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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夜袭

梅傲寒见几名女子仓惶朝内堂跑去,知道夜狼之血肯定与她们有关,便迅速了解了几名围攻他的士兵,追上前去。

苏銮涛早就想好退路,所以早在“夜狼之血”的放置点设置了逃生之路,她们三人沿着先前挖掘好的隧道前行,路口是通向城外的一个树林,那里有人等候接应,早已备好逃生的马匹。

鬼魅般飘忽的黑影快速穿梭在阴森茂密的树林间,那几个女人以为他找不到她们吗?可笑,千里传音也能授音,梅家虽然待他薄凉,但该学的他也未偷懒。

“惠儿,我们该往那条岔路?”李洛妍拉着苏惠狂奔,早已是气踹嘘嘘,她现在十分后悔体育课老是偷懒,早知道今日要逃命,她绝对会天天练长跑,学得跟倪儿一样的速度。

“妍姐姐,路放在四小路等我们,到了那里我们就上马快奔,皆时阎罗轻功再好,也是无法赶上我们。”苏惠边跑边踹气,她这位千金小姐也何曾受过如此的苦,平时连上街累了都有家丁抬轿出来迎接。

“小姐,快跑……!”这时,小萝一声尖叫过后忽然没了声响,李洛妍和苏惠定睛一看,小萝已经横倒在地上断了气息。

“小萝……小萝,呜呜……”苏惠连忙扑到小萝身旁抱住她瘦弱的身躯。从小一起玩的贴身婢女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再也爬不起来,她隐忍许久的泪水终究克制不住地狂淌。

忽然,一道黑影倏然从天而降到她俩面前带来一股肃杀的血腥气息。在这静寂的夜里,风轻轻拂过李洛妍的脸颊,她望向他的神情忽然清冷麻木。梅傲寒面无表情的冷冽目光胶着在李洛妍的身上,绝美的容颜落进他瞳仁里,她非常漂亮,五官是精致的雕塑品,清灵双眼、小巧红唇,淡然的眼光里有著浅浅哀愁或者其他另他不明了的东西。

三次!

莫非她真有跟踪他的能耐不成?如果她有通天的本领跟踪他,为何他丝毫不能察觉?就算是鬼刹,也有属于他的独特讯息,只要在方圆几百里出现,他定能感觉他的存在。而这个美丽女子,能悄然无息地在他身边匿藏几个月,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他俩就那么对立着,谁也未先开口,所有的动作仿佛都在此时定格。

“妖孽,你杀了我父王,我二哥,居然连一个婢女也不放过!”苏惠一见阎罗,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朝他狂吼,也许是失去亲人的痛苦令她一时间竟忘记了害怕。

李洛妍害怕极了,连大气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她知道她和惠儿是躲不掉了,除非……她斜瞟了一眼苏惠怀里的东西。

倏地,李洛妍像是有所觉悟,扑到苏惠跟前,从她怀里抢过“夜狼之血”走到黑影面前。

“姐姐,不能给他!”苏惠一开始是震惊的望着李洛妍的一举一动,一时间忘了阻止。可见到她拿着夜狼之血朝阎罗走去她便明白过来她是想用夜狼之血换取她俩的性命,她疯了吗?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夜狼之血”落入阎罗手中啊!

“惠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男人对他想要的东西都是势在必得,如果不给他,她俩今天真的就死路一条!

“阎罗,此物作交换我和她性命,这个生意你再怎么也不吃亏。”李洛妍微仰的小小脸孔,一如白瓷,在月光下闪烁着细腻透明的光,一双眼睛黑如点漆。

“李洛妍!我瞎了狗眼,没想到你是这样贪生怕死的女人,还妄亏我叫你一声姐姐,你今天要是给他,我俩从此恩断义绝。”虽然苏惠知道她的意图,但亲耳听见交易的话语从李洛妍口中说出,她还是震惊了,威胁的话立即脱口而出。

