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位置在昏暗的牢房中不同与别处的杂乱,是唐白银特意将周边的东西清理干净而留出的空地,上面整齐排列着一根根被扯断的稻草。
她蹲下身将手中的稻草放下,看着一排十根,已然开始第五排的样子,自语道:“我在这里已经过了这么久。”
黑暗的地方总是让人忘记时间的过去,一个人的一生在睡眠中会过的很快很快,睁开眼睛时就是天明,但是天牢中格外的晦暗,甚至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唐白银只从墙壁上方的一个天窗中分辨白天还是黑夜,常常她醒来时不是天色擦黑就是天亮的没有边际,这样的记录似乎没有什么参考性,只当她看到牢房门口的盛饭菜的碗变成黑色才这样做。
唐白银摇摇头,又来到席子边上,面对着牢房,这种动作直到搁在膝盖上的下巴开始变的疼痛。
一直以来安安静静待在这里,并且按时吃饭的她,看着眼前的饭碗,无来由的愤怒,她猛然起身,拿起碗筷就向外扔去。
同时响起的还有她烦躁的声音:“我不要这个,我要的不是这个!”
“啪嗒”饭碗带着碎裂的声音落在地上,同时纷飞的饭菜打落在牢房的门杆上。
静静的牢房中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唐白银胸口处燃起的急切喘气声,带着痛苦和暴躁,这是她第一次想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第一次想问问自己还待在这里干嘛,为什么不离开,用尽一切办法离开。
她走到牢房门口,看着碎裂的瓷碗片很久很久。
直到看到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照在黑色的碎片上,她心中挣扎的情绪变的越来越明确,本来即将伸出的手缩回去,又回到席子上。
这次她没有坐在上面,而是仰面整个身体呈大字型躺在上面,盯着牢房的上空,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屋顶,她又转过脸,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正好一轮明月停留在窗户边,本来就高高的窗户,在躺着的位置看来更加高,那月亮更是遥不可及。
月亮,故乡,月满。
唐白银闭上眼睛,顺着眼角静静滑落下泪水,寂寞到悄无声息,突然她再次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对面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