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无疑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这一条李晔心里头有数,对于有真材实学的人物,李晔是绝对不打算放过的,可着劲地游说了好久,总算是让王天尧同意先跟着李晔回相州观光。这一路行来十数日李晔始终与王天尧同车共宿,通宵夜话也有过那么几回,越是深谈,越觉得这位自称游学者的王天尧不简单,学识渊博不说,见识也广得很,更为可贵的是推理能力极佳,完全就是个当幕僚的好材料,至于王天尧能不能成为一个高明的谋士,李晔尚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饶是如此,李晔对王天尧已经是相当满意了,只可惜这十数日里,无论李晔是明着邀请也罢,暗着试探也好,王天尧始终没有正面做出回答,这令李晔心痒难搔之余,也无可奈何。
急是急不来的,对于王天尧这等有才学之人而言,要想让他归心绝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李晔却并不担心,无他,正因为王天尧是士人,在没有报答完李晔的救命之恩前,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如此一来,李晔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收服其心,事情先搁置一边也算不得什么,毕竟现如今摆在李晔面前最紧迫的就是如何切入王世子之争。
契机有了——东都之行李晔的名声大噪,已经隐隐压住了另一神童王勃,更重要的是收获了李治一家的好感,将来若是李贞真儿个地立李晔为世子的话,至少李治那一头不会出面为难不是?再者,通过东都一行,李晔在李贞心目中的地位再次上升了一个台阶,虽说不见得盖住了两位兄弟,但至少不会比那两兄弟来得轻,这又是一大收获,然而,这林林总总的收获中,最令李晔看重的却是他终于找到了龙凤镜出手的最佳时机,这不,刚回到相王府,还没怎么歇息,李晔匆匆跟林氏打了个招呼,便溜达着往刘氏那儿赶去。
“孩儿叩见母妃。”李晔刚进入刘氏的房门,立马紧走数步,抢上前去,恭敬地磕头问安。
自打李冲死后,李晔就常来陪刘氏叙话,算是减轻了刘氏不少的丧子之痛,平日里倒也没什么,可这一回李晔一走就是一个来月,一时间没了李晔陪伴的刘氏还真是心中空落落地难受不已,此时见李晔刚到家便前来问安,心中颇有些感动,叹了口气道:“晔儿,起来罢,难得你如此有心了,唉,你大哥……”一说到李冲,刘氏的眼泪立时淌了出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母妃,大哥一向孝顺,若是他在天上瞅见母妃如此难过,大哥他又怎能安心,母妃您要多保重身子啊。”李晔一副伤感的样子说道。
“唉,冲儿能有你这么个弟弟,也算是他的福气了。”刘氏感慨地说了一声,突地转换了下话题道:“晔儿,你这回面圣可是大出了风头了,你们父子二人还没回来,这满相州可都传遍了,几个大一点的世家都赶着上门提亲来了,要不娘给你作主,挑上门好亲事先定了?”
提亲?厄,老子这会儿才十岁,整那事儿搞啥子哦。李晔可没打算这么快就将自个儿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绑一块儿,眼瞅着刘氏调侃起自个儿来了,忙笑着说道:“启禀母妃,孩儿还小,这事儿不急,将来让母妃为孩儿做主便是,哦,对了。”李晔装出一副突然间想起什么事的样子,将一进门便搁置在身边的一个小包裹解开,取出一个不算太大的盒子,很是恭敬地双手奉上,笑着说道:“母妃,孩儿光顾着说话,都忘了孩儿给您带来的礼物了。”
“哦?”刘氏好奇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立时愣住了,满脸子的难以置信状,愣了好一阵子才有些子迫不及待地将那面龙凤镜抱了起来,一双手不住地颤抖着,激动得简直难以自持,良久之后,这才语带颤音地说道:“晔儿,你如何得了此物?这,这,这让娘说啥才好呢。”
如何?嘿,自然是费尽心机讨好您喽,还能有啥别的不成。李晔心里头叨咕,可脸上却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道:“孩儿此次上东都,赶巧瞅见一家古玩店里有此等事物,想着母妃定会喜欢,也就买了下来,只要母妃喜欢就好。”
“喜欢,娘可是喜欢得紧,”刘氏的眼神立时有些子迷离起来,幽然地说道:“当初娘出嫁那会儿爷爷就是送了娘这样一面镜子为嫁妆的,每当娘照镜子的时候就能想起爷爷,只可惜后来,啊,后来……”刘氏突然想起后来那面镜子正是李晔的亲娘打破的,而刘氏也没少为此事责罚林氏母子,顿时觉得尴尬万分,话也说不下去了。
呵,成了,到了这会儿刘氏的心结算是完全打开了,咱下一步计划也就差不多可以提到日程上来了,嘿嘿,爽!李晔心中暗自得意,可脸上却满是憨厚的笑容,点着头道:“母妃喜欢就好,孩儿也可放心了,如此最好,如此最好,母妃,孩儿还有些行装要打点,就先告退了。”
李晔很清楚这等时分不宜再多呆,必须给刘氏一个思索的余地,而这就是分寸的把握,没个历练是办不到的。果然,李晔刚说要走,刘氏的眼中立刻显露出一阵欣慰与感激的目光,也没开口,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李晔可以退下了。
且不提刘氏得了龙凤镜之后会如何激动感慨,就说李晔满心欢喜地往自个儿的小院子里走时,那脚步都轻快得简直像是要飞起来一般,若不是顾着身份,只怕小曲都哼上了,不过他才刚到院子里,却突然瞅见了一个人,霎那间整个人立时陷入了呆滞状态,到了这会儿,李晔别说啥得意忘形地哼小曲了,小心肝都险些从口中蹦跶出来,一双眼又干又涩,可偏生还躲不过去,那等郁闷就别提多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