“拿来。”梅傲寒不动声色的用腹语说道。

苏惠正想冲过去抢“夜狼之血”,哪知李洛妍将它往梅傲寒的方向一抛,夜空中一道美丽的弧线,也划破了苏惠脆弱的心。

嗖,一阵风刮过,梅傲寒单手接住宝物,嘴角噙着一抹邪恶的微笑。

“李洛妍,我恨你!”苏惠想也没想的扬手给了她一巴掌,那力道猛地使李洛研的脸颊上迅速印上五个指痕嘴角也渗出血迹。

李洛妍怔怔的望着她哭红的双眼,正想开口,忽然瞥见梅傲寒伟岸的身影缓缓朝她俩走来。

“阁下,请听我一句好吗?”不等梅傲寒作何反应,李洛妍迅速地开口,“既然你已经得到三大奇宝,何不网开一面,放过我们,也为你积点德。”

“哈哈,笑话,我何须积德?”他斜睨一眼她被扇红的脸颊,想打破李洛妍脸上的那种孤傲沉静,这不应是她见到他该有的神情,她应该像前两次一样对他惧怕不已。更不应该影响他的情绪。

眼见他伸出右手,作势要运功。苏惠忽而仰天大笑,那笑声疯狂而空洞夹着死灰般的绝望一步步地接近李洛妍。

“看看,我的好姐姐,你还是得死!”

李洛妍心一慌对着梅傲寒问道,“传闻阎罗出手,只用一招,那一招之后未死呢?”

“那就永远不会死。”要不上次他也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真的?那你先前在沙漠已经对我出了一掌,我现在没死!你说话岂能不算?”

“你没死的确让我很意外,在冰窖时就已经手下留情,可是她!苏云吉的女儿,敢阻挠我,他们全家都得死!”魔魅勾魂的嗓音,却诉说着地狱般残酷的事实。

“这样啊,那好,你出招吧。”李洛妍忽然冷酷地一笑,仿佛看尽了一切,清粹冷冽如白露含光。

“你!”见李洛妍让开一条道路,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她好恨,为何当初她瞎了狗眼,认了一个如此恶毒的女人做姐。现在死到临头,才方知人心险恶。

梅傲寒挑起一道浓眉,眼底没有着捕捉困兽的快意,于是运功提气,朝苏惠的方向出了一掌,想早些了事。只见那掌风如同黑夜里的一头迅猛的黑豹,快得见不着踪影,在一棵大树边来回旋了几道,直奔苏惠而去。

忽然,李洛妍瞪大双眼像是看准了那道掌风,在它飞来之际,居然硬生生的扑到早已吓傻的苏惠面前。

梅傲寒见李洛妍冷静非凡,却未料到是如此心思,他右手迅速地再出一掌,想将那道掌风打偏。可已是来不及阻止,那掌风已击中李洛妍的背部。

“妍儿姐姐!”好半响,苏惠才终于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抱住她大哭起来,“妍儿姐姐,你怎么……怎么?”惊慌失措使得她语无伦次。

“你!”梅傲寒的心忽然一紧,瞪大一双阴鸷森冷的红眸一瞬也不瞬地睨着苏惠怀中虚弱的人儿。

“姐姐,别死……对不起……求你别死……你……。”苏惠哭的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抱着李洛妍虚弱的身体胡乱地狂喊着。

她以为,她以为她死定了,没想到李洛妍原来是另有目的。为什么?为什么保护她,刚才她还那样辱骂她呀!

“惠儿,别……哭……。”猛烈的灼热气息如同万箭穿心刺得她的背好痛苦,她快死了吗?这次是真的吗?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家?

“为什么啊,姐姐为什么要救我……我根本没想你会救我!”

梅傲寒此刻心情复杂,他未料想一个女人也能有如此大的勇气。他忽的走到李洛妍跟前居高临下的注视她苍白的面容。

李洛妍忽然说道,“你只出一招,刚才……咳咳……已经……”她怕梅傲寒再对苏惠不利,这男人杀人不眨眼,她深知他根本不会放过惠儿。所以她只能骗取他的注意,好在出掌之时想法让惠儿躲开,可是就算她双眼再明亮,也快不过他的武功啊!

