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如遭瓢泼大雨,冷飕飕的感觉从上至下湮没全身,手脚冰凉。紧接着,一股羞臊的热气从面庞迅速向外扩张,与凉意交织在一起,忽冷忽热,犹如得了不治之症。
半晌,凌云缓过神,口齿不清道:“你……怎么是你?嫣然呢,她昨天还住在这里。”
闻言,乔静宸气得银牙紧咬,七窍生烟,狠狠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用力关上房门。
“砰”,房门贴着鼻尖,突兀的巨大声响宛如晴天打下个霹雳,劈得凌云呆若木鸡。俄而,凌云下意识打个激灵灵,偏头朝右手边厢房看去。
天光熹微,灰蒙蒙,隔壁的厢房虚掩,门缝中白影一晃而逝,紧接着窄隙消失,房门重又严丝无缝。
如得神明提示,凌云恍然大悟:“原来嫣然把闺房让给她,自己住在客房。而刚才种种皆落在她的眼中,不知她心里会做何想法?会否误解?倘若不会,刚才那番表白影响几何?”
“唉,可惜我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耗尽几十年勇气,掏心窝赤-裸裸的爱情宣言就这样付之东流。先声夺人第一次出击的失败,会否在她纯洁的心灵留下轻视的阴影?”
“不过开门后那句解释完全可以表白我的心思,我的求爱的对象不是乔静宸而是她,她能否心领神会?能否原谅阴错阳差的过失?
一时间,各种稀奇古怪的思想雪片般纷至沓来,凌云患得患失,呆愣当场。
“喂!凌大哥!”蓦地,一个低声轻唤打断凌云如潮的思绪,偏过脑袋,双目无神往响动处瞅去。
梦浩然探出半个脑袋,贼头贼脑朝他招手道:“凌大哥,过来,快过来!”
霎时,全身紧绷的神经松散,整个人就像泄气的皮球,软塌塌的,凌云心情沮丧,无精打采走了过去。
见凌云步履蹒跚,梦浩然心中一急,猛地把他拽进门,像盯怪物般绕着圈打量,并发出啧啧之声:“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凌大哥,你彻底颠覆我的看法,必须对你重新审视了。”
几十年的勇气一朝耗尽,凌云蔫了菜,行尸走肉般任由梦浩然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俄而,梦浩然站定对面,恨铁不成钢道:“不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古语有云,谋定后动。你连对手的位置都没有打探清楚,就没头没脑乱冲一气,当然只能铩羽而归,唉……”
凌云轻呼一口气,稍缓心中的郁闷,有气无力应道:“你就会一旁说风凉话,我哪里知道你姐会让出闺房?倘若你知晓为何不阻止我?”
梦浩然讪然一笑,狡辩道:“是你不找我商量,如此重大行动居然藏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