢？
见傅墨没有打岔，傅雄勇又接口道：“那时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了，我曾经有好几次想把她给毁了……”
“就因为她不是你的女儿？”傅雄勇没有想到傅墨竟在这时插了话，把他的话打断了，而且他的语气容满了怒气，即便他已经把它压制到最低，傅雄勇还是能清晰感觉到，然而让他最诧异的，竟是他知道冰岚不是他的女儿！
傅雄勇惊异地看着傅墨，欲想把他看穿，难道是他知道了冰岚不是他的妹妹才这么肆无忌惮地走进她？以至于如今对冰岚有特殊的情感？幸好如今冰岚已经嫁予甄逸翔，不然他不知如何阻止傅墨的行为。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我的女儿？”傅雄勇的语气中带有怒意，这个秘密他一直都没跟任何人说过，现在竟然被方面戳穿，没怒气才怪。
“岚儿腰间一直挂着的小瓶子，里边有一封信，信上有一句话，让她寻找与肩上一致的符号，而那些符号，我从丹斯国少量的遗书上看过，虽然整体不同，但构造以及形态上都遵循同一理念，尽管不能确认她是丹斯国人，但至少能肯定她不是你跟娘的女儿。”傅墨认真的解释着。
“小瓶子？为何我从没察觉过？”傅雄勇觉得不可思议，冰岚的身上怎么可能会出现那样的东西，至于她肩上有丹斯符，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难道是她母亲弄上去的？他现在姑且这么认为了。
“你几时注意过她了？”傅墨很冲地对他父亲说，傅墨对他们冷落冰岚还是有气于心。
“我承认我是对她不关心……”傅雄勇低沉地说，脸上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可以指责我，但前提是让我把话说完。”傅雄勇双手合着放在额前，边对傅墨说，边整理接下来要说的话。
“抱歉。”傅墨自知自己的失控，愧疚地说。
傅雄勇向他点了点头，继续说：“在丹斯国灭亡的几年前，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子带着她母亲来到了我们府中，你爷爷一看到那男子，脸色就变了，变得畏惧与恭敬，男子要求把女子安放在我们府中，并要求我与之成亲，我当然不同意，那时我正打算与你娘成亲，但他死活都要父亲这么做，父亲出于对他的敬畏，只好委屈我。”
说到这傅雄勇的脸上还是现出不少怒意，可想而知当年年轻气盛的他会有多火爆，傅墨似乎看出了他当时拼命反抗的姿态。
“多次反抗无果后，我听从了他的决定。成亲后我便没有理睬过她，至于后来的事，直到丹斯国灭亡才知道。”说到这傅雄勇略微停了下，端起桌上的茶水用力地吸了口。
然后才用略带温润的语气接着说：“她母亲名唤雪雅，从她第一天踏入傅府就没有说过一句话，那时候包括我父亲在内，所有人都认定她是哑巴，成亲后父亲就把一处辟静的小林院安排给她住，她似乎很喜欢，对着父亲展露一个极其甜美的微笑，那也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她笑。
在那以后她便过着一个人的生活，父亲见我这样也没多大意见，我也乐得开心，次年我母亲便说服了父亲让我再娶，说是要继承家室，父亲最终拗不过我们，只好同意，与你娘成了亲后，便诞下了你，本以为生活会平静地持续持续下去，但就在你爷爷临终前的几天，或许是他知道自己的性命不长，那天他便把我喊道床前，低声把雪雅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
说到这，傅雄勇看了看傅墨，他的神情无比安静，却让看他的人觉得波澜四伏，他安静的神情总让人猜不透。
“就在那天晚上，我得知雪雅是是丹斯人。”傅雄勇的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却能把他当时那种茫然及震惊全然表现出来。
傅墨更是浑身一震，眼睛闪过无数种神情，他虽然也曾经猜想过冰岚是丹斯人，但那只是基于猜想，然而现在，他确实得知此消息时，却有点难以负荷，这就意味着冰岚的一生都不平坦，会遭遇无数艰难险住，想到这，他的拳头便不禁紧握了起来。
“我当时惊讶的情绪不比你弱，但除了震惊，我还有愤恨！”傅雄勇看着傅墨说，即便傅墨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神情，傅雄勇便知晓了一切。