“你再多说一句,保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低下身拿出怀中的瓷瓶磕出一粒药丸喂她吃下。

“喂,你给妍姐姐吃了什么!你这个大坏蛋,还嫌她命不够长吗?都受伤了还不放过她!”苏惠疯了似的捶打梅傲寒,压根忘了害怕。“你杀我呀,来呀!我不怕你,我和妍儿姐姐一起死。”

真吵,梅傲寒迅速点了她的穴道。

“你,你对惠儿……咳咳……做了什么?”这男人真的没一点人性吗?

“蠢女人,死到临头还处处为别人着想。”她是傻瓜吗?一黯莫名忧心的痛席卷他的心,他望进那双翦水秋瞳整个人几乎要被那泓深潭所淹没。为什么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却处处影响他的心情。为什么他又那么好心将雪花续命露给她吃?该死的女人!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他居然于心不忍。

他是天生的恶魔,人性早已被泯灭了!他也不屑拥有!让她自身自灭吧,死了,就不会再干扰他平静的心!梅傲寒不想再做逗留,起身飘忽而去。

“惠儿?你怎……么了……”问完这句,终于李洛妍的身体负荷不起那一掌的威力晕死过去。

旁边被点了穴道的惠儿一看李洛妍昏死过去,急得如锅里的蚂蚁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子夜的天际点缀着许多零落的星光,一弯明月骄傲的向大地散发出属于它独特的光芒。一阵晚风由树梢间拂来,林间抖落的沙沙声像在为她们演奏一曲悲凉的音乐。在这美丽的夜晚,却是苏惠有生以来最难熬的夜,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比今天真实的活过。

过了好一会,只听山路上沙沙声响,有脚步声直移上来,她的心头怦怦跳动,觉得这一刻特别长。救命啊!她很想放声大喊,但被梅傲寒点了哑穴,完全是徒劳无功。

“三妹?三妹你在哪里?”苏銮涛和众师伯连夜赶回府,哪知见到的却是满屋的尸首,他还来不及安葬二弟,就和师傅一道急急忙忙赶来寻找三妹的下落。

是大哥!有救了!这边啊,我在这里!

“在那边!”一个老道龙钟的声音响起。此人正是苏銮涛的师傅“只手遮天”冯烨。

“三妹?”苏銮涛奔到苏惠面前见她一动不动,一时之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小子,让开!”见到苏惠双眼猛眨,冯烨便知道她被点穴。他朝着苏惠左肩用力一指,只见绿光一闪,苏惠的穴道立即被解。

“大哥,呜呜,大哥快,快救救妍儿姐姐!”苏惠顾不得脸上热泪汹涌,连忙抓着苏銮涛的手摇晃。

“她怎么了?”地上的李洛妍脸色苍白,嘴角还渗出血迹,没由的让他觉得恐慌。

“她为了救我中了阎罗一掌!”苏惠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为了李洛妍苍白若雪的她勉强撑持身子不让自己晕死过去。

“什么?!那该死的畜生,连女人都不放过!”苏銮涛愤恨的吼道,他想将他砍成八段,挫骨扬灰!

“小子,先别说这些,救人要紧。”

他们迅速地将李洛妍背到山间的一所小木屋,那曾是苏吉云带他们兄弟俩来狩猎时建造的临时住所。虽然简陋,但也可做临时休息,没想到今日再来心情却是两番模样。

“师傅,李姑娘还有救吗?”见冯烨斟酌了好半响,一会点头一会又摇头,苏銮涛忍不住开口。

“奇怪。”冯烨若有所思地抓了抓长胡须。

“怎么?”

“照理说,这位姑娘并未学过武功,怎可能在接下阎罗的一掌后还能支撑到现在?”炎之漠那几名壮汉都是一掌毙命,为何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家能撑那么久?

