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小仙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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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酸楚

她闻声后下意识地转首去看,却只见一个寒光闪闪的尖锥拖着条暗金锁链,直直飞向马车那边,速度极快。“砰”地声巨响,那尖锥直插在了银发男子脚下的青石板上,堪堪阻在他和风晓之间。

“衡誉!你这家伙!可恶!”

娇喝声再次传来,一抹珊瑚红的身影从苏宅的高墙上急急掠下,踏到地面后又飞身跃到了银发男子身边。原来是个女子,身穿墨纹束腰短裙配着长裤小靴,尽显窈窕,与衣裙同色的珊瑚珠链绕着头顶长辫垂于腰间。

阮阮此时却没有去看她面容,因为她被那女子脖颈间挂着的个饰物给吸引了去。

羊脂玉扳指。

看到这个东西,再瞧瞧那唤作“衡誉”的银发男子现在轻抚拇指的动作,阮阮不禁挑眉微笑。怪不得看到他的动作时,总觉得他手上少了点什么,难道就是这个扳指不成?

正想着,却不料腰间一紧,周遭景物瞬间变化。原来是焉逢正双手握缰掉转马头准备离去。耳边传来渐近的马蹄之声,原来风晓不知何时已经骑上了匹白驹正往这边奔来。

她忙往后探头看去。刚瞧见衡誉和持暗金锁链的女子,就见那女子突然转头,黛眉飞扬凤目流光,冲这边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自负笑容。下一刻,白马嘶鸣如离弦之箭,等她再回过神,已是在数丈之外。

“呼——”

阮阮长舒口气,全身放松下来。顺势往后靠去,感觉到温暖,才想起这是在焉逢怀中,脸上腾地下热了起来,赶忙坐直了身子,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马儿跑得甚快,颠簸不已,她好多次都不小心跌进身后的怀抱。身后男子虽未有任何声响,只是在持缰策马,可她仍觉得这气氛怪异得紧。而且,最让她郁闷的是自己面上的火越烧越烈,丝毫没有熄灭的趋势,害得脸上一直在发烫。

怎么努力保持镇定都没用,她只得四处乱瞟转移注意力,以安抚不宁的心神。不想一阵风过,焉逢袍袖掀起,虽只一瞬,她也看清他手上有个东西,本以为是虫子飞进去,忙拉起他的衣袖,仔细瞅了瞅,才发现竟是个刺青。只见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清清楚楚印着一个蓝色的小弓,与焉逢方才所用一模一样,虽不及大弓夺目,却也精致华美。

“咦?这是什么?”

焉逢许是没有料到阮阮忽然开口,顿了顿才说道:“这个?方才那弓。”

“喔?那这个是从小就有吗?”

“当然不是。”

阮阮直觉得稀奇,便伸手去摸那刺青。手指刚刚触到它,她便感到焉逢的手抖了下。她并未多想,轻轻抚弄那刺青,想看看它到底有何不同。

“别闹。”耳边传来焉逢生硬的声音。

这时她才注意到焉逢坐得直直的,双拳紧握,显得颇为僵硬。

“你怎么了?”她奇道。

焉逢薄唇紧抿,却不答话。

她便准备再去看看那刺青,没想到焉逢更为懊恼地厉声说道:“别动!”

回首看去,她见他双眉紧拧面上泛红,只道他是生气了。可想了半天也不知自己哪里有做错,直觉得委屈不已,但也不再乱动。

路上她偷偷瞧了他几次,见他都还是那副样子,便也不开口问他,只是静静地看两侧景物往后掠去。

一路行去,所经之地却是越来越荒凉。等到焉逢和风晓在一处小河旁勒马停住时,所立之处已全是沙地。只是这沙地却也奇怪,上面居然星星点点生长着些寻常树木,而这些树,说来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应该不能成活才是。

焉逢翻身下马,然后朝马上的阮阮伸出手来。她很是开心,借他的力也下了马后便笑眯眯去看他,不料两人视线刚刚对上,他却转身去了河边坐下。

她搞不清他为何生气,但是,又不希望看到他对自己这样地爱搭不理。咬唇想了半晌,慢慢挪到他身侧,坐到他左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双手微握,只望着面前的湖水,却不看阮阮,说道:“别闹了。”

看他这个样子,她只道是他还在生她的气,心中有些发慌,便选择不理会他说的,仍是扯着那袖口不放手。定定心神刚要开口解释,不料他却似是恼了,面色绯红蹙眉低低说道:“放手。”

她顿时觉得委屈。她这两天真的是经历颇多,看到他后原想和他诉说诉说,谁料想他居然如此待她。心中难过不已,硬生生把眼中湿气憋下,把心一横,大声说道:“我就是觉得你手上弓形图案好看,想多看几眼而已,又不是想怎么着你,你发什么脾气。”

“我发脾气?”焉逢正目看来,眼中水光潋滟,“我丢下老三的事情不管跑来救你,你倒说我发脾气?我什么时候发脾气了?是啊,我也是该发脾气的,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答应他们,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如果这次我赶不到,你是不是就直接嫁给衡誉了!”

“我没有答应!我也不会嫁他!”

“没答应?那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只是想去找苏落落玩,谁知道那个......”

“找她玩?你没事去找她做什么?”焉逢似乎恼了,忽然一下站起。衣袍微动,露出挂在身侧的那个结饰。

阮阮见他依然挂着那物,再想起苏落落的温婉柔美,不知为何,心中突然难过不已,脱口说道:“你把我自己留在那里,我认识的只有他们,我不去找他们,去找谁?”说到这里,只觉得几天的委屈烦闷通通一拥而上,心中酸楚难当,使劲眨眼,可是眸中的水汽却仍然直往上涌。再也受不住,索性任由泪水流出来,滑过脸颊落在地上。

焉逢许是没料到她会这样,一时间只是呆愣地看着,也不言语。

她见状,只觉得他是无话可反驳,内心的酸楚更甚,旋身快步离去。