“当时正值丹斯国灭亡之初，当今的明贤皇帝出于自身的利益着想，不想成为众国的公敌，便下令对所有身处帝国的丹斯人进行屠杀，居民如果有藏匿，查出后不但要连诛九族，而且每个人都要受严刑，直至死亡，在那种严酷的极刑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包庇丹斯人，就在那种情形下，我得知她是丹斯人。”说到最后一句，傅雄勇的声音变得异常沉郁，可想而知他当时的愤恨有多膨胀。
“你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憎恨岚儿？”傅墨平静地说，虽然他不知道当时的形势，但关乎一家子人的性命，傅雄勇是最注重家的人，当然会火冒三丈，这个他能理解。
傅雄勇略微有点惊异，“你没有怒意。”
“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傅墨回道。
“哈哈！”傅雄勇爽朗地笑了，但随后笑声停止，换上低沉的声音，回到之前傅墨的问题上。
“我虽然因此很生气，但并不是因为这样讨厌她。在那之后，我极力把雪雅掩护着，不让任何人知道。一来是因为我们傅府上下几十条人命，二来是因为父亲。
从父亲的口中我得知带雪雅来的人是父亲的救命恩人，父亲除了对他尊敬，还有畏惧，畏惧他的身份，那人是当时名声极响的丹斯国王子，天才战斗家，年仅二十便是丹斯国的最出色的武者，就连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也畏惧他三分，出于此，父亲便答应了下来，照顾雪雅，就是为了掩饰雪雅的身份，父亲才强烈要求我与雪雅成亲，这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在我得这事后不久，父亲便去世了，死前把这大堆的纸交给了我。”说完，向傅墨投向沉郁的眼神，握着纸张的手也越加用力。
傅墨知道，傅雄勇手中发黄的纸才是这次谈话的重点。
“她只会带来灾难。”傅雄勇垂下头，幽怨地说，这才是他憎恨冰岚的原因。
傅墨盯着他，等待着他的解释。
傅雄勇叹了口气，把声音压得尽量低沉，说：“她是唯一存活的丹斯人，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傅雄勇锐利的目光取代了之前的沉郁，直接与傅墨的眼神交接。
“那你的意思是那足以毁坏整个大地的可怕武器是存在的？”即便是傅墨，此刻他也没法保持冷静的心情，毕竟这是关于一大群人性命的话题。
傅雄勇重重地舒了口气，手抚着头，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那到底在哪里？”傅墨迫不及待地问，有这么巨大威力的东西，最好是全部把它毁灭。
“不知道，但江湖上流传的地图是真的，那就是找到宝藏的入口，但只有那些地图远远不够，要打开入口就需要丹斯人的协助，丹斯人所处的环境很特殊，四面环海，而且北边是冰山，所以丹斯人比起其他国家的人都要水灵，除此之外，他们的手会在不经意间变得很冰冷，江湖上的人就是靠这来寻找丹斯人。”傅雄勇认真的解释。
“那怪岚儿的手有一段时间很冰冷，但近来这几年没怎么冷了，但最近一次又出现这种现状了。”傅墨这才明白为何冰岚的手会有如此怪异的现状，他当时还以为她是生病了。
“那是因为她受了伤。”傅雄勇很轻巧地抛出一句。
“什么？”傅墨不禁喊叫道。
“现在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个秘密了，他们从何得知就不可得而知了，丹斯人的血一旦流出体内，便会让体温下降，而且幅度大得惊人，他们不会觉得冷，而他人感到冷也只限于手。”傅雄勇淡然地说。
“即使知道了，茫茫人海，也不易找。”各国的人数不胜数，如果真的一个一个的找，而且还要受伤才能辨别，那应该满街都是杀人狂魔，尽管傅墨此前对这也略微有所怀疑，但得到确认后他还是不禁讶然，现在他已经知道，冰岚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丹斯人。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傅雄勇很不耐烦地对傅墨说。
“我知道什么？”傅墨一脸茫然，他又不是杀人魔怎么知道。