“冯前辈,我记得阎罗临走之时喂妍儿姐姐吃了一粒像药丸的东西!”苏惠忽然想起了便插话道。

“这就对了!肯定是雪花续命丸!”冯烨惊讶的说道。

“可能吗师傅,这样珍贵的药,要三年等秦花开,四年郦树的果再配合上乘的武功才能融合一体,阎罗出手伤她,又怎会救她?”

“徒儿,为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以阎罗那种嗜血的魔性,放过她俩就已经是奇迹,更不可能拿出雪花续命丸来救人。”苏銮涛与冯烨面面相觑,心存怀疑,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原因?

“大哥,那你们的意思是妍儿姐姐有救了?那为何她还昏睡不醒?”她自小便被培养成大家闺秀,当然不懂江湖上的名药“雪花续命丸”有多珍贵,只能从他们的对话中隐约猜到是为李洛妍救命的良药。

“有救也没救。”

“冯前辈,什么意思?”

“涛儿,梅家的武学在江湖上独树一帜,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掌法,剑法,内功心法全是祖先创立,与江湖上任何武功都不一致!”苏銮涛从容的回道。

“没错!那徒儿可曾听过,梅家的医术?”

“他们天生异于常人,医术和用毒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师傅指的莫非……?”

“此等掌法,要根治很难,以为师的修为只能延迟她的性命,却不能让她好得彻底。”

“冯前辈,如果不能好得彻底,那会怎样?”

“重者死,轻者胫骨尽断。”冯烨在心里叹了口气,可怜苏王府上下几百条人命,现在只怕又要徒增一名冤魂。

“不!求求你,救救妍儿姐姐,她不能死,绝不能死!我还没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呢!”苏惠一边号啕大哭一边噗通一声给冯烨跪下。

“惠儿,别哭。师父不是说有救吗?师傅你就直说吧,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救李姑娘性命啊!”苏銮涛淡然的眼光里有著浅浅哀愁,二弟已死,他永远无法看到他与李姑娘喜结连理了。

“不会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但你必须去求梅家人!”冯烨一语道破。

“老天!”苏惠惊叫起来。

“师傅,明明就是梅傲寒伤她,你让我去求他岂不是送死?”

“梅家掌法,梅家人自小便会救治。他们所练武功之前,他们的师傅或者家人都会先用那招伤他们一次,已达到寻找武功缺陷的目的,他们的家人要求严格,每次出手都会毫不留情,为的是赋予他们顽强的生命力。所以,梅傲寒能救她,但却也是有救等于没救!因为他不会救她。”

“那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师傅?”

“有是有,不过还是要梅家的人救!”

“对啊,师傅,我想到了,二弟曾向我提及鬼刹的医术与用毒甚是高明,也许他能救李姑娘!”梅傲寒一向神出鬼没,他见到他也恨不得杀了他,又怎会去求他救一名女子。但鬼刹就不同,他虽是梅家人,但却也是将梅傲寒恨之入骨,肯定会帮他们救治李姑娘。

“是,但他为人冷漠,虽然与阎罗为敌,但与江湖人也甚少有来往,常年隐居在黎轩宫。我怕他不愿救治李姑娘,那也就可怜这丫头……”

“师傅,不管怎样,我和三妹都要一试。”

“那好吧,为师也就陪你们走一趟,让为师带你们求情,也许他会买我‘只手遮天’一个面子。”

“谢谢,冯前辈。”

“谢师傅!”

他们回王府交代了下人处理苏锦玉的身后事,便快马加鞭连夜赶往黎轩宫。黎轩宫在蓝阳之北,属于人迹罕至的荒凉地带,当初鬼刹将宫殿修建在那,可能是为了纪念他逝去的母亲,毕竟他母亲是蛮夷之女,蓝阳恰好是霓族与南国的交接点。他们打听到黎轩宫的落地,便风尘仆仆的前往,然而路途的这几天李洛妍仍旧不见苏醒,完全靠冯烨的碧落回春药维持生命。

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傲然肃立在神迹山顶,气势磅礴,端谨肃穆,如同建于九霄之上。

