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儿都赶早不赶晚,甭管是赚钱还是当官,就算是讨个老婆也得先下手为强不是吗?李晔要想避免被武则天满门抄斩的下场,就必须当上王世子才有那么一线的可能,道理很简单:李贞是相王,跟啥子端王、英王一样都是单字王,这等王都是亲王,依照唐例,单字王的世子可以推恩为二字王,就像啥楚江王之类的东东,还能担任一州的刺史或是进朝为官啥的,将来老头子死了,还有袭爵成为一字王的可能性,至于其他儿子可就没那么好命了,最多也就是个空头的公、侯之类的玩意儿,连当官的资格都没有,仅仅只是混吃等死的废材罢了。
大丈夫手中不可一日无权,不管将来怎样,李晔首先要做的就是抓权柄,若是成了啥子空头公、侯之流的人物,就算他成了大唐最伟大的诗人也不顶事,一道诏书下来,死都没地方喊冤去,那等惨痛的结局是李晔绝对无法接受的,再者,就李晔对李贞的了解而论,要想说服李贞不反对武则天临朝执政,简直比登天还难,如此一来,摆在李晔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夺王世子之位,将来也好另起炉灶,就这一点来说,李冲必须死!
买刺客?投毒、下黑手、打闷棍?嘿,那等没啥子技术含量的事儿李晔才不会去做呢,一个不小心没打着狐狸,反倒惹了一身的骚。李晔自然有他的手段让李冲很愉快地跟上帝握手去,现如今李晔所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一个字——等,也许李贞还没赶回来,李冲就已经玩完了。
显庆三年八月初八辰时一刻,也就是李冲与李温发生斗殴的四天之后的早上,李晔才刚起床,就听到王府里乱七八糟地,叫喊声、喧哗声响成了一片,尤其是正院那头乱得最狠,隐隐约约来传来阵阵恸哭声,李晔侧耳细听了一下,心中一喜,知道大事定了,也顾不得用早膳,由着大丫头铃铛服侍着更了衣,连跟林氏打个招呼都来不及便急冲冲地往正院赶去。
乱、乱、乱,怎个乱字了得,原本趾高气昂的正院家丁们此时乱成了一团,大门口堵满了前来围观的各院家丁,一边看着热闹,一边还不停地指手画脚地嬉笑个不停,大院的东厢房里一起子丫鬟们惊慌失措地进进出出,人人脸上满是惊容,一阵阵的恸哭声就从东厢房里不断地传了出来,李晔压根儿用不着细听便知道哭喊着的是刘氏和十四岁的姐姐李令岚,毫无疑问,李冲一准是出事了!
很好,呵呵,爽得很!李晔心里头简直爽透了,不过却并没带到脸上来,不单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反倒板起了脸,端出王府主子的架势,大声斥骂道:“都滚开,一大早地不去干正事,想挨家法吗?”
得,一起子家丁一见发话的是三王子,压根儿就没动弹,最多是噤了口,可还是凑在那儿看着热闹,甚至连让路都没让。
******,狗眼看人低!李晔深知自个儿的身份虽是王子,可要想管到各院的家丁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心里头一阵火起,对着跟在自个儿身后的墨雨吩咐道:“墨雨拿纸笔将这群混帐东西的名字全都记下来,回头交给父王处置。”
嘿,李晔这话刚一说完,还没等墨雨作势要去拿纸笔,一起子下人全都跑得一干二净了,李晔心中暗自得意地一笑,也不再去管那些逃走了的家丁,整了整衣衫,急步走入了正院,一把揪住一名正在发傻的家丁,沉着声吼道:“怎么回事?快说!”
“世子去了,去了。”家丁被李晔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紧赶着叫了起来。
死了?呵呵,果然是死了!嘿嘿,成了!;李晔心中大喜,可脸上却是又急又气的样子,一把将那名家丁推到一边,愤怒地吼道:“你放屁,我大哥昨日还好好的,怎会没了?快说!”
“不知道,不是我干的!”那名家丁显然是吓傻了,语无伦次地乱嚷嚷了起来,连带不是他干的表白都出来了。
“混帐!”李晔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忙调动了一下情绪,也不管东厢房门口簇拥着的那群丫鬟们,一头冲了进去,抬眼就见李冲鼻歪口斜地躺在床上,身上仅盖着一床单薄的锦被,那裸露的双肩显示出李冲死时完全就是****的,在离床不远的一个角落里还捆着一名衣衫不整,正低声咽泣着的小丫环。
嘿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liu,李冲啊,李冲,你小子现在就只能是个风liu鬼了,哈哈,小弟看你来了。李晔心里头得意得不得了,不过脸上却装出了一副痴呆的样子,一双眼死盯着床上的李冲,好半晌之后,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大哥,大哥,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这让小弟该如何是好啊,大哥,你醒醒啊,小弟看你来了啊……”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向着床上扑了过去,硬是忍住触摸到死人的恶心感,可着劲地摇晃着李冲那早已僵硬了的尸体,眼泪如同喷泉一般涌个不停,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就算是神仙见了也得陪着落泪的。
原本就哭得死去活来的刘氏与李令岚被李晔这么一闹,立时更是大放哀声,满屋子哭得热闹非凡,可怜李晔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泪水就这么流着、流着,渐渐地已经有些撑不下去了,没奈何,只好起了身,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红着眼看着兀自哭个没完没了的刘氏母女俩,一脸子伤心状地问道:“母妃,姐,大哥昨儿个不是还好好的吗?都能起来走动了,怎会、怎会这样就走了呢?”
李晔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刘氏如同疯虎一般跳了起来,冲向被捆在角落里的那个小丫环,拳打脚踢,破口大骂道:“打死你这个小妖精,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得,果然如此!李晔暗自松了口气,紧赶着冲上前去,一把拉住早已哭得稀软的李令岚,一脸子焦急地说道:“姐,快劝劝母妃,这事情只怕有蹊跷,不能让这丫头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