“你没注意过冰岚么？到底怎么看的！”傅雄勇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儿子是个笨蛋。
“岚儿有什么问题？”傅墨依旧不懂他老爹在说个啥。
“你没发觉她跟其他的女子有所不同？”傅雄勇疑惑地看着他，这小子，对人家那么好，竟不知道她与其他女子的区别。
“没发觉。”傅墨回了三个字，他从来也没发觉过。
“你……”傅雄勇卡住了，他真不知该说什么，他在怀疑傅墨到底有没有眼睛。
“冰岚比其他的女子更飘逸，人也更水灵，最重要的是她身上会散发一种独特的气味，而且这样的气味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得愈加浓厚，那是丹斯国一种树所散发出的气味，因为那种树遍布了整个丹斯国，在那随便哪个地方都能闻到那种味道，就是因为这样，丹斯人从他们一出生身上就带着这种独特的气味，并且，这种气味接近自然，所有动物都会靠近。”傅雄勇边说边注视着傅墨的表情，他似乎没表现出什么情感来。
“岚儿身上的味道像桂花。”傅墨解释道。
“即使她身上没有气味，也很容易让别人人出来，她与帝国的女子长得不一样，就冲着这点，就能把她抓去试验了。”傅雄勇跟傅墨说道。
“很不一样吗？”傅墨不解地问他的父亲。
“你到底有没有看过冰岚的脸！”傅雄勇不禁大声质问他。
“我以为所有女子都像岚儿般，原来不是的。”傅墨像是在跟傅雄勇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傅雄勇登时被他这句话呛住，原来他的眼里就只有冰岚，他哀叹了一声，心想，如果你能把其他女子看作是她就好了，那样至少能让他脱离危险。
“很快就会有人找到冰岚，最好趁现在了结她的生命，不然不仅我们有麻烦，这片大地也会遭受牵连的，如果你觉得下不了手，我会尽快……”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傅雄勇感觉到傅墨那狠冷的目光，那凶狠的样子让久经沙场的他也感到几分畏惧，跟以往的傅墨截然相反，眼前的傅墨他从没见过，如果他不是他的爹，或许早就被他干掉了，这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气场，他的武功都是自己教的，而此时他运用的气功，根本就不是他所熟知的。
“你是我爹，我会尊重你，但你也要尊重我。”傅墨低沉浑厚的声音如针般刺入傅雄勇的耳膜，那股劲让他这个老手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傅雄勇使出浑身的劲说，他不想因为那个女子让他们傅府一家送命，他不伟大，他已经义务照顾了她母亲，也把她抚养了16年，什么恩情都该尽了，现在是了解的时候了，为了自己，也为了这片大地免受征战之苦。
“我有能力保护她。”傅墨收回了气场，心平气和地对他父亲说。
“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傅雄勇深情地说，这并不是他装出来的，他爱这个儿子比任何人都多。
“这个时代就是这般危险的，尽管岚儿没曾出现过，也会出现别的更难缠的问题。”傅墨并不觉得冰岚消失后这片大地会平静下来，这个时代总要经历的，没有人能改变。
“如果知道会如此，我就会在她出生后把她了结了。”傅雄勇对着傅墨狠狠地说。
“这是你的失误。”傅墨冷冷地说，他的目的就是要气傅雄勇。
“你……”傅雄勇气得说不上话，一把甩开手中的纸张，任凭它们在空中乱舞。
傅墨运功，把所有的纸张都向自己的方向拉拢，然后一张一张地整理好，纳入怀中。
“丹斯国灭亡的真正缘由，看完了烧毁。”傅雄勇狠狠地丢了句，便起身朝门外走，但他没走一半，便听到了傅墨的声音。
“我想知道冰岚的父亲后来怎样？”
“丹斯国的王子，死了！”最后的两个字傅雄勇说得咬牙切齿。
傅墨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慢慢走远。
傅雄勇走了没多久，他也步出了书房，正当他回到自己的书房时，便听到阿乐急冲冲地跑到他跟前，气喘吁吁地说：“少……少爷，甄少爷……他在大门外，要见少爷你……”阿乐刚刚被甄逸翔的冷脸吓了一顿，现在还有余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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