他们连日策马奔腾,抵制到达山顶的路口时,唯一的一条道路竟然是悬崖陡壁,目测对面的悬崖离这边相差甚远以苏銮涛和冯烨的功力,背着李洛妍和苏惠飞过去肯定是难上加难。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黎轩宫。”在他们犹豫之际,对面传来几名女子的娇呼声。

定睛一看,四人均作华丽打扮,身穿分别是红橙黄紫衣。个个都是相貌娇美,肤色白腻,胸前别了一朵红色的小花,应该是黎轩宫的人。

“各位姐姐,我们是苏王府的人,本不愿打扰各位清净,只是我身上的这位姑娘中了阎罗的寒冰掌,危在旦夕,还望贵宫主出手相救!”苏銮涛小心翼翼的回道,希望这几位能帮忙通传,只要鬼刹同意,他们一定有办法让他救人。

“笑话,我们宫主可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再说,中了阎罗的寒冰掌,找他去呀,找我们宫主干吗?”说完那几名女子竟咯咯笑出声来。

“臭女人,你们太没有同情心,我妍儿姐姐命在旦夕,你们还有心情说笑!”闻言苏惠阴恻恻的喝道。

“惠儿!住口!”小不忍则乱大谋。

“小女娃子,难道贵宫主不能买我‘只手遮天’一个面子?”冯烨开了金口,希望他的名号能有所作用。

“呸,老骨头,你谁呀,买你面子,不如买只猪!”那名身穿玫瑰紫缎子水色锦袄的女子笑道。

“过分,大哥你还能忍?”苏惠漂亮的小脸蛋顿时气得发绿。

“好吧,如果各位姐姐执意阻拦,在下只有得罪了!”苏銮涛将李洛妍交给苏惠照料,便和师傅飞身过悬崖准备杀进黎轩宫内。

四名女子其实是黎轩宫的护法,黎轩宫宫规繁多,一般人家的女孩是不愿进宫为奴的。可是蓝阳这几年受外来名族的入侵,有些家破人亡,有些甚至连饭都吃不上,只想卖了女儿求得生活。直到宫主来修建黎轩宫的那一年,她们四人不愿被卖妓院,便自愿发誓一辈子伺候宫主,留在黎轩宫为婢。

几个回合交手下来,几名女子竟稳站上风,苏銮涛不禁心里惊叹,江湖自有人才出,黎轩宫的女子都身手不凡,想必宫主定是绝顶高手。如果他愿意与江湖人联手将阎罗除去,那才是不枉费一身好功夫。

蓦地,半空中传来一道低沉阴魅的男声。

“谁在本宫的大殿喧哗。”

“参见宫主。”四名女子一听见这幽魅的声音,连忙下跪。

冯烨和苏銮涛朝大殿望去,根本未见任何人影,只是余音仍旧回荡在大殿上空,心里不禁暗暗捏了一把汗。

“宫主,这群人蛮不讲理,我们已经警告他们不能入殿,但他们……”红衣女子朝半空中埋怨的说道,那神情略有一丝撒娇的味道。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是!”四名女子分别朝四面散去,分秒的时间,大殿内竟然没了任何人影。

好半响,就在苏銮涛和冯烨以为没有人的时候,半空中又传来那道声音。

“女人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宫主,这……”并未见他开口询问他们所为何事,他怎么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医治一名女子?他真的看得透彻?苏銮涛顿觉一丝冷意窜入胸臆间。

“再不走,永远也别想走。”

“宫主,敢情你是答应救治李姑娘了吗?如果是,我们立即离开。”苏鸾涛静下心来恳求道。

“我想治便治,不想治便不治。”

“你!”他要怎么放心的把李姑娘一个人放在这里,如果他不肯救,那李姑娘岂不是必死无疑?

