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骚动平息后,人们各自回归到自己的岗位上去,街道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平和。
我正要回去找春兰,这丫头早就按奈不住地冲我狂奔过来了:“公子!您去哪儿了,我找您找得好苦啊!您没事吧?!”
我笑着摇摇头:“能有什么事啊!你公子我又不是那种四处惹是生非的人。”
这丫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左右看了看,问:“对了公子,刚才街上的行人突然混乱成一团,发生什么事了?”
我轻笑着,回道:“没什么!是一富家人的马受了惊,拉着马车到处乱跑,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
春兰刚要开口再问什么,突然嘴巴大张,指指我背后,结结巴巴道:“公……公子……那个……”
“恩?”我奇怪地回头看过去。
是李杨!怎么回事?!他好象正朝我走过来?!
我猛转头小声吩咐春兰:“春兰,你快去找一辆去江宁的马车,我们马上就走,再不走被皇表兄他发现是我就糟啦!”
“马车?”她细眉一拧,“公子,租车行没有马车出租,只有牛车和马匹出租。”
经她一提醒,我这才想起北宋时期,陆地交通工具多为马和牛车。牛车车厢前后都装有栏杆,走动起来比较平稳安全。《宋书•礼志》里面有一句话:“犊车,骈车之流也,汉诸侯贫者乃乘之,其后转见贵。”至魏晋以后,此车成了一种时尚,一些贵族、名士竞相乘坐牛车以为时髦。北宋后租马作为交通工具的一般都是男顾客,女顾客多是选择牛拉的车子。
现在我们是男装打扮,只能骑马。
我便快速吩咐春兰:“我们现在是男人,不能坐牛车,你快去租一匹马,我和你骑马。”
“奴婢这就去。”春兰应后朝租马房走去。
我叹口气,正转身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突然李杨出现在我身后,把我吓了一大跳。
“请问这位公子,您有什么事吗?”我佯装镇定地问。
他拘袖行个礼后,诚恳地说:“刚才多谢公子的相助,在下姓李名杨,愿意与公子交个朋友,公子意下如何?”这李杨,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冰块脸,笑一下他会死啊!
现在我男装打扮,他又是小王爷,我还是不要和他对着杠为好。
“下在受宠若惊。”我学着古人的样子,抱拳回他一个礼。估计他下面一句是:请问公子的尊姓大名?
果然,他开口就问:“请问您的尊姓大名?”
无语,真不出我所料,除了这么问他还真没别的话题可说了!
“姓张名非,你叫我小张就行了。”我满脸堆笑,随口回他一句,心里早就急得直打鼓。春兰丫头怎么还没回来啊,租匹马有那么困难吗,万一等一下李杨认出了我就死翘翘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前方传来达达马蹄声,顺着声音望去,是春兰骑着马赶来了,仿佛黑暗中初显的一束朝阳。
我得救似地快回李杨一句:“公子,在下的随从来了,我们今日必须赶着出京城,请原谅在下先走一步。”说着,我没等他回答,转身快步走到春兰身边,对她嘀咕了一句,“刘陂,我们快走。”便拉起马缰绳跨上马背,坐在她前面。
“公子告辞了,我们后会有期!”我冲李杨扬眉笑着说再见,心里想的是再也不见。
驾着马,我和春兰头快速地离开了李杨的视线。还好没被他发现我是女扮男装的南溪公主,否则被他发现是我,把我抓回去交给皇帝老爹,我真要打自己的嘴巴了。
离开了汴州,我从此开始了古代的冒险之旅,而一场千年的姻缘,也正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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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二月,正是桃杏方尽、牡丹绽放的时节。
相传古代以2月15日为百花生日,又称花朝节。但其日期有不同说法。南宋杨万里《诚斋诗话》谓“东京二月十二日曰花朝,为扑蝶会”;《翰墨记》称“洛阳风俗,以二月二日为花朝节,士芥游玩,又为挑菜节”;明代田汝成著《熙朝乐事》则以“二月十五日为花朝节”。盖因“二八两月为春秋之中,故以二月半为花朝,八月半为月夕”。
花朝日最早起于汉代,张衡作《归田赋》云:“仲春令月,时和气清,原湿郁茂,百草滋荣。”花朝日正是百花逢春吐芯之时。
每年这时候,江南的百姓总是在江宁城举办以牡丹为主的百花盛会,来自各地的达官贵人,都不远千里赶自江宁观看这场盛大的百花会。
而此刻边关正是金人灭辽后时期,因宋朝两次失信于金人,宋人就在金人的头脑里就留下一个不讲信用的印象。从此,金人再也看不起汉人,在他们眼里汉人是个恶心的民族,死有于辜。所以,在小城或僻静的林荫道上经常会出现暴虐的金人,肆意掠杀无辜的汉人。如花朝节这些赶往江南的汉人百姓,就成了他们的猎物……
我驾着马,飞快地奔跑在去江南的路上。
“公主,求求您!别骑这么快啦!好可怕!”春兰害怕得死死搂住我的腰,不停地大喊大叫。
“再不骑快点儿天就要黑了!我着急嘛!”我加快马速,继续向江南奔去。
春兰扯扯我的衣襟问:“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江宁城。”我随口答她,“听说那儿要举办百花盛会,我想去见识一下。”其实比起那个花朝会,我更想见的是岳婉娴,不知为什么,我始终忘不了她那双忧忧黑眸,那样的冷清,那样拒人千里却又渴望得到别人关怀。
路上,我闲着无聊,不自觉地哼起美国民谣起来:“shawncolvin----sunnycamehome,sunnycamehometoherfavoriteroom,sunnysatdowninthekitchen……”
“公主,您唱的什么啊?听着歌词怎么这么怪?”身后的小丫头探过头来问我。
“怪吗?这是一个叫美国的遥远国度的民谣,和你以前听过的那些古曲不同,怎么样?曲子不错吧?”
她点头如捣舂:“好听,只是奴婢从来没听说过,有个叫做美国的地方。”
“是吗?你少见多怪啦!世界广阔无奇不有,你我也只是井底之蛙罢了!”这我可没法说,只能一语带过。
我又继续哼着歌,正哼得起劲,蓦然,我发现前方停着辆马车,几个身着怪异服装的人拦在前面。
不对劲!那些人好象是金人?!
我扬手猛拉马缰绳,马儿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把我和春兰摔下马背。
“公主,您想摔死奴婢啊!”春兰紧搂着我大喘着气直抗议。
“快下来!”来不及和她多说,我快速下马后一把扯她也下了马,拉着她躲在一大石头后面,朝她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春兰,你待在这里别动,外面有什么动静你也千万别出来。”说着,我就要过去。
“公主!您要去干什么?!”春兰抓着我的袖子死都不肯放手,“那些都是金人!您这样过去会被他们杀死的!”
“路见不平,我不能袖手旁观!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我抽回手,颦住呼吸悄悄地朝那辆马车走去。
走近一看,我愣了下。
怎么马车这么眼熟?好象是——岳婉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