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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4)

小乞丐一时喜,一时怒,两种情感在他内心交织着。他虽然小小年纪,又是单枪匹马独闯狼窝,却似乎并不害怕。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艺高人胆大呢,还是说他天生有一副侠义心肠!

王掌柜和薛衡本非善类,再加之,事关重大,小乞丐是他们眼中除之而后快之人。于是,两个人也顾不上以大欺小、以多胜少的不入流之举,一起围住小乞丐。薛衡使的是一套推碑断石的掌法,掌风凌厉;而王掌柜则从腰间拔出一副短刀,在一旁窥视,等着补刀。短刀寒气森森比不过王掌柜眼中的阴冷。

这小乞丐却端的是好气度,以一敌二,面上居然没有显露出丝毫惧意,手上的招式依然优雅漂亮,只不过身形的移动较之前更为灵动飘逸,没让薛衡的掌风伤到他分毫。

“王掌柜,你还等什么?”薛衡羞怒难当,一是气自己竟然拿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乞儿没办法,二是气王掌柜不干不脆,只是站在一旁观望,却不上前帮忙。

“哼!”王掌柜冷哼一声,加入战局。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王掌柜的短刀较之薛衡的双掌,更为阴狠狡猾。他每次出招都往小乞丐身上要害出扎,一心想夺小乞丐的性命。

小乞丐既要对付薛衡的双掌,又要提防王掌柜的短刀,看似有些力不从心,险象环生,却似乎每每又都能避过去。只不过,时间一长,恐怕会体力不支,终究双拳难敌四掌。

王掌柜心下纳罕不已,他觉得按常理,没有必胜把握,又是在别人的地盘,这小乞丐也该要想着突破重围,走为上策才对。可是,看他的架势,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究竟意欲为何?

不过,即使这小乞丐想走,他王掌柜也绝不会让他离开醉仙楼。突然,王掌柜发现小乞丐的后背露出了小小破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举起双刀狠狠地扎了过去。王掌柜用了全力,扎也确实扎到了。可是,刀子在扎破了小乞丐那破破烂烂的乞丐服之后,却遇到了阻碍,根本扎不进去。

王掌柜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小乞丐身上必然穿着软猬金丝甲之类的护身宝物,他的双刀伤不了他。他猜得不错,小乞丐确实有宝甲护身,但饶是如此,王掌柜灌在双刀上的内力也让小乞丐停不住的往前去。而这,正是小乞丐需要的。什么叫做借力打力?小乞丐借着王掌柜的力量,再加上自己的内力,施展出的却正是薛衡那推碑断石的掌法。

薛衡没料到小乞丐会突然变换了招数,而且换的是自己的掌法,来势又是这样的迅疾,怔忪之间,生生被小乞丐的双掌击中了胸口,倒在地上。而薛衡倒地的刹那,双掌也应激地挥出,掌势去处,正是小乞丐的双肩。

小乞丐因为借了王掌柜的力,全力以赴,对于薛衡的双掌根本就避无可避。他勉力想避开,终是被击中了右肩。肩头传来的剧痛让小乞丐明白,自己肩胛骨必然是碎了。但他也为柴大报了仇——用薛衡自己的掌法伤了他。可是,自己的退路似乎是没有了。薛衡未死,王掌柜犹在。

“小鬼头,谁教你的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王掌柜看着跌坐在地的小乞丐,呵呵冷笑,“倘若你愿意归入我门下,我倒是可以留你一命。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好苗子了。”

小乞丐冷冷道:“归入你门下?那也要看看你这件破庙能不能装得下我这尊金佛。”

“小鬼,好大的口气。你既然不识相,就别怪我翻脸无情!”王掌柜说完,高举双刀,往小乞丐的面门就扎。

就在那一瞬间,“叮”一声。一支飞镖破窗而来,竟射中了王掌柜的右手。双刀落地,王掌柜左手捂住流血不止的右手,向着窗外大喝道:“是谁!来人!来人!”

小乞丐趁势从破碎的窗户跃了出去,在夜色的掩护下,踉跄着身形,消失在街角。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一群黑衣人出现在王掌柜的面前,其中一个高大的身形,手扶着窗棱,看着他远去的身形喃喃自语:“怎么生就了这副任性的脾气?”

“你……王爷!”王掌柜看到来人,惊惧不已,赶忙跪伏于地,连受伤的手都顾不上了。

被王掌柜称作王爷的人,自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回身抬脚就踢翻了王掌柜,复又踏上一步,踩在他受伤的手上,道:“你们真是活的腻味了!连我的人都敢伤?”

“爷,我……我不知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王掌柜全然失去了之前的气势,伏地磕头如捣蒜。

“该死?你是该死!本王看在你还可堪任用的份上,暂且留你一条狗命!若是再有行差踏错,就提头来见!”黑衣人顿了顿,又道“王正,你睁开眼看清楚了,这是本王的必杀之技。以后招子放亮点!”说完,他身形忽地一闪,向着薛衡而去,复迅疾而回。

王正只觉得他抬手施展的招式优雅漂亮,犹如一朵朵花开,让人心向往之。

片刻之后,回过神的王掌柜才发现,屋内已无黑衣人,而刚才因受伤而倒地的薛衡早已毙命。诡谲的是,他的脸上竟然还带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