“怎么,你们认为自己还有那个能耐与我动手?”声音虽是平静但其中陷含的威胁却不容忽视。

“宫主,我等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我徒儿的这位好友受阎罗的寒冰掌已久,只怕撑不了多久。还望宫主能买老夫一个面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说过,人留下,你们走。”嗓音淡如风却寒如霜。

“走!”他又再次下令,语气是刻不容缓。

“师傅,你看这……”苏銮涛面色迟疑的问冯烨。

“徒儿,李姑娘今天离开这里也是死,不如就将她留在这,万一宫主心情好,也许她还有救。”

“好吧,不过一会将妹妹点穴,她一定不会让我们这样做的。舍妹与李姑娘还在悬崖对面等候,还望宫主指一条明路。”苏鸾涛觉得师傅说得有几分道理,才勉强同意。

“夏儿,去接她过来。”

“是。”

待他们走后,鬼刹从里屋出来,低下首冷眸微眯。仔细打量着被小夏放在地上的李洛妍。

瓜子脸,淡色红唇,身量十分娇小,一身白衣将她娇嫩的脸蛋映得更苍白。这般雅致清丽的姑娘,是男人都会不舍得让她香消玉损。这么虚弱的人儿是如何承受梅傲寒的那一掌?

他蹲下身抬起李洛妍的右手为她把脉,命脉有一道气流上蹿下蹿,果然不出所料,是他们家的雪花续命丸起了作用。这事就奇怪了,以阎罗的脾气,怎可能放过任何一个阻挠他的人?更何况伤了人还要将药给她吃,莫非……不经意间,他嘴角竟勾出一丝笑意,他一定会把她救活。

黎轩宫是大部分是用水晶石砌成的美景,里面皆是最天然的山河充分把大自然圈进这幢华丽的宫殿之中。夜深,不着烛火的黎轩宫中的观赏湖面映着天上的半月和繁星,在点点涟漪波动间绽放着如昼的光痕。

此时的鬼刹半眯着蓝眸,吃着春儿剥好送入口中的葡萄,享受着如同皇帝般的待遇。他寝宫的冷玉床现在被一名女子霸占,只得在湖边搭好睡椅享受这难得的花前月下。

“宫主,你真要救那名女子?还将冷玉床让给她睡,这简直……”小秋埋怨的说道。

“对呀宫主,以您这么高贵的身躯才配睡那么名贵的床,那女人算什么东西,也配睡在上面吗?”

“本宫要不要救人,你们也能管么?”这群丫头简直快被他宠上天了。

“属下知罪!望宫主原谅。”

“罢了,本宫并无责怪你们的意思。”他作罢的挥挥手,她们这些脾气还不都是他惯出来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宫主,我们明天就将你说的药采齐。”

“嗯。那几位药虽然山上都有生长,但却是悬崖峭壁上,你们一定要小心。”

“谢谢宫主关心,其实上次学了宫主的‘徒飞走壁’现在我们采药根本不用担心了。”

“宫主,那个女人就交给我们打理吧,用不着睡您的床呀。”秋儿还是不甘心的抱怨。

“她中了寒冰掌,寒冰掌名叫寒冰,因为是一掌毙命的绝学,死前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可中了此掌还不死之人,身体里将会像火烧一样疼足两个月,不过要以每个人的体制而定。”

“哦,所以宫主才将冷玉床让给她睡,为的是降她体内的虚火吧?宫主,你看她能挨过这两个月吗?”

“她吃了阎罗的雪花续命丸,又被冯烨救得及时,要不然就算是我也无法回天。”阎罗……你太让我出乎意料。

“那老头啊,看不出来他还会救人。”夏儿嘴角嘲讽的扬起。

“就是,那小子好像是他徒弟。宫主,他们都是些是什么人?”

“苏王府的大少爷。”

“宫主,你的读心术越来越厉害了!你知道夏儿现在在想什么?”

“想吃桂花糕,馋猫。”

“宫主,你要是有心,称霸武林都行,干吗还怕那个阎罗!”她们好几次被宫主派去监视阎罗,可迟迟也未见他下令诛杀。

“怕?”

“啊,冬儿说错话了,请宫主责罚。”

“哈哈,你说的没错,我是怕!”他眼中闪现痛心疾首的光芒。

“宫主,这……”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他都时常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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